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狠戾手段(上)
- 脈脈同語:腹黑相公靠邊站
- 花清和
- 3428字
- 2011-07-28 13:43:43
沈鴻儒見沈琳態度堅決,知道沈琳提出的這兩點定是重點,于是,迅速將兩條命令傳了下去。很快,沈家車隊所有人都得了命令。只是那條不準燃火的殺令,讓眾仆心里暗暗心驚。他們大都是沈家的家生子,從未見過沈家下過殺令,當他們知道殺令是沈家那個不被重視的七小姐下的命令后,他們心底都生出抵觸感來。
沈旺接到命令后,心里不由直泛嘀咕,這個七小姐怎么換了個人似的,剛剛領令的時候,她似乎一直盯著自己看,難道她看出了什么端倪?仔細想了想,自己的言行沒有什么不妥,想來是作賊心虛,自己嚇自己,干脆不想了,他倒要看看這七小姐的主意能不能幫沈家安然度過沼澤。就是能,他也要將沈家至于死地。
沈家車隊一路順利行至沼澤處,根據沈琳的建議,眾人都將濕了水的布片掩住口鼻。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溫度漸低。幸好這片沼澤面積不大,沼氣與瘴氣沒有那么濃厚,沈琳見狀,心里才稍稍放心。
“琳兒,現在是否能行進了?”既然這個過沼澤的方法是沈琳提出的,沈鴻儒理所當然地詢問沈琳。
“再等半個時辰。”沈琳用絹帕掩著口鼻,拿著一支長樹枝,試了試沼澤的硬度,表層溫度降的較快,泥濘的土泥呈出微凝的狀態,但之下的部分,還是比較稀軟。唯一的辦法只能等。
半個時辰后,天完全黑了下來,只有當空的一輪明月越來越亮。
沈琳就著月光,又用樹枝試了試泥土的硬度后,便告訴沈鴻儒此刻可以準備過沼澤了。
幸有圓月,絲絲縷縷的月光透過樹枝撒向地面,雖不如火把照的清晰,卻也不至于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按照沈琳說的方法,仆役們有序地將干草、枯樹枝、木板鋪在沼澤上。八十名劍客毫不懈怠地護衛著各自的領域,而危險一般出現的時機,如若不是現在,便是等會渡過沼澤后。
正如沈琳所料,沼澤因外部溫度地降低,增加了泥土的硬度。大量的干草、枯樹枝、和木板擴大了受力面積,即使拉了物資的馬車立在上面也是毫無陷落的征兆。
當第一輛拉著糧食的馬車安然到達對岸后,沈鴻儒臉上終于露出喜色。
整整兩個時辰,沈家的車隊安然無恙地通過沼澤。
此時,沈鴻儒終于放下心來,其實之前他心里一直對沈琳的方法存有疑慮,但除了沈琳的法子外,也沒有辦法可尋,只能將信將疑的試一試。所謂風險越大,收益便越大。雖然沈鴻儒并不十分清楚其中的道理,但他已經這樣了,這也許就是商人的天性。沈鴻儒帶著贊賞的眼光沖沈琳點了點頭,雖然什么也沒說,但沈琳感覺的到,現在沈鴻儒對她的態度已經有所改變。這正是她想要的,如果現在沒有離開沈家的資本,就要好好利用眼前的條件,為今后鋪路。
沈琳深深嘆了口氣,自己前世根本不屑與人勾心斗角,而如今為了生存,卻是要動腦筋算計,唉……想到今后可能要面臨的家斗,沈琳突然感到非常沮喪,雖然毛爺爺他老人家說過: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她還沒跟天斗,就被天斗到這個破地方了,今后要時刻算計與人斗,還不又得早早見鬼差去。
唉,再次嘆了口氣,身邊紫晶納悶了,小姐這是怎么了,老爺對小姐的態度明顯的改變了不少,小姐怎么不高興,反而接二連三的嘆氣呢。
“小姐,你可是身體不舒服?”紫晶擔心地看著沈琳。
唉,“沒事。”沈琳看著紫晶關切的目光,心里一暖,不管其他人如何,至少紫晶、紫蘇這兩個丫頭跟她相處這幾日,對她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雖然現在的她擁有十六歲的身體,但三十二歲來自現代的靈魂決不允許再有人欺到自己頭上來,不僅是保護自己,更是要保護自己身邊那些真心誠意善待自己的人。
沮喪的情緒在紫晶的關心下,漸漸化為烏有。沈家車隊此刻已經整裝完畢,重新出發。
就在此刻,四夫人于氏身邊的大丫鬟海棠哭著跑去找沈鴻儒,不一會,沈鴻儒慌慌忙忙地朝四夫人的馬車跑去。
片刻后,顧連手持著藥箱,也匆忙趕了過去。
“紫晶,走,去看看。”沈琳見顧連拿著藥箱,那必定是四夫人那里出了狀況,可中午那會,她明明并無不適啊。
沈琳剛靠近四夫人的馬車,就聽見馬車里傳來沈鴻儒急切地聲音:“顧先生,名旭可有大礙?”
“這……,唉”顧連嘆了口氣,“請恕在下無能為力,五公子的脈象及怪,二十八種脈象中,無一與公子相符。”顧連愧疚地低下頭。這原本也不能怪他,他本就不是學醫的,只是閑暇時自己看書學了一些,處理常見的病癥到還可以,稍稍復雜的,卻是沒有辦法。
聽到這兒,沈琳站在馬車外,朝里輕聲問道:“父親,名旭他怎么了?”
沈鴻儒此刻擔心沈名旭的狀況,心里已是慌亂不堪,完全沒有注意到車外沈琳的問話。
顧連見沈鴻儒此刻顧及不了旁的,只得跳下馬車,代他答道:“五公子現在已經昏迷,面色潮紅,脈象近洪脈,卻又不似,在下見識淺薄,所學有限,實在是無能為力。”顧連說罷,面露愧色地朝沈琳拱了拱手。
沈琳聽罷,心里一驚,昏迷,面色潮紅,心跳快,這可都是沼氣中毒的癥狀啊。
“顧先生,此言差矣。所謂人有專精,術有專攻,且不可放在心上。”沈琳朗朗道。
人有專精,術有專攻,顧連反復思量著沈琳說的這兩句話,心里不由豁然開朗。暗暗贊道,此女子心胸非常人也。
見顧連若有所思,沈琳微微一笑,利索地跳上馬車,果然不出所料,已經昏迷的四夫人于氏、沈名旭、沈碧蓮臉上都未用濕布掩住口鼻。顯然,四夫人根本沒將沈琳的建議當一回事。
沈鴻儒見沈琳上了馬車,突然想到沈琳能有法子帶著沈家安然渡過了沼澤,興許會有辦法救沈名旭,想到這兒便滿懷期冀地望著沈琳。
剛才沈琳還在納悶,漆黑的馬車里,顧連怎么能看得出沈名旭的面色,一上來才知道,那光來自一顆鴿蛋大的夜明珠。
沈琳皺了眉頭,語氣有些不悅:“父親,他們三人是中沼氣之毒。難道之前的仆役未通知到四姨娘要用濕布掩住口鼻么?”沈琳明明知道仆役通知到了四姨娘,此刻卻是故意如此說,海棠是四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她剛才去找沈鴻儒的時候,一點事情都沒有,而且她的臉上還好好地捂著濕帕子。沒有道理,通知丫鬟,而不通知主子,不是?
沈鴻儒一聽沈琳如此說道,才注意到三人都未用濕布掩住口鼻。頓時明白了四夫人如此的用意,心里不由生怒,看來自己對四夫人太過縱容,此刻才害了他的寶貝兒子。
沈琳看了看馬車,對沈鴻儒道:“這馬車太小,不如將碧蓮送到我的馬車中。現在要把馬車這相對的兩面木板拆掉,讓他們平躺下,保持他們周圍空氣流通。”
沈鴻儒心系著沈名旭,聽沈琳這么一說,趕緊喚人來,三下五除二地將馬車的兩面木板拆下。當然沈琳的馬車也是如此。
沈琳一邊用手按住沈碧蓮的人中,一邊對沈鴻儒道:“父親像我這般按住名旭的人中,每個呼吸按一次,連按十五次,停五個呼吸。此法連續做三次,若是名旭還沒醒,便繼續做。沼氣無味,呆久了恐怕會出意外,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
沈琳一口氣說完,便命人抱著沈碧蓮回到她的馬車上,從頭到尾,沒有提四夫人。她知道沈鴻儒定會安排人給四夫人救治,所以也用不著她再操心。沈碧蓮畢竟是個孩子,她就算是她名義上的姐姐,卻也不愿見她受苦。
沈家車隊在得了沈鴻儒的命令后,立刻啟程。
此刻沈琳的馬車被拆的只剩背后的一塊板子,沈碧蓮被平躺地放置在通風的馬車上,經過沈琳的一番照顧,她的呼吸漸漸平復下來,臉上的潮紅也漸漸退去,這時,沈琳才放下心來,擦了擦額上的汗。抬頭活動了下肩膀,見秦仁騎馬緊緊地跟在她馬車身后,便不由四處探望,未見到秦慕白的身影。隨后一想,既然他手下的親信都跟在她的身邊,那他應下的事斷不會有變了。于是,漸漸放了心,靠在椅墊上,閉目養神。
沈琳不知,混跡在劍客中的秦慕白此刻正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望著她。她明明不喜四夫人,卻還是出手幫助救治她的兩個孩子;她明明在沈鴻儒面前用了心機,卻又讓人覺得那樣惹人心疼。
沈家車隊在行進了一個時辰之后,走到一片空曠的平地。夜晚的風徐徐吹著,帶來陣陣涼意。遠離了沼澤,沈琳將臉上的娟帕摘了下來,眾人見狀,也都紛紛取下護在臉上的濕布。關于四夫人沒有用濕布掩住口鼻,因而中毒的事情在沈琳離開四夫人的馬車時,就悄悄地在仆役中迅速傳開。
此刻,眾仆役心中不再是腹誹沈琳下的殺令,而是對沈琳贊嘆不已。在這個時代的人,由于知識面非常地狹窄,對所處的世界認識不夠,他們的意識里的沼澤如同可怕的怪獸,有吞噬一切的能力,而他們對此毫無辦法。直到今晚,他們親身經歷了戰勝怪獸的過程,這無一不是慶幸激動。
秦慕白十歲上戰場,大大小小的戰役經歷了不少,在各種復雜的地形上作戰,當然是見識頗廣。他自然知道如何過沼澤,只是他沒有想到,沈琳的方法比他們當年在戰場上用的方法強了數倍。如若那時,他們有這樣的方法渡沼澤,也不會白白折損三分之一的兵力。
想到戰爭的慘烈,想到那些一個個鮮活的同伴在自己身邊倒下,秦慕白就越堅定自己的信念,一定要幫啟帝掃除一切障礙,讓天下百姓都能安居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