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誰也說不準會是什么樣子的，或許平平坦坦，也或許坎坷艱難，只是選擇了就不能后悔。他選擇了一條注定要經歷很多的路，不是你也會是別的人。說不定會更慘的。”一條素白的錦帕伴隨著溫潤的聲音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抬眼望去，又看到了那個給我熟悉感覺的人。

我看著白色的錦帕，這才發現淚竟然已經不知不覺中出來了，我接過來道：“謝謝你。”

“心情好點了？”他的笑容如曇花般慢慢綻開，讓人移不開視線，“要知道有很多事不是我們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只要問心無愧就好。”

可是我卻是那個有愧的人，我捏緊錦帕，努力止住慢慢涌上心頭的酸澀：“我知道，只是……”

“七弟，”門外別有用意的聲音阻止了我即將說出的話語，“我們該上路了。”

他聽后站起來，走到另一扇門邊，邊開門邊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后會有期。”

我猛地驚醒，忙點下頭，帶著釋從他為我打開的那扇門向無垢消失的方向追去。

謝謝你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有什么復雜的背景，但是，無論怎樣，你在我需要時給的溫暖足以使我對你釋懷，愿你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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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我不管你這一年到底在哪里，也不管你經歷了什么，但是剛剛那個人，你不要去沾惹。”

“二哥，你多慮了。”

“希望是我多想，姑且不論他是不是引誘無垢的那群人，就他和無垢有關系這一點你就不能和他有牽扯。無垢這一年來找人鬧得舉國皆知，造成的影響是你不曾想過的。”

“二哥，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羅嗦了？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樣。”

“既然如此，跟我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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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飄忽不定，一點也不好跟，真懷疑古代的人是不是都成精了，能聽如此的音樂辨位。幸好我知道目的地是在哪里，否則，還真是摸不到頭緒。唉，無垢。我在心里嘆息。

還好，在步入陷阱前追上了無垢，我不禁松了口氣。沒想到他的腳程這么快，看似漫不經心的步子卻如此神速。我趁其不備點暈了他，一邊示意釋幫忙一邊上前半扶半拖著他住安全的地方轉移，還一邊喋喋不休地說：“對不起了，無垢，一年前是我不好，由于對突變環境的恐慌，我……其實現在說什么都是多余的，但是既然是因我而起的禍端，就應該由我來結束。我不能讓你落在他們的手上，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干什么的。”嘆口氣，我又接著說道，“那首歌，名字為《逍遙嘆》，它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的。好像那時我也沒有唱完。至于是什么人作的，估計不出意外的話，你是見不到他們了。就當作是我原創的吧，你如果想聽的話，我還是可以給你唱完的。不過，不好聽別怪我虐待你耳朵啊。唉——我不知道你執著什么，是這首歌還是唱這個歌的人？也不懂你為什么如此執著。你們佛家不是講究四大皆空嗎？既然為虛空，你哪里來的那么多執念，佛語不是也有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咦？”我疑惑地停下腳步，使勁嗅幾下，不解地問道：“釋，這是什么氣味？帶著怪怪的甜香。”

“春心蕩漾。”

“名字很怪啊，有點像春藥……釋，你的聲音怎么變了？也受影響了？……哎喲……”釋用力地抓了我一下，痛得我不禁叫出聲來。真是的，開不得一點玩笑。

“的確是一種春藥，還是極品。”

“你？”我終于反應過來了，林子中有其他人，“既然做了還怕見人？”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也會想男人。”林中走出一個俊美的男子，身體頎長，眉目如畫，但面色很冷，“逍遙宮中可是什么樣的男人都有，只要你放下身邊的人，任你挑選！”

完了，我好像打不過他，跑的話無垢怎么辦？

“有膽子來搶人，現在想跑？”那個男子語帶嘲諷道，“怕是沒那么容易吧。”

該死的!我怎么還像以前一樣臉上藏不住事，這下怎么辦？無垢他不會怎么樣吧？對了，無垢。我眼睛一亮，伸手欲拍開無垢的穴道，卻被飛射來的石子擊中了。我驚愕地抬起頭，他竟然又知道了？我有這么白癡嗎？

“真不知道無垢怎么會落到你手上。”那人毫不掩飾厭惡的情緒，再也不肯多看我一眼，轉身吩咐道，“把無垢帶走，小心點。至于那個人，你們看著辦。”

什么？？!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我好像沒說什么妥協的話吧，他怎么這么會理解？……怎么回事？無垢，他竟然……

“我還是小瞧你了。”那名男子轉身對無垢道，“不過中了這種極品春藥，若是強行運功，感覺會越來越強烈的。到時候，怕是宮主一個人滿足不了你的……還是，你比較中意你旁邊的這個蠢物，只是她年齡太嫩了。經驗怕是不夠吧。”隨即揮手道，“還是乖一點吧，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周圍突然多了幾名女子，一個個的妖媚無比，穿著艷麗的舞裙……舞裙？？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以現代的眼光來說，她們的穿著打扮并不過分，只是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就有點傷風敗俗了。

“無垢，這個絲陣可是宮主專門為你設的。在春心蕩漾的作用下，她們身上的香粉對你會是致命的誘惑。”

絲網慢慢張開，怎么看怎么《西游記》里的蜘蛛精的陣勢。再看看，連穿著打扮也像了……這宮主莫不是也是穿越同人？

絲網已然成形，看樣子若無垢被困于其中，確實也難以逃脫。可是無垢依然無動于衷，我不由得急道：“無垢，快退出來啊。”

在場的人都沒有理我，看來我在他們眼中還真是微不足道。嘿嘿嘿，看來他們不知道螞蟻撼大樹的故事啊。今天，讓你們這些人也壞事在我這個你們看不起的小螞蟻手里。區區一個陣法而已，我正好練習一下我在渡學到的知識。

我在心里慢慢計算后，看到無垢的身影已經完全被那些女子所包圍。不由高聲道：“無垢，往右上方……對，斜后退……往這邊來。”

在無垢剛走到我身邊時，我馬上伸出手拉住他，飛速地往后逃去，同時在心里祈禱：拜托了，大家，幫我擋一下。

透過紛飛的葉子和重重的樹影，我看到了那名男子注視著我的目光，那目光里帶著我看不懂的色彩，但有一點我讀懂了，他對我感興趣了。我的心不由得一點點地往下沉，我仿佛看到幸福長著翅膀飛走了……唉!想要的平凡的日子從此與我說byebye了！

“釋，他怎么還不醒？你不是說他中藥很淺嗎？”都已經給無垢灌下解藥很久了，他還是一點起色都沒有，我不禁疑惑地問釋。

“那個藥，你用的對不對？”

“按理說，是對的啊，這個不都是你們教的嗎？”我皺眉道，“雖然和我生活的地方不太一樣，不過這些都是大差不差的，那個，剛剛好是相克的。不過，應該有一點點的副作用吧。”

“什么副作用？”釋又不樂意了。

“就是，大概，也許，可能，”我看釋在暴走的邊緣，馬上說道，“失去一點記憶。”

“你！”

對不起，我低下頭。聽到釋在嘆息。

“對了，釋，他，無垢，這一年來過得很不好嗎？你看，連昏迷都是心事蠻重的樣子。”

“等他醒來，你自己問吧。”釋白了我一眼，飛去看情況了。

夕陽的余光照在無垢身上給他鍍上一層暖暖的色彩，可是光線只在他周圍閃爍，卻總是進不了他的世界。我嘆口氣，不再看他。

雖然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但是我還是在心里一遍遍地重復：對不起，對不起……

無垢，真的對不起，這一年，對我或許只是適應環境，可是對你來說，卻好像是磨難，而這些磨難還是因為我……

夕陽又下去了一點，光線灑在水面上，一圈一圈地泛起了漣漪，多么熟悉的場景啊，像極了一年前我碰到他時的樣子。只是那時的他無憂無慮，單純善良。而現在……唉，雖然說你醒來會不記得一點東西，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完全忘記這一年來的不愉快經歷。

在嘆息中我向后仰躺在了草地上，心里沉重無比，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周華健的那首《忘憂草》：

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狠狠面對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舍的愛過的人，往往有緣沒有份；

誰把誰真的當真，誰為誰心疼，誰是唯一誰的人；

傷痕累累的天真的靈魂，早已不承認還有什么神；

美麗的人生，善良的人，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

來來往往的你我遇到，相識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忘憂草，忘了就好，夢里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某個小島，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擁抱

輕輕河畔草，靜靜等天荒地老

……

我一遍又一遍機械地重復，直到聽到一個聲音出現：“這是什么歌？”

我轉頭看去，一個人面對著光線立在我身后，他的眼睛在夕陽的照射下微微泛著紅色，整個人顯得美麗異常，就算是見慣了赟月與桫的美麗，我也一樣的呆愣住了。

他看我發愣，唇角緩緩揚起，似乎我的傻樣取悅了他：“這么快就不認識了嗎？”雖然是問句，語氣卻透著一點肯定的調皮。

我頓時覺得周圍溫度上升了不少，臉不禁有點發燙。我在心里罵自己，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學純情小女生，看見美男子就手足無措。

他的笑容一點一點擴散開來，直至完全綻放，夕陽似乎也承受不了他的美麗，一下子黯淡了：“我會很傷心的，在下還送了姑娘一條錦帕呢。”

看了他的笑容我完全相信世上真的有閉月羞花這一說了。我的臉如火燒了一樣，感覺火辣辣的。這一瞬間，我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呃，沒，我沒有忘記你。”

“呵呵，我知道，”他又笑，完了，這次把夕陽真的羞不見了，“我名字叫子洛。”

“啊？”我忙點頭，“我叫夜雪，黑夜的夜，雪花的雪。”

“很高興認識你，”他輕笑出聲，“別忘了我啊！”

這下子，我連脖子都紅了，他是怎么知道我記人很馬虎的？

“歌很好聽，叫什么名字？”

“忘憂草。”他的說話習慣跟我的倒是蠻像的。

“忘憂草，”他沉思了一下，然后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我道，“以后不要再像今天這樣突兀了，會很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也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外面，很復雜的。還有……”頓了一下，他走近我，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在我還沒看清楚時，就伸手掛在了我的脖子上，并把墜子放進我的衣服里，“別動！以后別取下來。若有什么事，唉，算了，以后還是機靈一點。我走了。”

“哎，你……”我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他……到底是誰？怎么好像知道我的一切似的？他的名字我絕對是第一次聽說。

“他已經走了。”驀地，一個聲音響起，打亂了我紛亂的思緒，我一驚，猛然回頭，驚喜地道：“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一切都還好。”無垢停了一下道，“這一年來，你去了哪里？”

“我？我在渡。”我問道，“你醒來多久了？”做個記錄，以后好確定藥量，也不知道他現在還記得多少。

他的目光深幽，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從一開始。”

啊？？我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一開始？什么時候的一開始？

“你點我穴道的那時候。”他繼續說道，“我沒那么容易就被打暈的。”

我滿臉黑線，我的點穴功力有那么差勁嗎？

沒等我開口說話，他又接著說道：“也沒那么容易中藥……只是不愿意睜開眼而已。”他說得云淡風輕，我卻聽得心里越來越沉重。

一時之間，我們都沒有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胸中慢慢涌起一股酸澀：“你……”

“你……”

我們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隨后相視一笑，氣氛變得輕松不少，我說道：“你說。”

“你打算干什么？”

“我？”我想了想，說道：“沒有什么具體要干的，想隨便走走看看。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看看都有些什么東西。你呢？有什么打算？”

“隨便看看？”他輕笑，“那一起吧。”

？？我意外極了，但馬上回應道：“好啊，求之不得呢，不過，我先說好啊，我什么都不懂的。更別提什么救國，治世之道了。我就是一個……”

“我知道，你誤會了。”他的笑容轉瞬即逝，“師傅曾言：吾心性較弱，至清至純則無法領悟佛法真諦，需入世而出世。這一年來，我走了不少地方，發現塵世復雜難測。人心更是變幻不定……”

“好了，我知道了。”我忍了幾次終于還是忍不住打斷了他，唉，這么久了，還是不大習慣古人的說話方式，我不禁對剛才的草率決定有點后悔，“你知道就好了，那么，你原來是打算到哪里去的？”

他緩緩搖頭：“漂泊無依。”

好吧，我只好再一次的說明：“我的想法是想把這片大地，也就是倉，走上一遍，目前來說，我想去一個名為廬州的地方。你知道不知道怎么走？”

他還是搖頭。我不禁向天翻了個白眼，倆白癡撞一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