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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話

  • 風吹過秋千架
  • 亞紫馨
  • 1697字
  • 2010-11-29 10:53:38

原本打算直接乘公共汽車回小屋去的,可在汽車行駛到秋千園時,祖藍便改變了主意,她很久沒去秋千園了。

邁進秋千園的那一刻,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在祖藍心里冉冉升起。

祖藍機械地選擇了她最愛的一架秋千,坐在上面,蕩起來。曾經在她旁邊的秋千上總是坐著哥哥歐鵬的。在許久以前,那座秋千上就沒了歐鵬的身影。

曾經的歡聲笑語還歷歷在目。

在幾十天以前,祖藍還是一個幸福的孩子,有溫馨的家庭,有疼愛她的爸爸和哥哥。可是現在呢,她什么都沒了,她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孤苦無依的孩子。這種境遇在十多年前有些類似。可那時,小祖藍的身邊還有疼愛她的蔡婆婆,還有為她遮風擋雨的趙天宇哥哥。

祖藍又陷入了十多年前的回憶。

時間過得很快,彈指一瞬,已是9月初了。這個時候正是新生入學的季節。

祖藍也是在這個季節入學的新生的一員。

祖藍拿著一個多月的薪水,加上家里剩余的錢,離別生活了近18年的K市。踏上外出求學道路之前,祖藍花了一大把的時間去了四個地方。當然,讀了故事的你,肯定用頭發絲兒都能想到三個地方,一個是她生活了近11年的錦江別墅園,一個是有甜蜜回憶的秋千園,一個是爸爸和哥哥住著的墓地。這三個地方是大家很容易想到的。

祖藍去錦江別墅園,一是為了看看她曾經的家坐落的那塊土地,雖然家已經沒了,可是家生長的土地還在。更為重要的是打聽菲菲和昕姨的消息。從保安哥哥口中得到的答復還是沒見著人,也沒有她們的任何消息。祖藍依舊很感謝他們的細心留意。

秋千園里裝著祖藍和歐鵬哥哥許多很美好的回憶。每當祖藍跨進秋千園,那些記憶總是爭先恐后地從腦海深處浮現出來。祖藍坐在常坐的秋千上,隨著秋千蕩起,絲絲涼風滑過耳際,一個壞念頭在祖藍腦中誕生,在意念的驅使下,緊緊握著秋千的雙手,慢慢松開來。祖藍緩緩地閉上眼睛,她多想隨著秋千一起飛翔啊。所以她要這么做了。

歐鵬生氣的面孔猛然跳入腦中,責備地說:“藍兒,你又不乖了。”祖藍猛然驚醒,趕緊抓住扶手。此時秋千正位于蕩起弧線的最高點。

秋千擺動的弧度慢慢減小,祖藍回首,對著一旁空蕩蕩的秋千,良久,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哥哥,你放心,藍兒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祖藍又采了一大束野花去墓地。九月天高云清,K市依舊有些燥熱,祖藍走過山路,來到爸爸和哥哥的墓碑前時,已是滿頭大汗。祖藍沒有歇息,以消磨長途跋涉的疲倦,就忙著打理墓碑前的野草了。

祖藍一邊干著活,一邊和爸爸和哥哥,聊著天。

“爸爸,哥哥,藍兒后天就要出發去學校了,以后就不能常來看你們了。不過我一放假,就會回來看你們的。你們呢,一定要快快樂樂的,好好照顧自己。哥哥,你一定要盯緊爸爸,可別讓爸爸抽太多煙哦,還有別讓爸爸喝太多酒,你不知道,爸爸老愛背著我們偷喝酒的。是不是啊,爸爸?咦,爸爸,你好賴皮,還想狡辯呢。嗯,哥哥,還有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哦,別埋在書桌上就忘了吃飯了哦。爸爸,您可得好好監督哥哥哦。至于我呢,你們就放心吧,藍兒,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還要好好學習,說不定還會得一朵大紅花呢,到時候,我撇在衣服上給你們看……”在祖藍的心里,她的爸爸和哥哥并沒有死,他們只是住在了一個特殊的地方,一個只能進去不能出來的地方,一個每個人都能進去的地方,只是有的人去得早,有的人去得晚罷了。祖藍以后也會住在這么一個地方的,她想那時就能和爸爸和哥哥團聚了。而在之前,她還要做很多的事,她要找到菲菲和昕姨,她還要認真地上大學,這是她給哥哥的承諾……總而言之,她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天快黑了,祖藍必須下山了,否則就趕不上最晚的一趟公車了。

祖藍向父親,哥哥揮手告別,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望著兩塊熟悉的墓碑,然后又背過身去,走上幾步,又不舍地回頭,周而復始,終于,當她回頭,墓碑已經不再視線范圍以內,祖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爸爸,哥哥,再見。”祖藍說完,往山下走去,一路上淚眼朦朧,腳下的路也變得模糊了,祖藍不得不一邊哭泣,一邊擦淚。

錦江別墅園,秋千園,墓地,這三個地方,牽動了祖藍太多的情感。這三個地方也是她無法擺脫的,可是不是說著重去了四個地方嗎?那還有一個地方是哪里呢?

心細的你,懂祖藍的你,還是會猜到的這個地方的,沒錯,就是祖藍七歲之前生活的那片荒涼偏僻的煤礦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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