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四十八,法場救人諸事備
- 月影重迷,伊人笑夢
- 師簡
- 2200字
- 2011-03-03 16:10:56
阿丑夜里睡得并不安穩,門外有人監視,她不是不知道。看來,那絡腮胡還是有些厲害之處的。用過早餐,便有手下來請她去見寨主和夫人,阿丑沒多問,她也猜到了是什么事。
“虎寨主,今日我得趕回京里,救人之事需盡早安排。不知虎寨主可考慮好了?”
“司兄弟,劫法場非同小可,朝廷高手眾多,只怕弟兄們...”
“虎寨主莫要憂心,我只需貴寨兄弟放放火,趕趕牛,至于救人嘛,寨主您挑幾個輕功厲害些的人出來,咱們不必硬上,能帶些人逃脫便可。事成之后,我會再付與二十萬兩以示答謝。”
女人聽其所言,朝絡腮胡使了眼色,示意他答應下來。
“好,那咱們就說定了。”
“多謝虎寨主。”
原路返回,阿丑在虎嘯的護送下,中午時分便到了京城。城門封鎖的很嚴,但她這次卻絲毫不緊張,反而有種激動澎湃之感。似乎她的離開,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告別了絡腮胡,她隨意找了處客棧住下。京都的街道很冷清,她一路走去,直至到了尚書府。
眼前碩大的府邸已變得凄清蕭素,朱紅木門上貼著兩張封條,在寒風的吹拂下,呼呼作響。門外堆積了厚厚的枯葉和灰塵,曾今的富麗堂皇,如今卻是半點影兒都沒。世事難料。
阿丑沒有進去,她想起了在這幢大屋里,曾今的生活,曾今的人。這些鮮活的生命,難道又會消失在眼前?
她想到了阿彌,他既然認識太后,說不定能求情。
二更,丞相府的房頂上,多出了一道黑影。阿丑避開護衛,朝阿彌的禪房直奔而去。左右環顧,確定無人后,她敏捷地跳下屋檐,推開/房門閃了進去。屋里黑著,她試探性地叫了聲阿彌,無人應答,走至床邊摸索,上頭卻空著。
“奇怪了,這么晚,他不在屋里卻是去了哪?”
阿丑也不急著走,一個人坐在暗處等了許久,后來眼看天色漸明,怕被人察覺,這才離開了相府。
余后三天,她去了城東的畜牧場,買了五十頭公牛,與場主約定,擇日來取。后又趕到城中街,分散三地,各買了一間大屋,分別托人運了好些小壺煤油來。辦完這些事,她又摸黑去了趟相府,但依舊無果。
他究竟去哪了?阿丑的心中失落,不安,還有少許恐慌。
正月初十,絡腮胡依言挑了三十名手下隨阿丑下山,二十名分派到各個別院,另十名混跡于刑場周邊,小販,店小二,鐵匠,江湖術士等等,什么人都有。白天,阿丑便帶著十名輕功尚好的山賊熟悉逃跑路線,晚上,所有人聚集起來,在她的教導下,學做爆火瓶。
每壺油瓶上都塞緊了布條,倒轉過來,若油溢出,便不合格。她一再強調,若塞的不緊,點燃布條恐會自爆,殃及自身。男人們起先都還不在意,其實他們是不明何為爆火瓶?但當阿丑示范其威力,小小的油瓶在點燃布條后,狠狠摔出,瓷瓶破碎之聲和著暴起的火團,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絡腮胡首先大叫起來,拍掌稱贊:“好!好!真是絕了!司兄弟本事了得,我虎嘯著實佩服!”
“哪里,不過是些小伎倆,不足掛齒。大局還是要靠虎寨主和貴寨兄弟才能成了。”
“莫要再叫寨主,怪生疏的,仇弟莫不嫌棄,稱我一聲大哥如何?”
阿丑抱拳作揖,笑道:“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虎嘯拍著她的肩膀,笑的很開懷,眼中流露的都是欣賞,這丫頭的膽識膽量,世間少有!
一連幾夜,他們制作出了大量的這種小型武器。阿丑囑咐他們,只需逼退追兵即可,莫要傷到圍觀百姓。在這件事上,阿丑忽略掉了山賊的本性,她沒有想過,一旦這群山賊得到爆火瓶的制作方法,其日后的猖獗和危害,又如何估計得了!
傍晚,虎嘯拎了包東西回來,幾個山賊接過便朝廚房奔走,進進出出好不忙活。阿丑感覺奇怪,問道:“大哥,你們在做什么?”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阿丑不明所以,睜著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他。
虎嘯見她一副我真的不知道的模樣,無奈嘆道:“元宵節啊!等會兒咱吃元宵。你也別光顧著做東西,我知你心急,你看啊,咱們救人前過元宵,那是個好兆頭,團圓相聚,定能把人都救出來。莫要再擔憂了。”
“元宵節...”她喃喃,以前,那都是在張家村過的,而今年,她又該和誰團聚呢?
“對不住了,原本大哥是該和嫂子一起過的,若不是為了幫我救人,兄弟們也不必在這冷清的京城里過節。”
“仇弟莫說這種見外話,等事情一過,我便回山開宴,咱們再過個熱熱鬧鬧的元宵,定要鬧它個十天十夜!”
阿三阿四端著碗筷出來,聽見虎嘯如此說,頓時都眉飛色舞起來,連連說道:“甚好甚好,大哥,到時我倆負責買酒。”
“美得你們!”
阿丑接過一碗元宵,粉白的糯米團子和著幾粒著了色的,在湯水中來回滾動,煞是好看。她抿了口湯水,淡淡的甜味彌漫開,唇齒留香。
刑期漸近,各人的心中還是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阿丑安排了五人驅趕牛群,五人蹲點扔瓶,十五人進場救人,還有另外五人駕車技術極佳,到時救了人,也可分頭逃跑。這樣勝算總是要大些。
天空依然明凈,絲毫沒有因為這場殺戮而染了顏色,微薄的陽光透過云層,照在人的肌膚上,隱隱有股暖意。人馬車隊浩浩蕩蕩駛來,仿佛是盛典前的儀式,一列身著玄色鎧甲,手持紅毛鷹槍的精銳輕兵灼人眼球,他們步伐整齊,神情肅穆,遠遠地,便可感覺其散發出的蕭殺之氣。
而在這列陣隊中,便是枷鎖加身的白府諸人,其中,還有一個下腹隆起的女人。她吃力的走在人群之中,腳環和手腕上的鎖鏈隨著她的移動,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極其刺耳,像是在哭訴,像是在抗議,更像是一種無奈的嘆息。
“娘,那人好可憐,她是不是和嬸嬸一樣,肚里也有個小娃娃?”圍觀的人群中,一個小女孩抬頭問向身后的婦人。
“噓...莫要多言,咱們回家去吧!”
小女孩清澈懵懂的眼中,裝滿了疑惑和不解。
刑場,監斬官早已坐定,待犯人押至,他看了看日頭,一臉的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