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客受拘禁
- 月影重迷,伊人笑夢
- 師簡
- 2053字
- 2011-03-03 16:10:56
老先生正在鋪子里磨藥看醫(yī)書。阿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上他就往外跑,嘴里直叫喚:“人,救人,快!快!”
她絲毫不給老頭說話的機(jī)會,跑出去好些路,那老先生終是受不住,脫開她的手,撫著胸口直喘氣,一把老骨頭都快散了架。
“姑娘,姑娘,老夫的醫(yī)具未拿!”
“你怎么不早說,快,你快去茵茵湖,我去拿!”說完,她丟下老頭,又折了回去。
鋪子里幸虧還有幾個學(xué)徒,阿丑問了他們老醫(yī)師的醫(yī)具,幾個人還有所懷疑,不肯隨意就給了她。沒辦法,年齡稍長的一個青年便跟著她一同去往湖邊。
臨近茵茵湖的時候,老先生還在趕路,阿丑幾乎是拖著他走的,歷經(jīng)艱難,終于把他帶到了白少爺面前。
白鏡裔靠著柱子癱坐著,面色死灰,毫無生氣。似乎是聽見了響動,他動了幾下眼皮,十分吃力的睜開眼睛。銀色的雙瞳已沒有了往日的光輝,渙散著,看不清來人是誰。
老先生坐下,替他把脈,良久都無動作。
阿丑遞上醫(yī)具給他,卻見他站起了身,沖她搖頭嘆息,接過醫(yī)具便要走。
阿丑的聲音顫抖著,膽怯的問出口:“什么,什么意思?”
“姑娘,老夫也是無能為力??!”
“怎么會呢?他早上還是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這樣了?!大夫,你瞧清楚了沒,要不,再看看,或許...”
“姑娘!”老先生出聲打斷她,無奈說道:“老夫為醫(yī)幾十年,你可以不信我的醫(yī)術(shù),但這位公子確已病入膏肓,除非是有仙丹靈藥,才能救得他性命!”
老先生嘆息著,未再說什么,領(lǐng)了學(xué)徒便走。
阿丑一時懵了,傻傻站在原地,腦子里空白的很。她實在想不透,血蠱明明就已轉(zhuǎn)移到了孩子的身上,為什么他還會無緣無故犯病?
她走到白鏡裔面前,蹲下,用袖子擦拭他的嘴角,茫然無措。
四周靜謐,空中又飄散起雪花,晶瑩冰涼,些許飄進(jìn)亭子落在他的臉上。
“少爺,”阿丑頓了頓,見他毫無反應(yīng),嘆息道:“我回府去喚人來,少爺你再堅持下,花間不想你死啊!”
依舊無半點回音,微閉的雙眼,無力的軀體,若不是胸口還有些起伏,阿丑會認(rèn)為,他已經(jīng)死了。
她走開幾步,回頭望他,心中的不安越發(fā)強(qiáng)烈。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尚書府,小廝見只她一人回來,便欲上前詢問,卻被阿丑一把推開,只聽她喊道:“你,你快去找管家,少爺出事了!在茵茵湖。”
那小廝稍一愣神,撒腿便往里頭跑。
阿丑一下子癱坐在地,靠著門柱大口大口呼吸,嘴里干澀的很,這時卻也顧不上。不多會,便見管家?guī)Я宿I夫小廝們,在阿丑的領(lǐng)引下,去了茵茵湖。
白鏡裔依舊半躺在亭中,無聲無息,靜的嚇人。
管家一個箭步躍前,口中直喚:“少爺,少爺!”
白鏡裔像是在沉睡,他的面色平靜祥和,絲毫沒有痛苦之色,這與他嘴角衣襟的鮮紅,顯得格格不入。
管家的心也已落到了谷底,饒是他平時是如何冷漠的一個人,現(xiàn)在,那只手也是抖的厲害,在伸向他鼻尖的那刻,管家的面色變得慘白,一聲呼號頓起,直喊著少爺。
阿丑從未見過管家這樣動情過,一時通體冰涼,白少爺,死了!
事情來得突然快速,絲毫沒有給她喘息思考的余地,恍恍惚惚跟隨著眾人回府。管家早已派人通知了白盞,老頭哭天喊地起來,不在乎尚書的身份,在眾人面前,他只是個父親,一個痛失兒子的父親。夫人小姐們均站在旁側(cè),嗚嗚奄奄哭著,那悲痛,卻沒有尚書那么真切。
墨嫣兒是最后來的,她的神情極為平淡,她本就是個情感外露的人。相比那些夫人小姐,她算是誠實現(xiàn)實的多。
花間并沒出現(xiàn)在屋里,似乎還沒有人知會她。
對于白鏡裔的死,阿丑只感到惋惜和無奈,他是個溫和的人,對生活充滿著希冀。她記得白少爺?shù)漠嫞遣⒉皇莻€聽天由命的人能做出的畫,想來,他也不想死,無可奈何!對于生命的流逝,人類怎抵擋的住,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醫(yī)術(shù)科技發(fā)達(dá)的現(xiàn)世,人的生命終是脆弱不堪。
只是阿丑想不通,世上是什么樣的仇恨,能讓一個母親將所有的責(zé)難都報復(fù)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來人啊,將她關(guān)入柴房!”
阿丑還在神游,突然被這厲聲嚇了一跳,見尚書直指自己,心中忐忑。這禍端終是要算在自己頭上,唉!
這一次,她沒有反抗,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就乖乖進(jìn)了柴房。也好,與其面對那慘白的喪禮,還不如在此處得以清凈。她實在不想去聽那悲哭哀嚎之聲,這會讓她想起十年前的屠殺,赤裸而血腥的屠殺。
天黑的極快,柴房冷的滲人,阿丑不住顫抖著,肚子餓的緊,她從中午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過度的緊張和奔走,此刻,疲乏困意襲來,她昏沉下,漸漸睡去。
夜深,門外的鐵鎖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響,在一片黑暗的后院中,顯得有些詭異悚然。阿丑的睡眠向來很沉,然而此時,她卻醒了,是被凍醒的。胃部一陣陣痙攣,讓她著實不好受。耳邊突然冒出了聲響,她側(cè)耳傾聽時,那聲響卻又沒了。
阿丑站起身,摸索著走到門邊,從破裂的窗紙縫隙中望去,黑夜中,只有前院幾盞燈籠,發(fā)出了幾點白星般的光亮。
“唉,我還真是倒霉!”她又摸索著往回走,想回去那堆茅草垛上,誰知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后直直栽倒。背部立時傳來疼痛感,她摸著背一陣呲牙咧嘴。
“你爺爺?shù)?,連你也來欺負(fù)我!”她狠狠踢開將她滑倒在地的木棍,呆坐在地上,不想動。良久,感到屁股底下直傳來寒氣,才支撐著墻體,想站起來。
誰知那力道失了支撐點,只聽吱呀一聲,她便橫側(cè)著身子摔了出去。
阿丑剛想開口咒罵,心中一頓,“咦,門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