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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住回家

  • 誰是誰的誰的誰
  • Icening
  • 2487字
  • 2011-02-05 22:17:34

因為我是自閉兒,如果有那么一天從自己的世界走了出來的話,那我就是早熟的孩子,因為我的經歷跟別人孑然不同,即使我需要時間去適應這個我好多好多年都沒有接觸到的世界我也能很快分辨是非黑白,而且能懂的明白的都要比他們多啊!

沒法兒,生活可以造就一個人,也可以…摧毀一個人!

人人都說,時間是治療傷口的最佳良藥,那誰又能衡量我的那條傷口有多深呢?八年啊,整整八年都沒有抹平那道傷…

諾寒,來跟老師念一句話好不好?我點點頭。

諾寒一直是個乖孩子!

我看著她的嘴型,諾…諾…諾…嘴里再也嘣不出任何一個字,我越想說就越著急…冷老師見狀,諾寒,沒事兒啊,我們慢慢來,不急不急!

好幾個星期過去,我依舊沒什么進步…

那個星期天,爸爸來接我,要求冷老師一同。冷老師啊,我不知道該怎樣去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們也許真的會放棄諾寒,那六年里我們都在我諾寒起起落落的情緒里滿懷希望又失望…我們想過,如果她這一輩子也好不了我只能建一家福利機構,那樣,等我老了,走了我也就沒什么遺憾,也不怕我的諾寒沒人照顧了。冷老師,您可謂是諾寒的再生父母啊!

蘇董您客氣了,其實我一直很敬重您的為人,您每一年幫助那么多孩子,跟您比起來就真的是微不足道了。

冷老師你太客氣了,以后不要總叫我蘇董,叫我大哥也是,直呼我名兒博海也行!

那,我以后就叫你蘇大哥吧,你也別總是冷老師冷老師地叫我,叫我小冷或研靈也行!

那好,我們就這么說定了!哈哈哈

唉?蘇董,哦,不,蘇大哥我們現在是要去哪里?

我想帶諾寒去見見她媽媽,最近她的情況越來越糟,醫生說要是她醒不過來就得準備后事了…唉!爸爸閉上了眼睛…像沉思又更像是隱忍的悲傷…我知道他是那么愛媽媽,誰也不知道八年前為何會成這樣,除了媽媽跟我…

下了車爸爸和冷老師都牽著我,那種感覺像是一家人,像小時候爸爸媽媽的溫暖…來到加護病房,見到了好多年都沒有見到的媽媽,她的臉色滄白,混身上下插滿了管子。

淑儀,我來看你了,今天我把女兒也帶來了,女兒在冷老師的幫助下進步神速,諾寒,叫一聲媽媽吧!

冷老師帶我走到媽媽面前,諾寒,她是媽媽,跟我媽媽,叫媽媽,媽,媽…

我看著床上的那個人,給了我那么多愛的人,我的心痛了,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拉住她的手,眼淚流了下來,也是這就是母女連心吧,我知道媽媽知道諾寒來了。

我張了張口,終于費盡力氣吐出了媽媽兩個字,我試著說,媽…媽…我…是…諾…寒…

冷老師一下子就哭了,諾寒會說句子了!爸爸也一下子高興了起來,可是,就在這時候,媽媽心電圖上那條彎彎曲曲的線變成了直的,還發出刺耳的聲音,我感覺到了,感覺到我再也見不到她了,我一下子流利地吼出了媽媽二字,我的聲音回蕩在醫院走廊,然后飄呀飄,跟著媽媽飄到了天國…

爸爸一拳打在墻上,拳頭上全是血,爸爸順著墻壁滑落到地上,他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便嚎啕大哭,也許,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哭成那樣,冷老師看到這一幕抽泣著把我拉到爸爸身邊,然后抱住我們,我們狼狽,我們悲傷,我們在那一刻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爸爸語無倫次地說著,淑儀累了,睡了這么多年她累了,但卻又放不下諾寒,所以,所以才會在聽到諾寒聲音那一刻閉上眼睛,她累了,她太累了,睡吧,安心地睡吧!淑儀你放心我再也不會放棄我們的女兒了,我一定好好照顧她,好好撫養她長大,睡吧!你安靜地睡吧!

這么多年爸爸他是怎樣熬過來的呢?一邊是醒不來的媽媽,一邊是活在自己世界不愿清醒的女兒,還有一邊是自己最疼的弟弟呆進了監獄…

看著爸爸的無助,像小孩子迷路了一樣彷徨我卻無能為力!爸爸一定常來看媽媽的吧,也許對他而言只要媽媽活著就有希望醒來,好起來回到我們身邊…可是今天她閉了眼,他的偽裝散了,其實他是那么害怕媽媽永遠離開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曾經那樣怨恨過你,我怨你就那樣保住了二叔,我怨你在我最脆弱的時候把我送往精神病院,我怨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把我送往國外,我怨你一年只會來看我幾次…但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的嘴里說出了一句話,爸爸…諾寒…諾寒…會…一直…呆在你…你身邊…不…不…離開。我像患了口吃,沒法把一句話完整地說出來,爸爸緊緊地抱住我,諾寒,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哭聲響徹了整個醫院,媽媽離開的那天就像八年前,混亂不堪!

隨后幾天,在冷老師的陪伴下我們處理完了媽媽的后事,那幾天爸爸恍恍惚惚的,整夜不睡看著媽媽的照片,睹物思人。如果,如果我沒有去看媽媽,她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們了?那樣他就不會睹物思人了吧?!

那之后我便搬回了家,連同冷老師,這是爸爸的要求,我想他是怕了孤單吧!以前他還可以每天都在醫院過夜,現在他必須回家也就怕大大的房子里會冷得可怕吧!剛開始,冷老師其實只同意我回去但她不愿意住進我們家,但后來爸爸誠懇地跟她談了談,她被這樣一個大男人感動了。

走進家門,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襲來,家里什么都沒有改變,我直直地走到鋼琴前,坐下,彈起那首熟悉又遙遠的歌曲,傭人們忙著收拾房間,爸爸在公司,只有冷老師是我最忠實的聽眾,她靜靜的聽著…

好久,她走到我的身后,把雙手搭在我的肩上,諾寒,我從來不知道你彈鋼琴的時候就像精靈,冷靜、自信、還會不由自主的帶著笑容。諾寒,我越來越對你有信心了,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甚至比任何人都要優秀!

小姐,冷小姐,你們的房間收拾好了,我帶你們去看看?!

好的,諾寒走吧,去看看你的房間!

走進房間,一切都是原封不動的。小姐,你離開的這么些年老爺也很少回來了,但是老爺吩咐什么也不能改變,冷小姐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就在小姐房間隔壁。

哦,好。諾寒一個人呆在這里哦,我馬上就回來!

我點點頭。我翻開我床頭的那本相冊,一歲、兩歲……一直到五歲,諾寒,你的人生被定格在了五歲,怎么辦呢?你還有沒有機會找回那些東西??

就在這時候冷老師出現在我身后,這是諾寒的相冊嗎?我點點頭。

那,諾寒能不能讓老師看看?我點點頭。

冷老師一頁一頁地翻著,諾寒,我們今后一起把后面空著的地方填滿好嗎?我點點頭。

諾寒,你不能光點頭,你要回答我,知道嗎?來,跟我念,好,的…

我張開了嘴,好的。

真好,諾寒這次沒有結巴!諾寒,為了獎勵你,我今天做幾個你最愛吃的菜。快,諾寒,去洗個澡,等下就開飯咯。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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