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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傷害,留我獨自承受

  • 我們的愛情
  • hsh132216
  • 6820字
  • 2011-08-30 14:08:16

春節過后,再度變得熱鬧的校園,隱隱帶著一股歡欣的氣氛。

我一人踽踽獨行,視而不見地穿梭在三三兩兩交談寒暄的人群中。恍惚間已忘了自己要往哪兒去,只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良久,微微細雨浸透外衣所帶來的冰冷,終于將我喚回現實世界。僵凍的手指徒勞無功地拉攏已濕潮的衣領,我愕然發覺自己停佇在池塘邊的大榕樹下,條條垂下的氣根,是那么順理成章地將滴滴雨水往她頸領間的縫隙送。夾雜賭氣與狼狽地瞪了眼這棵百年老榕,她移出它的勢力范圍。

微紅的鼻尖朝上,深吸一口飽含濕意的清冷空氣,渾噩的頭腦似乎清醒了些。

我傾身凝望看似平靜的水面,發現小雨點造成的無數漣漪,不斷阻隔破壞自己的倒影。突然,我有股急切想看清自己,身上不由住前傾斜──

“你在做什么!”突來的外力拉住她。

“尚莉?”我按著被扯疼的手臂,抬眼看到身后的人,顯得意外。

“我沒想到你會是這樣懦弱、不敢面對現實的人,你竟想做傻事?!”

我一怔,不解地盯著情緒激烈的喬尚莉,眨了眨眼,才恍然大悟。

“你以為我要跳──你誤會了,我只是想看清楚水中的倒影。”

我十足無辜的表情說服了喬尚莉,但強大的釋懷感令她失去平日的冷靜,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扯著我說:

“走,跟我回宿舍去。”

我任她拖著自己,半晌才想起什么似的說:“你不是明天才回宿舍?”

喬尚莉回頭投來一眼怒視。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出來四個小時了?中午我打電話回宿舍找你,她們說你跟她們一起到餐廳吃飯,走著走著就自己晃開了。等她們從餐廳出來,你還在校園里晃著,也不理會人家喊你。一個小時以后我再打,她們說你還在晃,你說我怎么能不趕過來?”

“咦?真過了這么久了?我只是想隨便走走。”我望了一下腕上的表,沒想到短短的時針真的停在四、五兩個數字之間。

“你沒發現天色變得昏暗嗎?”喬尚莉停下來深思地盯視她。

我搖搖頭,這才發現天空透著暗淡灰蒙的光線。

真如星辰的表哥說的,星辰變得失神落魄;難怪今早小表哥特別打電話給她,拜托她多盯著星辰。

寒假期間,喬尚莉跟我的家人──唯一的舅舅和表妹──一直保持密切的聯絡。

我一回南部過年,第二天我的舅舅就打電話上臺北找她;盡管我在他們面前強顏歡笑,可是從小照顧我長大的舅舅仍是看出了我的不對勁。

知道我始終沒說出安承軒的事,礙于我的立場喬尚莉也只能隱約暗示我的舅舅,我失戀了。

但,事實并不是這樣,安承軒竟然冷血地玩弄我的感情,真是太可恨了。

只要想起那天我無限凄楚、傷心哭泣的模樣,喬尚莉心中就起了一股無名火。

“他根本不值得你為他這樣,忘了他吧。”

我面容微微一僵,視線逃避地移向別處去,幽幽地說:“我會的。”

喬尚莉對我這樣的回答似乎并不滿意。

“你會的?那為什么你一點元氣也沒有?往日那個精力充沛、終日打著算盤的老綿羊到哪里去了?你必須積極些,堅決地把他摒除腦外──你怎么了?”

喬尚莉注意到我身子一顫,僵直地望著前方。她循著望了過去──安承軒、張漢霖、何秉碁三人帶著運動裝備,正并肩往她們的方向過來。

“早料到朱毅那小子會爽約。去!昨天還再三保證今天一定會到。”何秉碁的語氣聽起來一肚子火。

張漢霖嘟嚷喊道:“他八成是昨晚玩得太過火了,現在還倒在床上。”

“不可能吧?現在都已經下午五點了。”安承軒淡淡地說。

“你不知道那小子生活糜爛到什么程度。”何秉碁倒覺得有此可能。

“不如我們現在殺到他家去──嘿,嘿,給他來個驚喜怎么樣?”張漢霖提議。

何秉碁、張漢霖默契十足地互望一眼,異口同聲說:“我們還等什么!”

他們拉著安承軒興致高昂地前進,格外賣力地討論該如何惡整放他們鴿子的朱毅,欲藉此機會提振安承軒這陣子降到谷底的情緒。

“潑他一桶冰水,太便宜他了!”

“強拍他裸照,這主意怎樣?”

“不錯!不錯!最好把他寶貝得像命似的古董唱片拿來當飛盤玩。”

“這招厲害,準叫他哀號求饒。”

不意中,何秉碁突兀地煞住腳步──

張漢霖、安承軒兩人莫名其妙地跟著停祝

“你干嘛停下來?”

這時,他們也注意到隔了三公尺距離的路旁站著的兩人──

喬尚莉保護地往前踏了一步,擋在我身前,忿恨地瞪了三人一眼,低首牽起我的手說:“我們走。”

不料,我像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不動,直楞楞地盯著安承軒瞧。

“你怎么──”喬尚莉氣急敗壞地回頭。“這么沒用……你怎么哭了?你別哭呀……”她驚惶失措地擦拭我來勢兇猛的淚水。

我原以為自己已經沒有感覺,可是一見到他,心一擰,疼痛的感覺充塞全身。為什么他不愛自己?自憐的情緒浮升上來。為什么愛上一個人得受這樣的苦?我真希望自己從沒愛過,可是,她已經找不回原來的自己了。

瞧著她淚珠一串一串地滾落臉頰,何秉碁三人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反應。

“承軒──”

張漢霖撞撞安承軒的手肘,希望他做些什么。

安承軒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情緒,其中似乎隱含憐惜?他煩躁地甩去這荒謬的感覺,再次告訴自己,他已經不想再見到她,梗塞胸口的感覺絕不是對她的戀戀不舍,絕不是──該死!他不須找借口說服自己。

他的胸口泛著對自我的嫌惡,本能地抗拒探究真相,以傷害她作為保護自己的手段。他抿緊雙唇,刻意以冰冷的眼神掃視她,以足以令她清晰聽見的音量,陰森地說:

“別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然后不再看她一眼,率先離去。

我透過迷離淚光,依戀地看著他高挺的背影,空洞的心酸惹來奔瀉而下的淚水。

“唉,你別這么傻。”

喬尚莉愛憐地抱住我,我一徑搖頭抽咽不能言語。喬尚莉伸手溫暖地拍撫我的背,喃喃說著:

“不值得的,不值得的,別再哭了。”

我仰起含著淚的眼眶,哽咽說:

“我不想哭的,是它自己要流下來的,我真的不想哭……”彷佛為了應證她所說的話,一顆顆的淚爭相滑落。

喬尚莉不禁為之鼻酸,更加摟緊安慰她:“我知道、我知道……”

一轉眼,短暫的春天過去,初夏來臨。

兩個多月間,我一見著安承軒就淚眼婆娑的事在校園中沸騰。“傳媒社”發行的周刊多次出現我與安承軒在校園偶遇的畫面,以饗好奇許久卻總是沒機會撞著這情形的同學;同時也披露四大王子以我打賭的經過。

我成了大家熱烈討論的對象,而且這其中竟以訕笑的成分居多;男同學笑她傻,女同學批評她自取其辱。

我不想引來旁人窺視側目,可是她們無法自制,唯有聽從喬尚莉的意見,除了必要的課程以外,我不敢出現校園,以免碰上了……他。其余的時間,喬尚莉為我排滿了各式各樣的工讀。

忙碌的生活讓我的日子過得快些,只是缺乏了當初單純的喜悅。也許這輩子她再也不會感到快樂了──我興味索然地把這個月領的大份工讀費塞進抽屜,仰頭倒進床鋪里。

專注于手中剛出爐周刊的喬尚莉開門進來。她對我的存在毫無所覺,快速地翻閱周刊,又猝然瞪大了眼,好象發現什么似的──

我略撐起身。“你也買了周刊?”

喬尚莉發出窒息般的喘聲,驚魂未定地撫著胸前。“你回來了呀?!”倏然,她徒勞地想藏起正擋在胸前的周刊。

“沒關系的,我知道上面又有我的照片。”我坐起身,刻意俏皮地做個鬼臉。

喬尚莉放棄掩飾,口氣氣憤地說:“我已經警告過袁效舜、常崇堯,不準再跟監偷拍你的照片,否則我就鬧到校務委員會去,他們實在太過分了。”

“他們不是偷拍,是──”我吸一口氣說:“是我自己不小心經過網球場,我不是故意去的,就是上個禮拜二體育課的時候。”我急急地替自己辯護。“我一看到他,馬上就轉回頭了。”

喬尚莉瞄了一眼照片中的我正低頭回身,不知是否因照相角度的關系,反而更加強了效果,引人一眼就瞧見她低斂的眼睫間泛著隱約的剔透水光。

這又會惹來一番議論,喬尚莉心申不由替我不平起來。做錯事的人并不是她,但她卻是備受譏笑批評的一方;只因為安承軒在長相、家世上占了優勢,就決定了是非對錯?這世界根本一點道理也沒有。

同時感到憤慨的并不只有喬尚莉。

“媽的,這期又有了!”朱毅惱火地卷起周刊拋向墻壁。“真想找個人去捅‘傳媒社’那兩個小子。”

“你講話可以再粗魯些。”何秉碁沒好氣地堵他。

“我這叫男子氣概,你懂不懂?”朱毅橫眼擺了個很江湖的姿勢。

何秉碁一翻白眼,懶得理他了。他轉向張漢霖說:“我們該想想辦法,我真不習慣那樣的承軒。”

朱毅快人快語:“是呀,心里有什么不爽就發泄出來,干嘛憋在心里陰陽怪氣的。”

“你這是建議承軒去揍我一頓嗎?”張漢霖調侃地吊高一邊眉毛。

“呃……也可以呀,如果承軒真想揍她,我不反對。”朱毅歪著一邊脖子,很義氣地嚷著。

不愧是姓朱的。何秉碁無聲嘆息。承軒對我這事絕不僅是揍人這樣單純的情緒反應,而是更復雜、更深沉的,說不定他真的──

“也許對承軒來說,我是與眾不同的,她不像承軒以前交往過的女朋友。”張漢霖試著提點朱毅。

朱毅心有同感地頷首稱是:

“你說的有道理,我這輩子還沒看過這樣會哭的女人,事情都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她還能一看到承軒就落淚。都是她動不動就哭,哭壞了承軒的心情。啊,有了,我知道怎么解決這件事了!”他興奮地拍擊大腿,掩不住得意地宣布自己偉大的想法:“只要讓她不哭,不就成了。”

其余兩人當他是白癡地瞟他一眼,不想白費力氣開口。

“你們不覺得這是絕頂聰明的好主意?”他不解他們的反應。

張漢霖勉為其難、配合地問道:“請問你怎么讓她不哭?”

“叫承軒愛她嘍。”就這么簡單。

“恐怕他已經愛上了……”何秉碁嘴里嘀咕著。

朱毅沒聽清楚。“你說什么?”

“沒什么。”何秉碁不想點醒遲鈍的朱毅。

“你以為柏思會聽我們的嗎?”張漢霖思考著可能性。

朱毅嗤笑一聲。“哈,反正又不是真的,承軒都已經騙過她一次了,再騙她一次又怎樣?”

朱毅的腦袋實在很餿,但──這卻是個強迫承軒面對事實的好機會。何秉碁思索后道:“值得一試。”

“朱毅說得簡單,可是也要承軒肯才行得通。”張漢霖不表樂觀。

“為什么他不肯?只不過是哄哄她,就解決了大麻煩,要是我,就會毫不猶豫地馬上下手,把她給──”

“你這么有興趣就去呀。”

突然傳來安承軒明顯不悅的嗓音。

“呃……你來了。”朱毅縮著脖子緩慢轉過頭,尷尬地搔搔耳腮。“嘿嘿,我怎么可能對她有興趣呢?”

安承軒緊繃著臉說:“你沒興趣的東西我就該有興趣嗎?”不知為何,他突然間有種想擰斷朱毅脖子的沖動。

“不是這個意思──”現在他是動輒得咎,得好好斟酌該怎么開口。

他的語氣愈是平淡,自己的應對愈是得小心,朱毅在心中警告自己;朋友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當平時為人瀟灑爽快的承軒開始挑人語病,就是他發火的前兆;到時他犀利的言詞絕對會殺得人抬不起頭。

“仔細想想,朱毅這主意還不賴。”

慣常與朱毅唱反調的何秉碁也附和起來,安承軒質疑的眼神銳利地射過去,何秉碁佯裝沒瞧見地繼續說:

“我個性天真耿直,掌握她的情緒可說易如反掌。”

“就怕你一招手就收服了她,怪沒挑戰性的。”張漢霖接口說,擺明了他心里打著跟何秉碁一樣的念頭,他們都想借著再次接觸我的機會,幫助安承軒厘清情緒。

“我不想再惹上這個麻煩。”安承軒一口回絕。每次見到她,對他都是一種磨難。

朱毅沖口說:“你根本從沒甩掉過她那個大麻煩。”

“朱毅,不如你提供些賭注來增加這場游戲的樂趣。”何秉碁煽風道。

“沒問題,承軒你想賭什么自己說。”

“我贊助一份。”張漢霖附議。

朱毅怪聲怪氣地說:“喲,大財主開口了,這下你肯定抗拒不了誘惑了吧?”

安承軒不發一語,面無表情地望著三人。為何他們要這樣逼迫他?

“你沒自信能再次哄騙她到手?”何秉碁拉長語調,增加懷疑的成分。

“不是。”安承軒繃緊的五官閃過惱怒,咬著牙說:“我說過,我不想再見到──”

“你在擔心什么?”張漢霖不讓他有說完話的機會接續著問。

“我沒擔心什么!”漸漸提高的音量泄漏他心中的混亂。

“那就OK啦,就這么說定。長痛不如短痛,我們現在就去把這個麻煩解決掉。”朱毅立刻帶頭出發。

“我沒答應你。”他出口欲阻止朱毅的行動。

何秉碁刺激道:“難道你怕她?怕跟她弄假成真?”

“當然不是!”他連聲否認。

“那我們還等什么?”朱毅不解地問。

他惱火地瞪了一眼朱毅及佯裝無辜卻有股陰謀味的何秉碁、張漢霖。

該死!安承軒詛咒一聲,心中的掙扎敵不過潛意識的渴望。他出乎意料地輕易屈服,大步越過朱毅,粗魯地推開門,一扭頭,惡氣地說:

“你們不是想看戲嗎?還不走!”不等他們反應,他反手大力甩上門,自個兒走了。

“哇!他反應還真激烈,該不會真對她有什么吧?”

聽見朱毅的自言自語,何秉碁、張漢霖互望一眼,心想他終于開竅了,不料又聽到──

“哈哈!那怎么可能!承軒的頭殼又沒壞掉!”朱毅還夸張地拍擊著自己的額頭。

天!真不曉得他是怎么考上醫學院的!該不會是朱爸罩的吧?唉──兩人同時為朱毅的前途感到悲哀,默禱三分鐘。

“咦?你們兩個不去嗎?”朱毅回頭對上兩位面容肅穆的好友,困惑地擰眉問道。他們干嘛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去!真搞不懂這兩個人。

“星辰,外找。”

自午睡中被喚醒的我納悶誰會找她,謝過來叫人的同學后,我迷迷糊糊地出宿舍,沒發覺身后跟了一票好奇的女同學。

“她來了。”朱毅宣布。

安承軒將視線投注在她身上──她表情困惑地看看四周,移動著視線尋找,不意間對上了他深沉的眸光;我像被符咒定住似的一動不動,不信地輕眨了一下眼,無來由的酸澀襲上眼眸間。

“快去,她又要哭了。”朱毅有些恐慌地退了一步,倉皇催促。

安承軒不自覺的,舒緩喉間不熟悉的緊繃;只要見到她流淚,心中就又生起幾近恐慌的不明情緒。

“天啊,她的眼淚就像自來水一樣,說來就來。”

朱毅大驚小怪的叫聲驚醒了我,我惶然抬眼四望,發覺自己又成了大家注目的焦點;掩不住難堪,我哽咽地低頭,回身想躲開。冷不防地,安承軒攫住我的手臂。

我愕然地仰首,因哭泣泛紅的臉頰淚光交映,兩顆斗大的閃閃淚珠掛在眼角輕顫,完全不知所措。

“你哭得難看極了。”他是不懂得安慰人的。

我表情一抖瑟,雙唇微顫動,還不及說什么,眼角的淚就咕嚕咕嚕滾落。

“該死!”

安承軒咒罵一聲,一把扯近我,一手扣住我顫抖的下顎,修長的手指以令人意外的輕柔為我拭去臉上的淚水。我驚訝一愣,心里燃起一抹冀望,自己有如落水的小狗兩眼巴巴地凝望著他。

他回避她懇切惹人心疼的眼神,僅不斷揮去她悄悄滑下的淚水。我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消逝──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她不該奢求的……失望落寞的情緒漲滿胸間,轉化為傷心且豐沛的淚水。

安承軒發覺我的淚水不僅不停歇,反而有加強之勢,心中緊窒不安的情緒也隨之加深,他忍不住焦躁地命令道:

“別再哭了!”

我應聲訊然而止,抽抽紅紅的鼻尖,想到自己悲慘的初戀愛情,哽咽一聲又繼續輕泣……

真搞不憧她為何有流不完的淚水,就算女人真是水做的,也該節制一點。安承軒心里雖嘀咕著,仍無奈地伸手將她納入懷前,一手環擁她的背,一手揉搓著她的頭頂,深吸一口氣說:

“你再也沒有哭泣的理由了,別哭了。”

我埋首在他寬廣的溫暖懷抱啜泣,無暇細究他為何懷摟自己,只是貪婪地沉浸于難以想象的幸福感中,好半天才聽進他說的話。

“你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猛地以手肘撐開兩人的距離,小心翼翼地問。

他不擅面對自我的情感,雙眉別扭地蹙起,直覺防備地僵著聲說:

“沒什么意思。”

我唇角難過地住下墜,剛升起的一絲小小希望又化為泡影。失意的愁緒哽窒咽喉,我的心似缺氧般的難受。

“你再哭,我就收回剛才的話,不要你了。”安承軒注意到她逐漸彌漫水霧的眼眶,連忙警告。

這回,我終于了解他的意思。

“哇!”我撲進他懷里放聲大哭。

被嚇了一跳的安承軒挫敗地望著上天,硬是無法把適才的威脅付諸行動,掙扎半天還是認命地環住她,任她去哭個痛快。

我不再克制這段時間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傷痛與委屈,所有的情緒一古腦地釋放出來:

“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如果你真愛我……我真的沒辦法忘記你,我一直等著你,可是你都……不理我。你怎么可以讓我等這么久……這么久……”我不斷捶打他的胸膛直到泣不成聲。

“幸虧承軒從小被江伯父磨練慣了,否則這么打怎么受得了。”朱毅嘖嘖咋舌,轉身表情正經地對張漢霖與何秉碁說:“女人的力量真是可怕。咱們共勉之、共勉之。”

“你自己當心吧,老是害人自殺,有一天會受報應的。”解決了安承軒的事,何秉碁也有心情說風涼話了。

“喂,你別詛咒我,你們兩個也是半斤八兩。”

“怎么把我也拖下水了?”張漢霖喊冤。

“你敢說你沒傷過女孩子的心?”朱毅理直氣壯地說。

張漢霖支支吾吾地無法否認,何秉碁勾住張漢霖的肩膀,支持地說:

“不怕、不怕,我們兩個加起來還抵不過他一個人造的孽,上天有眼不會先找我們的。走吧,我請你吃大餐。”

朱毅氣得直瞪眼,對著他們哥倆好的背影大吼:“何秉碁!等我,你別想省掉我這份!我今天非吃得你傾家蕩產不可……”

另一頭,我經過一番發泄之后,終于風歇雨止。我吸了下鼻子,揪起他的襯衫,就著已略潮濕的布料磨蹭淚痕未干的臉頰;突然感到一陣羞赧,身子一縮,悶著頭囁嚅:“對不起。”

“沒關系。”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再說什么,她不禁擔憂起來。

“你是不是后悔了?會不會明天又不理我了?”說著,我緊張地仰起臉問。

“絕對不會。”他毫不遲疑地回答,隨即因自己語氣中的堅定而驚訝。也許他只是不想再經歷一次洪水泛濫……他猶如困獸之斗地試圖說服自己,卻在電光火石的瞬間愕然明了──

原來他的心早在不知不覺中淪陷。

我松了一口氣,渾然不覺地偎近他緊繃的胸懷,羞赧輕語:

“謝謝你。”

我這般謙卑的言語,迅速撫平安承軒激蕩不已的心情;無以名狀的感動澎湃胸口,充塞胸懷的點點情愫早已默默滋長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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