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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狠戾手段(下)

沈琳望了望天色,遠處的東方有些微明,竟到了快天明的時刻。

沈家車隊所有人此刻都疲憊不堪,馬兒也需要休息。即已脫離了危險的沼澤,沈鴻儒便下令,原地休整后,再出發(fā)。

沈家眾仆得了令,各自行事。禁火令已經(jīng)被通知取消。眾人架起火堆,準備煮飯。這一夜的忙碌,早就另人饑腸轆轆,很快四處飄出米香來。

沈碧蓮在沈琳的照顧下,已經(jīng)醒來。見在沈琳的馬車內(nèi),先是吃了一驚,此刻卻是拉長著小臉,一臉厭惡地厲聲沖沈琳喊著:“我怎么會在你車上?我要找我娘。”

沈琳沉下臉來喝到:“閉嘴!堂堂沈家九小姐,便是這般沒有規(guī)矩么?我是你家姐,不是容得你大呼小叫的旁人,”頓了一下,又不屑地冷笑一聲:“原來四姨娘平時只會管教旁人的孩子。”話里意思連著四夫人一起嘲笑了去,這話已是說的重了,只是沈琳脾氣如此,看不得這種有大人撐腰就毫無禮節(jié),囂張跋扈的小孩。

“你……哼~!”沈碧蓮畢竟年齡還小,雖然聽出了沈琳語中帶刺,但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直氣的兩眼泛紅,要掉下金豆子來。

“你崩在我這兒哭,等四姨娘醒了,我立刻送你過去。父親讓你暫時與我呆在一起,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父親怪罪下來,我可護不了你。”沈琳冷冷說罷,便不再理她,跳下馬車,活動活動被壓麻了的手腳。

沈旺一直未有動作,這讓沈琳不由暗自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是真的多想了?心里正犯嘀咕時,突然從四周冒出一批黑衣人,手持刀劍,不容分說地見人就砍。

壞了!果真有埋伏。

這時,沈家請的劍客已經(jīng)與黑衣人殺到了一起。頓時,喊殺聲四起,慌亂中的仆役驚慌地大聲喊著救命,剛煮好的稀飯被打翻在火堆里,人接二連三的倒下。濃重地血腥味在空氣中漸漸彌散開來。

這樣的場面,沈琳生平第一次經(jīng)歷,那些噴涌而出的血液像一張紅色的網(wǎng),將她緊緊包裹在其中,動彈不得。

這時,秦仁縱身越到沈琳身邊,沖沈琳暗喝一聲:“七小姐,快回到馬車上。”

被秦仁這么一喝,沈琳突然渾身一個激靈,停滯的大腦此刻終于回歸主位,開始不停地運轉(zhuǎn)。回頭望向車里的沈碧蓮,八歲的孩子已然嚇傻,忘記了哭泣,只是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殺戮景象瑟瑟發(fā)抖。

沈琳撩起長裙,躍上馬車,將沈碧蓮弱小的身子攬在懷里,讓她的頭緊緊貼著自己的胸口,一手遮擋在那雙呆滯地眼睛前,一手撫在單薄地后背上,輕輕拍打安慰著。

秦仁護在沈琳的馬車旁,靠近的黑衣人皆亡在秦仁劍下。這時,一名黑衣人提劍直刺向秦仁,秦仁眸色一寒,舉劍相迎,兩人不分高下,纏斗在一起。

沈琳屏著呼吸,渾身緊繃著,這時,又一黑衣人殺了過來,目標直沖沈琳與沈碧蓮。沈琳見躲不過去,只得一個翻身將沈碧蓮護在自己身下,用背擋住刺過來的劍鋒。難道又要去找鬼差報道了嗎?閉上眼睛,沈琳只得無奈的嘆氣。

只聽“鐺——”的一聲,沈琳頓時感到背后突來的寒芒被卸掉,心中一喜,有救兵。趕忙抬起頭來,見身前一名麻衣劍客已經(jīng)刺進黑衣人的胸口。劍客轉(zhuǎn)身對上沈琳清澈的雙眸,嘴角勾出個不易察覺的笑容,朝沈琳走來。

“便是陪了自己性命,也要護不相干的人么?”嘲諷之意,不言而喻。秦慕白剛才見沈琳要用身體擋劍,不由心底一驚,一劍解決了面前的刺客,便一個縱身躍到沈琳馬車前。

沈琳一愣,當下反應過來,淡淡說道:“她是我妹妹,不是不相干的人。”

被護在身邊的沈碧蓮聽言,不由渾身一震,將埋在沈琳懷里的頭埋的更深,小手緊緊揪住沈琳背后的衣裳,一絲不肯放松。

沈琳感到從沈碧蓮身上傳來的濃濃依賴和信任,于是粲然一笑。

秦慕白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

太陽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一片燦爛地朝霞映在廣袤的大陸上。這一場襲擊,在第一縷陽光的照耀下結(jié)束。黑衣人除了兩三個活口外,盡數(shù)被擊殺。

沈鴻儒一臉的疲憊,卻面色從容。畢竟沈鴻儒戰(zhàn)前在七國經(jīng)常,也常遇到商隊被劫的情形,這樣的殺戮場面他自是沒少見。

“傳令迅速清點人員傷亡、物資、馬匹。”沈鴻儒冷冷地望著地上的尸體,吩咐道。

這時,三名留著活口的黑衣人被捆綁著,帶到沈鴻儒的面前。

“你們是何人?可與我沈家有仇?”沈鴻儒冷著臉,厲聲責問。

“哼!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何必廢話。”中間的黑衣人脖子一梗,直沖著沈鴻儒嚷道。

其他兩人見狀,便也硬了脾氣,一個字也不肯說。問了許久,卻依然沒個結(jié)果。

沈琳陪著沈碧蓮留在馬車里,沈碧蓮嚇壞了,畢竟還只是孩子,哪經(jīng)歷過這樣血腥的場面,怕是心理已經(jīng)烙下陰影了。紫蘇回來報沈琳,說那些賊人嘴硬的很,始終不肯招認,老爺雖氣,卻也不愿就此殺了他們,正僵持著。

沈琳一聽,不由心中怒火頓起。

“紫蘇,你陪著九小姐。紫晶與我去看看。”

沈琳剛要起身,沈碧蓮卻緊緊地拉著她的衣服,不愿松手。沈琳只得又好言哄了她一會兒,她才放了沈琳走。

秦慕白在事情被平息下來之前,一直守在沈琳馬車旁。當一切結(jié)束后,他在沈琳未知的情形下,悄然退去。沈琳回過神來時,他已沒入眾劍客中,不易分辨。沈琳心里對他甚是感激,沈家雖有損失,卻已經(jīng)是情況最好的了,他果然是言之鑿鑿的君子。

沈琳心里對秦慕白不由又生出兩分欽佩。

沈琳來到沈鴻儒身后,靜靜立著,見兩邊都陷入僵局,不禁眉頭輕皺。

“顧先生,我曾聽聞一種刑罰,名凌遲。據(jù)說是被判了凌遲的犯人,要身受三千六百刀,將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刮下來,行刑三日,方可允死。不知可是真的?”沈琳低眉順目,柔聲問向沈鴻儒身邊的顧連。

顧連愣了片刻,當下明白沈琳的意思。于是,接口道:“正是。據(jù)說受了那刑罰的人,只能化作孤魂野鬼,不能投胎轉(zhuǎn)世。”

沈琳對上顧連的目光,淡淡一笑,轉(zhuǎn)而朝向沈鴻儒,“父親,這三個惡人害我沈家,傷我家仆性命,其罪大惡也,”沈琳頓了一頓,又望向眾劍客,“諸君劍術了得,今兒一見,果然是不凡。不知哪位愿意為沈家行刑,替為我沈家枉死眾人討個公道。”

沈琳這番話,不僅讓諸位劍客心頭一震,沈家家仆更是熱淚盈眶,心中激動不已。殊不知,這個時代的下人,命如草芥,更何況身為沈家的家生子,命自然是沈家的,即使枉死,也不能有半分怨言。而那些給商賈做護衛(wèi)的劍客,社會地位也并不高,他們大多出身窮苦,孑然一身,四海為家,靠得就是搏命來混口飯吃,從未有人關心他們的生死。

這時,從劍客中走出一名虬髯劍客,朗聲道:“某愿為之。”

那三名黑衣賊人在聽到沈琳所說的凌遲之刑后,已然懼怕不已,只是之前大話已經(jīng)說出口,此刻卻沒了改口的機會。

沈琳雖沖眾人說著,眼睛卻不露聲色地打量著沈旺。沈旺此刻面如死灰,額上早已冒出一層冷汗。

“沈大管家,為何面色如此難看?”沈琳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問向沈旺。

眾人目光也隨著沈琳轉(zhuǎn)到沈旺身上,只是心中不解,沈琳為何突然問道他。

藏身于眾劍客中的秦慕白卻是淡淡一笑,了然于心。這七小姐明明是想將眾人的懷疑引于沈旺身上,讓沈旺自己慌了陣腳,曝出自己。

沈鴻儒一聽沈琳如此問道,心下一轉(zhuǎn),莫不是沈旺與這賊人有關系,所以琳兒才有此一問。沈鴻儒默不作聲地看著沈旺,沈家眾仆、劍客們此刻都將眼神落在沈旺身上,嘴上雖都沒說什么,心里卻也在嘀咕,難道是沈大管家勾結(jié)的賊人?

在眾人注視下,沈旺不由地心慌,臉色不由更加灰白。但想了想,心里暗道,只要那三個賊人什么都不說,沈家便沒有證據(jù)認定是他勾結(jié)賊人。他抵死不認,也拿他沒有辦法。

打定主意后,沈旺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慌亂,從容道:“奴才突經(jīng)這場生死,心中懼怕不已。”

沈琳眉頭一皺,冷笑一聲:“既然沈大管家也被這些賊人嚇著,那么干脆由沈大管家監(jiān)行好了。”說罷,轉(zhuǎn)向虬髯劍客,“有勞這位俠客。”

這虬髯劍客原本是做殺豬的買賣,因為天災,家破人亡。仗著自己有些膽色,混入劍客游俠之中,經(jīng)年累月,也練就了不少本事,這手下的刀工更是了得。

虬髯劍客將其中一名黑衣賊人揪了出來,兩下撕掉他身上的衣服,然后抽出殺刀來,正要舉刀下手,黑衣人頓時驚恐地大聲嘶喊著:“我招我招!……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

聽黑衣賊人如此喊道,沈琳、沈鴻儒一干人都露出淡淡地淺笑,唯有沈旺渾身一抖,險些跌倒。

“還不快說,說不仔細,也休想逃過一劫。”顧連厲聲喝道。

“我等是邙山上綠水寨的,前些日子,有人找上我們,說要我們埋伏于此,到時沈家定會途經(jīng)這里,我們將人一個不留全部殺死,所得財物與那人平分。小人句句屬實,不敢隱瞞。”

“哦?那找上你們的人,你可認得?”顧連接到沈鴻儒遞來的眼色,接著問道。

“不認得,他只來過兩次。一次是敲定此事,一次是送來沈家遷移的路線圖。”

眾人一聽路線圖,都望向沈旺。此次遷移,對沈家來說是件大事,行進的路線除了沈鴻儒、顧連與沈旺外都無人知曉。沈旺更是將個細節(jié)具體落實的人。將路線圖透露給賊人的也只有沈旺了。沈旺見事情敗露,渾身癱軟,神情萎靡地倒在地上。

“沈旺,我沈家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沈鴻儒心中氣急,沈旺家從爺爺起就在沈家當大管家,到了沈旺這代,他念著沈旺家父代的忠心,不想委屈了他,依然扶他做了大管家,卻沒想到,自己一心信任的人原來背后竟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沈鴻儒心中怎能不氣。

“人在財死,鳥為食亡。事到如今,我已無話可說,請老爺給個痛快吧。”說罷,沈旺面如死灰,閉上眼睛,不在言語。

沈鴻儒望著沈旺,半晌沒有說話,周圍的人此刻也不敢出聲。

良久,沈鴻儒手一甩,冷冷道:“盡殺之。”

只聽“噗——噗——噗——噗——”四聲響后,沈旺連同三名黑衣人盡被誅殺在眾人面前。

沈旺的死,讓沈家另外那些別有用心的家仆心里敲響了警鐘,原來不管是沈家七小姐沈琳還是沈家家主沈鴻儒都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溫潤無害,當他們狠戾起來時,作為奴仆的他們是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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