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消失的古龍水先生
- 愛在新西蘭
- 小語末
- 1977字
- 2014-04-18 13:27:02
開學(xué)了,我終于升大三了,這是我們?nèi)A人圈子的說法,因為在新西蘭人的眼中,我還是Year2。
這不得不提新西蘭的學(xué)制,它的大學(xué)是一年預(yù)科,三年本科,修讀預(yù)科時,除英語是必修外,你還同時選讀專業(yè)科目。
當(dāng)然,學(xué)了一段時間后,如果你發(fā)現(xiàn)理工科太吃力,打算改修文科,那也沒問題,只要提出申請就可以。也就是說,預(yù)科是先讓你試試水,免得淹死了還不自知。
但是中國人還是習(xí)慣以國內(nèi)學(xué)制介紹自己幾年級,畢竟不同的學(xué)制解釋起來挺費力,而無端被人誤會自己留級一年也挺不自在的。
我拿著這學(xué)期教授開的書目,到學(xué)校書店買書。說是買書,我當(dāng)然也希望用的是沒開封過的新書,但是轉(zhuǎn)了個彎,我還是乖乖到角落去挑看起來還不太壞的二手書。
二手書價格只有新書的一半,這對經(jīng)濟不寬裕的我來說,不啻是一大福音,因為省一塊錢就是賺一塊錢,何樂而不為呢?
買完書,我不忘也把去年用過的書在此寄賣,過去的一年我很小心翼翼地讓它們保持本來的面貌,所以我想很快會得到買家的青睞。
也就是說以這種買賣方式,我?guī)缀鯖]花什么錢就拿到上課用書,再次證明“窮人的小孩早當(dāng)家。”
走出書店,想不出該干什么,決定去跟古龍水先生打個招呼,一方面是久違敍舊,另一方面是我認為他的簡體字已進步太多,不再需要我校對了。
少了和他見面的機會當(dāng)然很傷感,但是Tony付費雇用我,如果我明知他不需要我而仍拿他薪水,這似乎不太厚道---
走進古龍水先生的辦公室,我意外地發(fā)現(xiàn)里面坐著一個女老師模樣的人。
“Sorry."我馬上退了出來。
在走廊我遲疑了片刻,抬眼看著這個再熟悉不過的房門,門牌上寫著Miss/Pan。
我從走廊頭走到走廊尾,再也找不到那個深刻的名字。
“沒錯啊,這是古龍水先生的辦公室啊!”我心想。
“Excuse/me."推門進去,我先對自己的突然打撓表達歉意。
聽了我的疑問,潘老師說她不清楚原來的老師去了哪里。
“博士生畢業(yè)后另謀他就很常見的。”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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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古龍水先生心里,我一點兒也不重要,再怎么說,走之前也該和我打聲招呼吧?!”我相當(dāng)受挫。
提著一大袋子剛買的二手書,一時真不知何去何從,想著要不要先到何麗家歇歇時,我忽然看到李家興從書店里走出來,旁邊跟著江彩云。
那個我朝思暮想的男人,身形比以前更瘦,神情也有些萎靡,他正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吃力地往前走---
跟在他身旁的江彩云同樣也提著一大袋子的書,勉強走了幾步,大概覺得提著重物且以這種龜行的速度行走相當(dāng)不智,和李家興耳語一番后,便丟下行動不便的他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真是難為小蘿莉了,她是那種站著不如坐著,坐著不如躺著的人,能為一個人出賣勞力,這不是普通的犧牲啊!”感慨之余,我也不得不承認~她一定很愛他。
跟在李家興身后,我一步一趨---
“李家興,我要跟你懺悔,由于自己也不明白的心理,一直拒絕你的關(guān)愛,你像是在樹上系上黃絲帶的癡情男人,等待著我的回眸。然而等我真的回眸了,卻又是道別離的時候,這輩子我欠你的,請讓我用下輩子來償還。”我對著李家興的背影傳送我的心靈吿白。
李家興的左手石膏已拿下,除了左腳看起來還不利索,右腳已大致能行,然而他似乎還用不慣拐杖,笨拙地像個扯線木偶。
就這么保持五十米距離的尾行,我忽然看到他的前方地上有個小小的洼洞---
“李家興,小心哪,別陷進去了。”我心中吶喊著。
說時遲哪時快,他的一只拐杖不偏不倚地插進那個洼洞,想拔出來時,可想而知一蹉跎便失衡了,李家興被重重摔在地上。
我把書本往下一丟,向他奔去,但已有兩個大男生動作比我還快,大踏步走了過去把跌坐在地上的李家興扶起。
我放緩腳步,繼而停在原地。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江彩云不要命似地飛奔過去,關(guān)心地詢問李家興哪里跌疼了,拍拍他身上的灰塵又扯扯他的衣褲。
李家興謝過那兩個男生,江彩云這才小心攙扶著他,就在不經(jīng)意地一回頭,她瞧見我了。
幾乎是幾秒鐘的事,她果斷地決定把我變不見,而且非常擔(dān)心李家興也會看見我似的,急急催促他快點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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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城看見毛律師雖然有點兒意外,但也不到吃驚的地步,畢竟華人隔三差五會來趟中國城,喝喝早茶,會會朋友,如果中、晚餐不打算在這里用,也別急著走,先到中國超市買幾朵香菇和凍雞,回家燉碗香菇雞湯喝。
別覬覦活雞了,在新西蘭買不到活雞,除非自個兒養(yǎng)。
但看到毛律師的那一刻我還是吃驚了,因為他的身邊不是Tony,而是美麗的毛太太。
他們倆個佇足在Michael/Hill珠寶店的櫥窗前,毛太太似乎看中一件飾物,毛先生慫恿她進去看看,于是兩人走進店內(nèi)。
“古龍水先生呢?”我很納悶。
想起幾個月前的一幕,毛太太交給Tony一紙袋的百元大鈔---
難道這就是交易?幾萬塊錢打發(fā)了古龍水先生,然后讓失去情人的毛先生重新回歸家庭?
雖然我不認為事情這么簡單,但擺在眼前的是:古龍水先生不告而別,毛先生挽著毛太太親親我我---
正當(dāng)我撇開亂如麻的思緒,想彎進小巷到《美味餐廳》打工時,突來的一幕,嚇得我寒毛直立。
不知何時,那個粗曠的大胡子正倚著電線桿,虎視眈眈地望著珠寶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