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放你如棋局
- 為你一笑間,輪回甘墮
- 笨鳥驚心
- 2726字
- 2014-03-29 19:06:13
月上柳梢頭,枝椏晃蕩,刺破月的完整,高懸的那一輪被剝離成一片片亮白。
這樣有些輕薄的夜色,寒意初上,微涼,上夜的梆子不知敲了多少次,更夫那悠長而寂寥的身影剛好印在蘇晴眼中。
四周均是靜寂,是常年身處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蘇晴不曾經歷過的安靜。
只是,太過安靜的時候人往往容易返璞歸真,傾聽內心真實的聲音。
于是,蘇晴怎么也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只聽到月弦均勻的呼吸聲,腦海中徘徊不去的,是母親最后看著自己那絕望悲憫的眼神。
白天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湮滅在那亙古的絕望注視中了,那是種比黑暗中的寂寞更讓人難耐的煎熬。
將自己縮成一團,徜徉在迷茫的水一般的夜色中,思緒飄遠。
仿佛是阿九曾說的,“蘇晴,你就是野地里的荊棘草,插哪都能活,給點陽光雨露就屁顛屁顛想開花”。
這時想起還覺得是種嘲諷,荊棘草,自己哪有那么灑脫,不過是,小心翼翼的避過一切傷口。
畢竟選擇遺忘,是治療傷痛的最好良藥,哪怕是飲鴆止渴,卻也有人甘之如飴。
夜未央,人孑然,孤燈掌起,繁華落盡,今晚的木云念也好蘇晴也罷,都正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推著,走向時間的無涯,既不是彼岸,也絕非終點,那是一派大荒流。
一切生死相擁,將從那里重新開始。
三日后皇宮
“父皇,兒子有事啟奏”,循著聲音望去,是那人,有什么情緒在臉上一閃而過。
到底是天子,圣元皇帝不著痕跡的掩飾了自己的詫異,卻也恰到好處的換掉剛剛慈愛的目光。
一張臉遠遠看去好似玄鐵罩面。
“怎么,你對太子與木家小姐的婚事不滿”?明知他不敢,可生硬的語氣就像居高臨下的審判。
地上一波一波的蒸汽氤氳著,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升騰著,卻在觸到那冰涼的九爪金龍時變成水滴。
此時,那一滴滴的聲音在沉寂的宮殿內回響著。
眾人忙忙收回剛才的歡笑,瞬間似冰霜鋪面。
饒是天子的寵臣,又是太子的岳丈,木相也哆嗦了一下,竟不敢抬頭看那龍椅上的天子。
左右太監互看了彼此一眼,額頭頓時沁出冷汗。
空氣中嵌入一抹窒息的焦灼,龍刻淳不安的看著前面著一襲褚色的男子。
那剛被提及的太子倒也不動聲色,似看好戲一般,狹長的桃花眼燦若朝霞,詭異的笑容堆在臉上。
不愧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自是令山河失色的妖孽,運籌帷幄的主。
“父皇,您莫驚著五弟,我與他兄弟情篤,自是了解他的”。聲音清清淡淡卻恰好扣在人心頭。
目光緩緩掃過某人的臉,略作停留,卻是一派得意的神色,無須掩飾,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是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又何須計較這些末小事。
眾人俱是各懷鬼胎,正是沉默的較量,于暗處爭奪。
果然,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在聽到太子的話后,眼光含笑的看著他,似是贊許,卻并不言語。
人群中早有人冷眼看著這一切,瞥了眼這對父子,終究沒有說出什么。
某人倒也淡定,從容的迎上太子的目光,看向那抹從小到大只肯給自己背影的明黃色,眉眼是從未有過的認真,終于,一掀衣角,跪在地上。
語氣是誠懇而堅決的,“父皇,兒子只是欣喜大哥能與木家小姐百年好合,便想到那日偶然遇見木相家二小姐,品貌端莊,嫻靜優雅,最是溫柔的閨秀,兒子便想若能得此良人,也能告慰我母妃在天之靈”。
龍華休始終沉靜的注視著那人的臉,滿意的看到當提到自己母妃時圣元皇帝瞬間的震怒與不知所措。
同樣玩味的還有那木相與太子的近臣。
便是你也會有被人抓住軟肋的痛苦嗎?報復的快感陣陣席上心頭。緩緩收回目光,自是勝券在握。
太子早已看出圣元皇帝的一臉破敗神色,不動聲色的看了木相一眼。
朝堂上又是一片冷凝的沉寂。
圣元帝突然想起,那年,梧桐樹下,明眸善睞的女子晃著他的手,對他說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從未有過的安定溫暖包裹著他的心。
可為什么,我交出去的心得到的卻是你的欺騙與背叛。看著你的眼淚滴在我手上,慢慢的,你眼中的我片片散落,終于,我又能放聲大笑,身后卻是絕望的孤寂。
不過短短三秋,卻定格了我一生的溫暖。
圣元皇帝高大的身軀頹然跌坐在九轉金龍椅上。聲音異常老邁:
“便遂了你的心愿吧,傳旨,太子婚后即賜婚端王爺與木家小姐”。
當日朝堂之上,眾人分明看到,當端景王爺提到自己母妃時圣元皇帝那復雜的神色,還有那明黃色身影離開朝堂時細小的顫抖,似站立不穩。
大臣們紛紛議論,只怕,皇帝心中,端景王爺始終是一個獨特的存在,是寵愛嗎,似乎沒人能明白。
一個人,如果在另一個心中生下根,漫長的歲月,思念會瘋長,相反的,恨意會更濃。
鏡中人看著自己身披的百鳥朝鳳,滿意的笑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外那雙窺視的眼睛。
“逐月,你看,愛又如何,他親手殺了你,卻將皇后的桂冠拱手送給我,我給他生的兒子是太子。你們的兒子呢。是個雜種”。
笑容中浸透著腐舊生銹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栗。
左右內侍看了看一臉猙獰的皇后,知道這事態恐怕是自己不能控制的,無法,只能去向那個女子求救。
“畫屏姑姑,您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好像又犯病了”。一道清澈的聲音傳來,是毓慶宮的小宮女漪兒。
“哎,你慢點跑,娘娘那邊我去照應,你幫我把剛煮好的蓮子羹端過來啊。”女子淺笑著。溫潤的聲音,像三月的風,霎時撫平了漪兒的焦躁。
這宮中,怕只有自己是皇后娘娘愿意依賴的人吧。只是,是幸運還是不幸呢,雖然早已決定為他不計較自己的安危,可,還是期待著,這份竹馬之誼,在他心里,像在自己心中一般重要。
一路上盡是華美炫目的宮闕樓閣,不顧眾人的請安問候,女子匆匆向那個令所有人望而生畏的地方走去。
心里卻想著今日那字條上擾了她心的話:
皇上已賜婚。
來不及多想,因為遠遠的,是那道明黃色身影,似是從毓慶宮的方向剛剛出來。
可當今皇帝已有多久不曾來過這座巨大的宮殿了。
宮里人都知道,這對帝妃的關系甚是微妙。
雖然皇帝似極寵愛與這毓慶皇帝所生的兒子,可卻鮮少來看望這皇后,除有重大政事,自是王不見后的。
這也是那人不愿意自己留在皇后身邊的原因之一吧,畢竟,一入宮門深似海。
想到那人,畫屏的臉上泛著喜色,那是情人的默契,可心頭卻是一絲隱憂。
過幾天,該是他的婚期了吧。
沒有人知道,皇帝一直想求一個答案,關于那個他不愿意聽任何人提起的女人,當今五皇子端景王爺的母親——月氏國的逐月公主。
是夜太子府
激情過后,女子臉上是尚未褪去的紅暈,媚眼如絲,看著男人邪媚的盯著自己笑,不覺咽了口吐沫,將手伸向男人。
男子卻巧妙的避開女子的手。
細細把玩起木云影散落的頭發。
“云兒,聽說你還有個妹妹”。
木運影訕訕的收回手。兀自心內狐疑,怎么會問起那個丫頭。
龍崇爾將木云影的狐疑盡收眼底,卻笑著捏了捏女人的鼻子,邪魅的看著她。
“爺怎么想到云念那丫頭的”,木云影盯著男人琥珀色的眸子道。
龍崇爾只不做聲,望著燭臺上跳動的焰火。
“因為,他是你木云影的妹妹嘛,跟你有關的一切事物我都感興趣”,玩味的笑,似乎沉淪在遙不可測的欲海中。
將笑容隱身在黑暗中,目光卻向雪峰的白刃。
“云念,思念成云,翻涌成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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