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記憶 往昔
- 北極點的陽光
- 弦樂MM
- 3953字
- 2010-09-28 14:50:20
第八章
存于腦中的
記憶
那過往的云煙
已不復
往昔的我們都不再是我們
下午。
盛世大廈。
“總裁，項薇拉小姐求見，現在接待室等候。。”夏凌說道。
手指僵住——
夏安陽起身從辦公桌后站起，抬步就要向門口走，突然，他又停了下來，下巴緊繃，眼睛里的漸漸變成天空般的淡藍色。
“知道了。”
坐回黑色皮椅里，夏安陽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夏凌走了。
辦公室里安靜得仿佛沒有了呼吸。
墻上的時鐘一分一秒地走。
四點三十分。
窗外的陽光被烏云擋住，天色陰沉起來。
夏安陽沉默地批閱文件，秘書進進出出，不斷地有新文件被拿進來，處理完的文件被拿出去。
天色越來越陰沉。
昏黃昏黃。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
雨絲打在玻璃窗上，寂靜無聲。
夏安陽抬頭看向墻壁上的時鐘，六點十分，他望向辦公室的門。
雨越下越大。
窗外的天色陰沉濃黑，雨珠劈劈啪啪地敲打在玻璃上，有種急促混亂的節奏。墻壁上的時鐘指向七點四十分。
他走到酒柜前，讓白酒火辣地從喉嚨燃燒下去，讓身體的痛苦消除掉想要見到她的渴望。
九點三十分。
當夏安陽穿上外套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集團的職員們基本上已經全都下班，大廈里異常安靜。
接待室的燈光還亮著。
一個安靜的身影坐在棕色沙發里，茶幾上放著一杯早已沒有熱氣的茶，她的影子斜斜映在地毯上，玻璃窗外是清冷的雨聲。
仿佛察覺到他的到來。
她輕輕抬頭，綢緞般黑亮的長發，雪白的肌膚，琉璃般透明的眼瞳里淡淡的怒意。
******
黑暗的雨夜。
“為什么要這樣做？”
室內的空氣有些涼，項薇拉透過雨霧朦朧的車窗看著前方陌生的景物，低低問。
夏安陽雙唇抿緊。
沒有看她，他聲音淡漠地說：“我高興，我想怎么做那是我的事。”
她凝視他冷漠的臉，看著他冷漠的樣子，完全找不到那如陽光的溫暖。
“如果是因為要報復我，你可以沖著我來，不必為難其他人。”
“我可以放過威城，但要看你可以為此付出多少了。”夏安陽的聲音平板，沒有絲毫感情。他不想看到她，不想心軟。
琉璃般的眼眸有一層水霧，玫瑰般的紅唇蒼白如百合花。
“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
“如果要你奉上你自己，這樣你也愿意么？”，他抿緊嘴唇，冷冷地盯著她說。
項薇拉閉上眼睛，胸口起伏了一下，咬住嘴唇。
“我愿意！”
夏安陽身體僵了一下，猛地一拍桌子上裝飾用的花瓶，花瓶飛下桌面，落在地面，居然碎了。項薇拉無語，她轉頭望這他，看著他因為惱
怒而緊繃的臉。
“你為他竟然可以這樣做，他真對你那么重要么！”
他忽然喊。
在他的怒火中，項薇拉仰起頭，眼神出奇的寧靜淡然。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么？就算要報復我們，又何苦這樣明顯。你完全可以有更隱蔽的手段來對付我們，何必這樣大張旗鼓宣告收購威城，你不過是想讓我來求你罷了。”
“我－－－－－－－－－－－－”
他僵硬地說。
“那么多年過去了，我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她嘆息，抬眼看他，他卻漠然地望著前方，氣息冷酷得仿佛毫無感情。
“說得那么云淡風輕，難道六年前的愛也全過去了么？”
心上的痛讓夏安陽失去了平日的冷靜，他緊緊箍住她的肩膀低喊著。
“啊？你告訴我啊？”
在他的怒火中，項薇拉仰起頭，眼神出奇的寧靜淡然。
“你要聽我說話嗎？”
漫天大雨。
劈啪劈啪的雨點敲打著窗，雨霧將世間的一切湮沒。
她突然笑了起來，笑容很淡：
“既然是你讓我來找你的，為什么我真的來找你了，你卻這樣憤怒呢？”
夏安陽的眼底黯淡下來。
是的，他想看看她會不會來找他。他知道她一定會來的，可是當她真的出現了，他的胸口卻仿佛被狠狠捅了一刀！
“你很在意他？”
他喉嚨干啞地問。
項薇拉望著他，良久，她低聲說：
“歐陽西辰是無辜的，他與你我的過去無關。如果想要報復，請對著我來，不要傷害他。”
心為何會痛。
夏安陽痛得嘴唇發白，暗啞地說：“與他無關？……如果沒有他的出現，怎么會有六年前悲劇的發生？如果沒有他的出現，你怎么會那樣殘
忍地和我分手？那天你對我說了些什么，難道你全都忘記了嗎？”
項薇怔怔地盯著他：
“六年了，應該要忘記它了，不是么？你……你怎么還記得？”
望著她琉璃般透明的眼眸里驚怔的眼神。
“是的－－－－我怎么會忘記－－－－怎么敢忘記，你說過的每字每句都刻在我的心上，日日夜夜，六年來都像一把利劍刺著我的心。”
“你－－－－－－你既然記得，那你為什么就沒有一絲悔意，當年你那么對我們－－－－－－為什么－－－－－－。”
那個現在想來都令人痛徹心肺的夜晚……
那場大火。
“悔意－－－－－－－什么悔意？對不起我的應該是你們，有悔意的應該是你們！”
“你－－－－你怎么可以這樣說－－－－夏安陽－－我恨你。”
她猛地回過頭來，蒼白的臉上琉璃般透明的眼睛晶亮得可怕，有一顆顆晶亮淚珠墜落下來，眼底還有一種陷入瘋狂的恨意！
“薇拉－－－－－－－－－－－－－－”
她像受傷的野獸般瞪著他，目光中冰冷的恨意讓他的心突然抽緊成一團。
她向房門走去，虛弱的身體晃了晃，他下意識地想扶住她，她卻如同他是惡心的毒蛇般厭惡地閃開他，走了出去。
“薇拉？你－－－－－－－－－－－－”
望著她沉默冰冷的模樣，他暗自心驚，從她十六歲時兩人相識，她或喜或怒或笑或靜，但是從沒有這樣冷漠，甚至看起來那樣殘酷……
仿佛突然變了一個人……
－－－－－－－－－－－
－－－－－－－－－－－－－－－－－－－－－－－－－－－－－－－－－
暴雨狂亂地沖打著窗。
薇拉－－－－薇拉－－－－－－－－－－－－
歐陽西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
歐陽西辰扶著項薇拉走出了接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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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白色的席夢思上，薇拉不安地囈語低喃，額頭沁出細密的汗水。
“媽媽……”
“媽媽……”
她的臉色漸漸蒼白透明，長長的睫毛漆黑濡濕。
恍惚的白光……
小小的她看見媽媽走出家門－－－小小的她偷偷的跟去－－－－－－
那是冬天，很冷很冷，空中飄著雪花，媽媽穿著白色的大衣，漂亮得就像仙女一樣－－－－－－－－－－－－－－－－－－－－
……
叔叔、阿姨、刀、血、－－－－－－－－－
媽媽哭泣地呼喊著那個男人！
雪花輕輕飄落……
可是那個男人絕情的跟著另一個女人走了。
小小的她拖著媽媽渾身是血的身子。
她看到媽媽的眼眸絕望而又渙散。
媽媽渾身是血。
小小的她手中握著媽媽的手在公路邊，下雪的深夜。
小小的她在公路邊不停的招收不停的呼喊。
可是－－－－－－－－－－－－－－－－－－－－－－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沒有車愿意載她們去醫院－－－－－－－－
媽媽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當年媽媽在醫院搶救了三天三夜，最后還是因為沒有求生意志而死亡。
雪，越下越大，公路上原本就稀疏的車輛都更少了－－－－－－－－－－－－－－－－
大雪鋪滿了地面，白皚皚的世界。
深夜。
夜越來越深。
雪越來越大。
突然畫面變成了另外一個。
很深的夜，深得情緒徘徊在迷糊邊緣。
那場漫天的大火，無情的情殤，惡魔的夢寐，
我不會－－－－－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凌厲的藍眸，絕望的容顏，絕望的－－－－－空氣緊繃得令人窒息－－－－－－－－－漫天的大火－－－－－－
黑夜的冬天很冷，
“小希小凝，快起來，著火了－－－快啊－－－－我們快出去－－。”
出去之后，小凝對她說。
“姐姐，爸爸好像還在里面啊。”
“爸爸－－－爸爸不是在外面喝酒沒有回來么。”
她又跑回屋子里去。漫天的大火，漫天的濃煙。
啊－－－－－－長長的火梁倒下－－－－－
一個人影撲到了她的身上－－－－－－－－－－－－－
爸爸－－－－爸爸－－－－－－－－－－－－－－－－－－－－－－－－－
她聽到變得蒼老的爸爸嘶啞的聲音－－－－－－－－－－－－－－－
薇拉－－為什么還要進來呢？－－－－－知道你們平平安安出去，我就已經不打算出去了，我想去陪陪你媽媽－－－－她一個人在下面會很寂寞的。
漆黑的睫毛濡濕脆弱，薇拉渾身寒冷地顫抖著，仿佛凍僵了一般，她一陣一陣地抽搐著，卻無法醒來，身子緊緊蜷縮在席夢思上。
“薇拉，醒醒……”
西辰輕柔地拍他的肩膀，心底又憐又痛。
她又在做噩夢了？。
“你只是做夢……”西辰輕撫她的黑發，低柔地，一遍一遍地對他說，“那只是夢……過去的就把它忘了吧……只是夢……”
噩夢中，薇拉痛楚地低喃著。
漸漸地漸漸地……
那輕柔的聲音飄進她的夢里……
就好像……
小小的她在雪花紛飛中，終于等到了生命中等候了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