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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當時已惘然

  • 翾翎
  • 彼岸微雨
  • 3772字
  • 2011-06-05 21:54:36

是么,果然是你,是你。。。

讓了你我真的不舍,翾翎。

一場春宴就此收場,可宮中的勾心斗角卻不能隨它消逝,我們都知道,那華麗的帷幕才剛剛拉開,無數(shù)牽動傀儡的絲線交錯縱橫,蓄勢待發(fā)。只是誰也無法預(yù)見那隱匿在日暮黃昏后的最后勝利,最終歸屬。

此刻我在袁熙懷里,感受著由他身上不斷傳來的讓人心安的味道,終于是漸漸斂去了剛剛爭鋒相對的氣焰,只靜靜地在他懷里,不說話。

我在等,等他開口。

“溪,到這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袁熙停了下來,背對著楚溪未看他一眼,卻是意味深長的對他說。

楚溪站在原地,并未回答。透過微涼的新月銀光,我可以看見他蒼白的半副面容。

不知為何,我本能的想摸摸他那蒼涼冷魅的臉。也許從前,他就是我最重要的人。重要到即使失憶,即使忘了自己是誰、他是誰,只要眸子里出現(xiàn)他那孤零的輪廓,我的心就會穿越層層光的迷藏,不自主的追尋,直到切身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內(nèi)心。

溪哥哥。

在我腦海中有個輕輕的念頭喊著,她口口聲聲喚著她的溪哥哥。

溪哥哥?是楚溪,還是袁熙?只可惜一切來得太遲,我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的我,我的記憶里也許曾有過溪哥哥你的出現(xiàn),也許曾經(jīng)美好的都與溪哥哥一起度過,可現(xiàn)在,我是卿玉,是楚淵的人。你我是敵是友都不明朗。我用了5年的時間把你們、把過去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抹去。只要我還做卿玉就好了,無關(guān)敵友,凡關(guān)皇族便是我的敵人,而任務(wù)必須完成,青玉還在楚淵手里。。。

“我知道了。”過了許久,才聽得楚溪低沉的回了袁熙一句。

“不過,不管當初如何,記住,你現(xiàn)在已是天翎國的皇帝,天翎國的死生榮豐皆系你一人之肩,無論你心中是否愿意,都必須襲承當年你為自己選擇的路,就這樣走下去,即使這一路很辛苦,很彷徨,沒有人能陪你一起走下去,你也不能回頭。所以--”

他目光如炬看向我。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復(fù)雜的情緒,讓我難以捉摸。

楚溪不再看著我:“最近府里來了幾壇陳年花雕,聽說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佳釀,所以溪就當是聽了十六叔的話,要先回去解解饞了。至于這難得一見的花雕,改日溪再進宮,定與十六叔一起品嘗。”

“嗯。”

“侄臣告退。”楚溪朝袁熙行完禮,一個轉(zhuǎn)身,拂袖離去。

“就算明知是一條走不完的路,我也會一直走下去,走下去。”袁熙看著楚溪消失在月光深處,用極低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這一次,他沒有說“朕”。

“能先放我下來么,還是,你要繼續(xù)硬撐下去?”聽著他們深藏不漏但明顯意有所指的對話,看著楚溪消失在月光下的背影,我對袁熙道。

他終于放下我,一襲白袍映著月光更深刻,但見他無視我的笑意,只對我溫柔的說:“怎么,就這么對待你兩次的救命恩人,就這么對待--朕?”他托起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他。

“不然還能怎樣,難道是做你的妃子,現(xiàn)在就笑顏如花與你歡好?還是說,你能給我什么,允諾我什么,好顯示你的深情大義?皇上。”我刻意避開他那張毫無瑕疵的臉,將皇上二字咬得很重,強裝鎮(zhèn)定的說道。

“是么,原來在玉貴嬪心中,朕就是這樣一個人。”我想,人在月下都有如此絕美的側(cè)臉,就如此刻的袁熙。他垂下眼眸,頓了頓,又重新恢復(fù)方才笑顏:“只可惜貴嬪想錯了,朕只是想,讓玉貴嬪陪朕走走,賞賞月下風(fēng)景,僅此而已。”

“不要叫我玉貴嬪,且不說選秀大典還未至,就算是到了,沒有冊封就做不得數(shù),所以我還是我,是卿玉,不是你的玉貴嬪。”

我看著他稍顯落寞的表情,居然忍不住心軟道:“不過。。。陪你走走倒不是什么難事,我可以賠給你一晚風(fēng)景,就權(quán)當是報答你兩次的救命之恩。”

“走吧。”我執(zhí)起他的手。

他看者我,眼波里并未蕩起任何波瀾,可他心中一定是有半分欣喜,以至于掃盡了他剛才臉上的落寞。

“恩。”他反握住我的手,帶著我慢慢向前走去。貼著他手心的溫暖,我們漸漸遠離了磅礴輝宏的宮殿群。于是就這樣,一白一紅兩抹身影在月光的見證下重新交匯。

第一次刻意在月光下,與袁熙一起走著,感覺卻是溫暖熟悉。

“這是?”沒想到宮中還有這樣一處地方。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殷紅。這一片林海突兀的在黑夜下展著,原本澄黃明亮的花色在枝梢呈現(xiàn)一片暗紅,似血。

“鳳凰花。”袁熙伸手折下一瓣,插入我鬢中。然后帶我走入這一片紅色林海,我開始懷疑這到底是在夜晚還是白晝。

“鳳凰花是離別之花。”袁熙淡淡道。

“既是離別之花,又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我不解道。

我猜他早已料到我會這么問,于是停下步子等他的解釋。

只見他頓了一會兒才說道:“如果我說,著一切皆是為你,你信,還是不信?”他握住我的肩,正視著我,緩緩撫摸上我鬢中的鳳凰花。

“我不是她。”,預(yù)感到他接下來要說什么,我面上微熱,急忙打開他的手。

他眉頭輕輕一皺,也不表示什么,只淡淡應(yīng)一句:“即使現(xiàn)在你不是,總有一天,你會是的。”他又突然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好像一切他早已看透。

他這話話中有話,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而我則僵在原地,想著他剛剛的真正用意。

“走吧。”他重新拉過我僵直的身體,圈我在懷里,隨他一起進入了鳳凰花林深處。這一次,我沒有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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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fēng)習(xí)習(xí)簌簌,星光黯黯淡淡,離人相逢,時移世易。

我再次停下步子頓在他身后,微微整了整衣裳,不復(fù)剛才似調(diào)侃、似嬉笑的態(tài)度,冷冷直視著他問:“其實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

他不回答。

“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一開始就知道我進宮的目的。一開始就想好應(yīng)對之策,所以就一直故意接近我,故意一次又一次救我,故意帶我來這,故意對我說這些話,是不是,袁熙?”

還是沉默。

“好。我明白了。”我無力地笑笑:“我從不是你的玉貴嬪,從前不是,現(xiàn)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我永遠不會成為她。”

我轉(zhuǎn)身欲走,想這一次,換我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背影。可他卻伸出手一把拉住我,不讓我離開。我使勁想掙脫他的手,怎奈何他力氣這樣大,將我狠狠拽著不松開。

“是!或不是。對你而言真如此重要?其實在你心中不是早就認定是這樣了么?”他終于開口,低垂著的頭隱在月光下,看不清表情,卻能清晰看到我們相握的手。

“是!我們都早已認定了!既然如此,請你放手,皇上。請皇上放民女離開!”我再次提醒他皇上的身份,逼他放手。他終于放松了力道,有了一瞬間的猶豫。我忙趁著這一小小的空隙,將手用力抽離他的控制,轉(zhuǎn)身決然而去,空飄散一地鳳凰花瓣。

一步。。。兩步。。。三步。。。

“梅妃那里朕會處理。你自己小心,朕暫時還不能護你到底。”他終于又開口。

“七日后便是冊封大典,不管你愿不愿意,到時,你都會成為朕的玉貴嬪,成為朕想守護到底的人。所以這七天,好好照顧自己,你的命不止你一個人在乎。”他望著我漸遠的背影,淡淡道。

我并不理他,徑自而去。

“倘若你還想完成未完成的事,就答應(yīng)朕!”他陡然提高聲音道。

我停住。他知道!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了一切還對我這般到底是為何?難道他現(xiàn)在的不羈、現(xiàn)在的憂郁、現(xiàn)在的彷徨,都是因為那個“她”,都是因為我嗎?我思緒立刻亂了起來。

“皇上多慮了。民女并不想死,自會好好照顧自己,所以不煩皇上操心。而皇上要做的,僅僅只是好好管管自己的女人而已。若皇上做到了,民女的命就算是穩(wěn)固了。民女告退。”我被向他福了個身,匆匆離開了他溫柔的視線,留他一個人在這漫無盡際的花海里。。。

“出來吧,看得還不夠么。”袁熙眸子一凜,閃著清冷。氣氛一下專寒。

在不遠處的鳳凰花樹后緩緩走出一個修長的身影,那修羅的化身此刻正邪魅的笑著。楚淵一手拿酒,漸漸從黑暗中走出。

“只是沒想到好戲這么快就散場了,練戲子也沒了影蹤。”他拿起酒壺瀟灑的喝了一口,對袁熙又說道:“看樣子十六叔對侄臣送的禮很是滿意,侄臣在這里先恭喜十六叔抱得美人在懷了!”

“目的。”

“侄臣不明白十六叔所指何意。”冰冷的語調(diào)一如往常,讓人心寒。

“不說也無妨,既然把她送回,這一次朕便決不再放手。”袁熙依舊滿面溫潤,淡笑道。

“那便要看十六叔有無這個能耐讓她再次回到你身邊,回到你心里了。”歷史絕不會重演,他篤定,這一次,翾翎是屬于自己的。

楚淵和袁熙,從什么時候開始,已必須這樣針鋒相對了呢?

“淵,我們一定要如此么?”袁熙走近楚淵說道。

“是。君是君,臣是臣。你是天翎國的皇帝,是我的十六叔,君臣之禮不可廢,我們注定如此。”

“你知道的,朕并不想---”

“你已經(jīng)是皇帝!”楚淵講得云淡風(fēng)輕。“臣還有要事要去處理,就不打擾皇上了。侄臣告退。”

袁熙輕抿嘴角,不做言語,但不多時,要還是緩緩道:“如果你愿意,朕的皇位可以給你,朕此生只愿翾翎一人便足矣,江山對朕來說只是一葦草芥而已,你想要就拿去。”袁熙在楚淵身后輕嘆道。

“謝十六叔美意,臣不愿意。若這皇位于你如草芥,那么于我亦如此,臣并不稀罕。臣只是覺得好戲還未開場便散了戲子,總是沒了趣了。何況戲子皆已上裝整肅,就這般放棄實為可惜,所以臣留下耐性,還想把這場戲看出個結(jié)果。十六叔說是嗎?”

“既如此,朕也想看看,結(jié)局到底如何。即便未知喜悲好壞,朕也會與你博弈到底。但朕還是想說,當這個皇帝,實非朕心所愿。朕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一些事的死結(jié)而抹殺我們曾經(jīng)的友誼。如果可以,你、楚溪和我,依舊是兄弟---”

“臣恭送皇上。”楚淵并不理會袁熙的一番陳詞,就此斬斷了他與袁熙的最后一絲友誼。

是,五年的時光如夢,昨個把酒言笑早已灰飛煙滅。一切在你把她從我身邊奪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注定我們羈絆的命運,注定我們糾纏的生生世世,任誰也不能輕易改變。只愿此間愛恨,為世人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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