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自行車

無論好壞，快樂與悲哀，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又開始了學習的日子。這在以前，對于我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現在，這是我十分期盼與向往的，不是因為喜歡學習，而是因為能看見輝。

我騎上了自行車，帶著小琪，他那在我看來像豬一樣的體重把我的自行車壓得嘎吱嘎吱的，但看起來他似乎并不是很胖，可為什么會那么沉呢？唉，很讓人傷感的一個問題。

假期里小琪終于學會了騎自行車，而且似乎很上癮的樣子，但他并沒有買車子。于是死磨硬拽的非要我騎上車子，很信誓旦旦的告訴我如果不愿意帶他，他可以帶我，如果不騎的話，他將不再償還玩軍將欠我的余款。于是我很不情愿的騎上車子，雖然不愿帶他，可在摔了兩個跟頭以后，我徹底發放棄了讓小琪帶我的想法，累點就累點，還是命重要啊！

“你能不能別扭屁股！”我氣憤的對在前橫梁上坐著扭屁股的小琪喊。我的車子沒有后架，這貨只能坐在前梁上。

“混蛋！我看不見前面了，你挺那么高，挺尸啊！”小琪停止了扭屁股，把腰桿子挺的跟棍一樣，他比我高，這樣我干脆看不見前面的路了。

就這樣，一路歪歪扭扭，鬧著罵著，在快到學校的時候終于撞到了垃圾桶上。

“放學等著一起啊。”小琪從垃圾桶后面爬起來甩掉胳膊上的菜葉子用很卑鄙的眼神望著我。

“恩，知道！”我氣憤的正著摔歪了的車把，沒辦法，誰讓他欠我錢錢呢，那時我就有種感覺，欠錢的是大爺。后來在社會的不斷發展當中證明了我的這個想法。

“咦？”我來到九班的教室，發現里面像被打劫了一樣，沒剩下幾張桌椅，幾個同學在忙碌的搬著東西。

“喂，這是干嘛啊？該不是又分班吧？”我不安的拉住阿太。

“分屁班啊，趕快干活，搬家了。”阿太滿頭大汗的打消了我的疑慮。

“好，好，干活。”我搶過一張椅子問阿太：“往哪搬啊？”

“怎么不挑張桌子？”阿太瞅著面前的課桌，再看看我手里的椅子，感覺相當的不平衡。

“我身體差，家庭條件不好，營養跟不上，血糖低。。。。。”我把腦袋湊近阿太晃了晃，抓椅子的手一陣顫抖。

咻！阿太翻著白眼抱起桌子撒腿就跑了，那個快啊！

新教室在走廊的另一頭，唯一不同的是換了個朝向，多了幾張陌生的面孔。輝和阿太還是坐在我的后面，我的同桌換成一個新來的小姑娘，個子矮矮的，后來在老師介紹她的時候，我用我的笑換來一個呼嘯而來的粉筆頭：她的名字居然和我鞋子的牌子同名，再后來我發現有一種很流行的零食居然也叫那個名字，很有名，當然也很貴。

“你沒事吧？病了？”輝下樓時看我傻兮兮的望著她，一臉郁悶的問我。

“呵呵，沒病，想你了而已。”我擦擦嘴角的哈喇子，笑得跟花一樣，狗尾巴花。

“去死啊，你！”輝拿著發的新書狠狠給了我一本子，臉紅紅的，但我看得出她并沒有真的生我這狗尾巴花的氣。

“給，吃巧克力。”我把巧克力塞到輝的手里，滿懷欣喜的竄下樓，雖然沒敢回頭，但相信輝是笑著的。

“看什么呢？”我躲在校門口看著輝抱著書遠去的背影，還有阿太在旁邊晃啊晃的，心中很羨慕很嫉妒，恨自己為什么不住那個方向的時候，小琪笑瞇瞇的把他那張大長臉伸了過來。

“沒看什么，走，回家！”我心里又突然的相當那個郁悶起來。

從這以后我和小琪上學的方式由步行變成了騎自行車，在最初的一段時間，都是我帶著小琪，以至于我認為到現在自己怎么吃也長不胖的身子骨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后遺癥。

“哎，咱們換一種方式走，好不？”一天傍晚回家的路上，小琪下車揉揉坐麻了的腿，看著我很關心的說：“你老帶我，也累得很，是吧？”

“你說，怎么走？”我也是累得夠嗆，受夠了帶這可能平時吃秤砣長大的貨。

“一人騎一節，怎么樣？”小琪轉著眼珠子指了指馬路邊的垃圾桶。那個時候在馬路的兩側，每隔十幾二十米就有一個圓柱性的垃圾桶，方便居民倒垃圾。

“不干！”原來這家伙想騎車了啊，一個人騎，那另一個人不得跑啊，更累，當我傻啊。

“你自己看著辦吧，好像我還欠你好幾十元人民幣哈！”小琪翻著白眼，好像欠債很牛X似地。不過，的確很牛X，我為了我的錢錢同意了他的建議。

“那我先騎，一人兩個垃圾桶。”小琪那表情，讓我有種想掐死他的沖動，當場掐死的那種。

“你。。。我。。。”“你什么啊你，沒眼色，拿著。”小琪不要臉的把他的書包遞給在一旁石化掉的我，推上車子就往前沖。

“慢點啊，別撞壞了啊。。。。。。”我背起書包在后面跟著，緊緊的追著前面瘋狂蹬著車子的小琪，相當擔心我的小車車。

小琪在前面騎得一搖三晃那個爽啊，還不時回頭呲牙招招手，我在后面背著兩個破書包氣喘噓噓的狂奔，還要忍受路人像看傻子一樣的目光，那個汗啊！

“該我了，你，你他娘的多騎了一個。。。一個垃圾桶！”我滿頭大汗的彎著腰，喘的跟驢似地指著旁邊的垃圾桶。

“哦，不好意思啊，數錯了。”小琪停下來撓撓頭看著我，又看看垃圾桶。

“我走！”我騎上車子，心里那個氣啊：個位你都能數錯，你哥了個霹靂啪嚓啊！

“哎，停下停下！”我正郁悶的回頭看這貨怎么哼著小曲走的這么自在，就傳來驢叫的聲音。

“干嘛？”我盯著小琪，很緊張：這貨又有什么花樣？

“兩個桶，到了。”小琪指指我身后，用他那可惡的爪子把書包遞到我的面前。

“啊？”我看看垃圾桶，傻掉了：誰啊，這么缺德把這兩個垃圾桶擺這么近，再加上前面一個稍遠一點的，也不過十幾米！

“這個也算？”我惡狠狠的盯著垃圾桶，顫抖著抓過書包。

“當然，難道你認為這不是兩個嗎？”小琪推過車子，對我伸出兩個指頭晃晃：“人品問題啊！”

“呀呼！”小琪蹬上車子一聲怪叫跑了。

我愣了一下，拎著書包猛追：“不對啊，站住！你還欠我一個垃圾桶！”

跑步是我的弱項，不過那個時候似乎我也沒有什么強項，所以在跑了一陣后，我放棄了追逐，慢慢的走著。小琪很自覺地看我還沒走到，就繼續向前騎，看我快到時就繞個圈回來。垃圾桶也不是很固定，每天的清潔工人都會無意識的挪動他們的位置，所以有時我也能碰上距離比較遠的，但我對騎自行車已經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走就走吧，讓這貨好好練練，以后可以帶我。

從那天起，三十分鐘步行到家的路程，被延遲到接近一個小時。那一段時間，傍晚的時候，那條路上總能看見大呼小叫的兩個小瘋子，一個在前面騎著自行車繞著垃圾桶飛奔，一個在后面背著兩個破書包顛著，基本上那個騎車飛奔的是小琪，顛著的是我。

也是那個時候起，我的父母很郁悶，為什么騎自行車比走路還要慢？

后來小琪在我的教導下終于可以帶我了，本以為可以結束這樣的日子，但我發現我又錯了，這貨騎車像瘋子，有一次居然追上輪子比我們都高的拖拉機，還擠眉弄眼的和拖拉機比賽，我很為自己的生命著想，思量再三，于是不得不把騎垃圾桶的方法延續下去。

父母的疑問和這種騎車回家的方式一直到小琪買了輛自行車才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