程采倩聽到這話，閉口不再言語，只是眼中的堅定讓人不容忽視：

“前輩！”

“做什么？”

“能否告知采倩您的尊號？”

“想知道我的名字就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地說什么尊號不尊號的，我就只是個老太婆而已。不過我并沒有在江湖中出現過，你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說出我的來歷，我叫夜羅剎，聽過嗎？”

程采倩搖搖頭：

“請恕采倩見識淺薄，實在是不識夜前輩尊號。”

“行了，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這小女娃什么樣，難道我活了這么多年還看不出來嗎？最后問你一句，你真的不想和我離開？”

“采倩當然也想日夜陪伴前輩身旁，只是晚輩還有未了之事，實在是離開不得！”

“既如此，那就算了，我也不好強人所難，畢竟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我也知道。還有一件事，就是你現在內力雖已恢復，但只要你不說，不在外人面前顯露，那就誰也看不出來，所以你就放心大膽地辦你的事吧！這也算是我送你的最后禮物了，我走了！”最后一個字說完，人也不見蹤影。

“前輩保重！”雖然不見了人影，程采倩依然起身相送，這也算是她對黑袍人的一種尊重吧！

今夜，對于程采倩來講，不得不說是一個美好的的夜晚，功力恢復，未了之事有望，還認識了一個不計得失對自己萬分好的夜前輩，這讓她壓抑了十八年的心情終于得到了一些緩解。

“威兒，出來吧！”程采倩轉身，看向身后的一個極其隱蔽的角落。她知道那是藍翼威，從黑袍前輩告訴自己姓名時就來了。

藍翼威從角落里出來，依舊是一身紫衣，只不過他現在卻沒有白日的那種風華絕代、濁世翩翩的佳公子模樣，反而全身都充斥著怨恨陰暗。

“你為什么不和他走？”

“威兒，你就這么想讓娘離開？”

“你到底有什么未了之事？”藍翼威沒有回答程采倩的問題，而是緊緊地逼問她。

“和你沒有關系，你別管！威兒，你就不能好好的和娘說說話嗎？”程采倩的語氣中隱隱地透著一絲渴望。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藍翼威就再也沒和她好好說過一句話了，也從沒有在私下再叫她一聲‘娘’。

藍翼威的嘴角勾起一抹諷笑：

“請問我和你有什么好說的？”

“威兒——”

“別叫我！”

“你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程采倩閉上眼，將眼中的那抹傷痛隱藏。

“我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真的好恨你！”

“你說什么？恨我？為什么？”攸地睜開雙眼，程采倩的神情中盡是不可置信。

“為什么？我也想問為什么！為什么我做什么事都是錯的？為什么我是別人眼中的雜*種？為什么我的親娘要與別的男人茍*合？”

“你……知道了？”程采倩臉色瞬間蒼白，血色全無。

“是啊！我知道了！而且是我的兩個好哥哥帶我親眼看見的，你知道我那時候是什么心情嗎？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覺得那肯定不會是你，不會是我最喜歡最尊敬的娘親，可是……哈哈哈哈——”藍翼威哈哈大笑，臉上是難以形容的瘋狂。

“想不到你都知道了，這就是你疏離我的原因嗎？也想不到那兩個孩子居然會恨我如斯，威兒，你走吧！離開這里去過你想過的生活，我不會再綁著你了！”她的聲音已接近虛無，好像這個世界都再無一絲牽掛一樣，那么決絕，那么無畏。

“離開？你以為我不想嗎？為什么你早不讓我離開，非要讓我的心遺失了才讓我離開？我還能離開嗎？他們會讓我離開嗎？呵呵呵呵——”藍翼威的臉上掛著慘笑，可在那慘笑的背后卻是極端的無助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