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同桌的家
- 永不褪色的記憶
- 沙漠海2011
- 3617字
- 2011-03-22 17:38:12
第三十九節(jié)同桌的家
過年了,小城的人們都可著勁往死里造著平時舍不得花的那點工資,把整個城市弄的震耳欲聾,充分展示著北方的豪氣,洪洪烈烈的辭舊迎新。
早晨零星響起的炮聲把我從夢中驚醒,揉著沒有睡醒的朦朧睡眼,我摸索著在腦袋與門框親密接觸兩次后終于走進衛(wèi)生間,開始新的一年。
“嘿!阿太!”從姥姥家轉了一圈出來,我看見阿太這貨正晃著小腦袋在馬路邊。
“這面!”阿太聽見我的喊聲,抬起頭迷茫的四處亂瞅,但不聚光的小眼珠子怎么也沒看到我。
“新年快樂!白癡!”我走到阿太的身邊送給這貨新年祝福。
“新年快樂,你怎么在這兒呢?”阿太在我的提醒下尋找到目標,跟看鬼似地打量著我,似乎我就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個位置。
“你傻站在這干嘛?”我給阿太解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后,也很迷惑這大過年的不去拜年,而是跟傻子似地站在馬路邊上吹風。
“等會去珺家玩,你去不?”阿太很隨意的說出讓我相當吃驚的話,讓我不得不重新認識這貌似憨厚的家伙,長這么大我好像還沒有主動去到女孩子家玩過。
“去女孩子家?合適嗎?”“那有什么,我們經(jīng)常去玩?!眿尩模惺裁??還經(jīng)常去!我靠,有沒有搞錯?我還沒有回過神來這貨又給了我一悶棍。
“去唄?!蔽曳凑矝]有什么事干,不如跟著這牲口去看看怎么到女孩子家玩的,也為自己的將來打打基礎。
“再等等,阿潔過來一起去?!卑⑻苌衩氐呐吭谖叶溥吷限D著眼珠子說:“不知道吧,阿潔很喜歡珺滴喔?!?
原來是這樣,媽媽的,還真羨慕阿潔,居然能知道珺的家,還能找珺去玩,簡直太禽獸了。我連輝住到哪兒都不知道,一到假期就再也見不到了,相比之下,我還真是可憐的不是一般。
“胡胡,你也在啊?!闭斘肄抢瓊€腦袋,胡思亂想的時候,阿潔的粗嗓門把我從YY中拉了回來。
“呵呵,新年快樂,跟你們混著玩去?!蔽掖蛑桶嵈蛑泻?,阿潔蹬著一輛加重二八自行車,很威風地把一只腳杵在地上一陣子狂顛。
阿潔個子要比我們大,所以他能很牛X的坐在加重二八上不用下來而把大腳丫子踩在地上,對于這一點,這家伙經(jīng)常在我們面前得瑟,那腳片子顛的就跟過電似的,十分的拉風。
阿潔的名字和他本人一點都不像,黑乎乎的皮膚一點也和潔字沾不上邊,長的也相當粗糙,一點也不細致。但這貨相當夠義氣,經(jīng)常幫我們出頭,收拾那些欺負我們的壞蛋。別說,現(xiàn)在想想這貨那時的樣子,很有點小馬哥的味道。
我很想念阿潔,總想再見到他,和他敘敘那過去的時光,可一直沒有見到。后來知道,阿潔再也看不到我寫的這些了,我聽說他在很久以前就因為義氣而早早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阿潔用他那加重二八帶著我和阿太,大腳片子把車子蹬的跟個風火輪似地,吹得我鼻涕哈喇子流的那個爽啊,腦門子都凍得發(fā)硬了,以后說啥也不坐前面了。
“到,到了啊?”我從車子上跳下來,擦擦鼻涕,問滿臉熱氣的阿潔,看來這找女孩子玩還真他娘的不容易。
“就在那,進去一拐彎就到?!卑嵑芘d奮的把車子放好,通紅著小臉就往胡同里鉆,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激動地。
我和阿太跟在后面,躲在拐角的墻根瞅著。阿潔這貨走到門口就開始跟賊似地東瞅西望的吹口哨,看來那個年代的聯(lián)絡方式還是比較通用的。
吱,門開了,看見門里有個身影閃了一下,阿潔這貨就竄了進去,然后門砰的一聲就關上了,把我們兩個傻子扔在了墻角。
“怎么就自己進去了,是不是家里有人啊?”我回頭很緊張的對身后的阿太說。在那個時候,女孩子的家長對男孩子還是非常有戒心的,尤其是像我們這種成堆的小瘋子。
“應該不會吧,有人珺就不會開門了,阿潔也就不會進去了?!卑⑻曰蟮恼f:“不過也不一定,過年嘛?!?
“那咋回事?”我蹲下來靠著墻:“是不每回你們找珺玩,你都被扔在外面吹風?”
“沒有啊,誰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啊。”阿太把腦袋探出去又看看關上的鐵門,相當?shù)挠魫灐?
“你確定開門的是珺嗎?”“沒看清,不知道。”“是不是。。。。。。”我拉著阿太蹲下,對著這貨的耳根子充分的發(fā)揮著我那豐富的想象力,尤其聽說這一片的壞人比較多。
“哎!我說你們怎么不進來啊,躲在那干嘛呢?”我和阿太正越想越恐怖的時候門吱的一下又開了,阿潔的大腦袋從里面探出來,笑嘻嘻的朝我們藏身的墻角喊:“嘻嘻,不好意思,剛才一激動,把你們給忘了?!?
靠!還好,原來是把我們給忘了,哈哈,沒事就好,看來想象力太豐富也不是什么好事。
“進去?你丫把門關上我們飛進去啊?”我吸溜著鼻涕很氣憤阿潔這貨的用詞,相當?shù)夭磺‘敚裁唇胁贿M去??!
“呵呵,來了來了?!卑⑻豢礇]事拉著我往門里跑,進門的一剎那我看到珺見到我詫異的眼神。
“呵呵,新年快樂!”我很不好意思的紅著臉,向站在門旁邊看我的珺問好。
“新年快樂,你怎么來了?”珺還是一副林妹妹似的樣子,看我那眼神似乎我就是火星來的一樣。
“嘿嘿,半路上撿的,順便給帶來了。”阿潔沒等我開口就壞笑著給珺來了個解釋,就跟我是只流浪的小狗似地。
“進屋里坐啊?!卑嵲谝贿吅軣崆榈卣泻粑覀儯愕酶@是他家一樣,臉上都開花了。
靠!什么話,‘你怎么來了’?搞得我不能來似地,怎么滴我也是你的同桌啊,沒良心,不就是以前老欺負你嗎,還真記仇哪,我?guī)е欢亲佑魫炦M了屋。
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進到同齡女孩子的房間,珺的小房間收拾的很干凈,很整齊,有種淡淡的清香,比起來我的房間就跟狗窩似地。我邊看就邊想著輝的屋子該是什么樣子,會不會也有淡淡的清香,什么時候我也能去看看輝,就像阿潔可以找珺一樣。但這種奢望似乎一直到畢業(yè)以后才有過一次,而且因為我的內(nèi)向的性格,極為的不成功。
“吃瓜子,吃糖?!爆B笑得甜甜的,熱情的遞給我們糖和瓜子,給我們倒著茶水。
沒意思,我嘴里含了塊糖,坐在屋子里相當?shù)臒o聊,只有阿潔的那張大嘴似乎從未停下來過,而且這貨連口水也不喝,我就郁悶說那么多話他口不渴嗎?剛開始那種來女孩子家玩的好奇心已經(jīng)沒有了,也不知道阿太怎么忍得住阿潔和珺喋喋不休的嘮叨,能在瓜子皮的紛飛中左搖右晃中尋找樂趣。時間過得真慢啊,看來到女孩子家并不好玩,我的心里有點想念小琪小金那些貨了。
“打撲克吧?”珺看著我無聊要死的樣子,拿出撲克牌問曾經(jīng)作為空氣的我和阿太。
“好啊,打牌!”我和阿太來不及發(fā)表任何建議,阿潔這個賤賤就在木板上定了根釘子。
我非常鄙視一眼阿潔:娘的,珺說話的時候你敢不敢說個不字!不過到后來我在輝的面前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居然比這貨還賤,別說不字,就是好字說慢了都不可以。
無聊,但沒辦法,玩吧,總比無聊的在一邊被當做是空氣的好。不就是撲克嗎?咱也不是不會玩,而是實在和小琪那幾個貨玩的沒心玩了,咱可是高手。
“玩就玩,但必須有懲罰,要不沒意思?!蔽覐目诖锾统龈鶡熢谒麄凅@訝的眼神下給自己點上,腦袋里冒出個壞壞的想法,誰叫咱是高手呢。
“你,居然揣著煙?還抽煙?”阿潔直勾勾的看著我,一臉氣憤的表情。
“啊,怎么,沒見過抽煙???”我吸了口煙,靠,不就是抽根煙嗎,有什么大驚小怪地。
“媽的,有煙自己抽啊,沒素質(zhì)!”阿潔從我嘴里搶過煙,吸了一口:“說,怎么個玩法?”
“我。。你。。?!蹦锏?,抽煙就直說嘛,你不說誰知道你抽啊,還搶人家點著滴,到底誰沒素質(zhì)啊?
“玩爭上游,往臉上貼紙條,一張牌一張紙條?!蔽覐目诖锾统鰺煼诺阶雷由?,又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只能用口水貼,怎么樣?”
大家同意了我這惡心的想法,只有珺愁眉苦臉的樣子,但阿潔安慰珺,拍拍自己那張大臉,說輸了不要緊,大不了往他臉上貼,然后珺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嘻嘻,呵呵,哈哈啊。。。。。。”一段時間后屋子里熱鬧非凡,三種不同的笑聲充滿了小小的房間,我作為一個唯一沒有笑聲苦瓜著臉的高手臉上被阿太和阿潔的口水貼滿了紙條。當然這不代表珺就沒贏過,只是贏了以后阿潔這貨說用他的就可以了,我的臉太惡心,搞不好有傳染病什么的萬一傳染就不好了。
媽的,有傳染病你從我嘴里搶煙抽,我傳死你!
從第一把開始我就沒有贏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這個高手被套到自己設下的陷阱里,每次看到那兩個貨一臉壞笑的用沾著口水的紙條在我的臉上做著拼圖。尤其是珺贏了也要用阿潔的口水我就更加的郁悶和后悔了,這貨不喝水,那口水粘的跟膠水似地,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當然后來我也有贏的時候,但那畢竟是少數(shù),所以我就很珍惜這種來之不易的機會,阿太阿潔就會黑著臉看著我?guī)缀醢鸭垪l全部含到嘴里,然后從嘴里拿出跟水里撈出來一樣的紙條很認真的貼到他們的臉上,有時還拉著絲,于是這兩個貨的臉上的表情就相當?shù)木剩谶@個時候我那小小受傷的心靈就會得到一下下的安慰。雖然我的臉上貼滿了紙條,而他們臉上很少,但令我自豪的是:我的臉上的紙條是隨風可以飄蕩滴,而阿太和阿潔臉上的紙條是整個糊上去滴,吹都吹不掉。
站在院子里,我的腦袋就跟蒲公英似地在北風中飄蕩,阿太阿潔就像臉上畫滿白道道的印第安人一樣,珺就站在屋子里笑,很甜。
當快樂在你的身邊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那樣快,離開的時候我竟然會有種時間太短暫的感覺?;厝サ臅r候我坐在了后座上,讓阿太也能夠充分的享受一下凜冽的北風,回頭看去的時候,竟然第一次發(fā)現(xiàn),珺的身影是那樣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