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軒轉過身來，扶著綠云，看著她的眼睛里布著些許血絲，很是關切地問：“綠云，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嗎？”

“云軒公子，我們不能在一起。”綠云捂住嘴生怕哭出了聲響。

“為什么不可以，你還是……愛著我的？”云軒輕聲地說道，覺得自己似乎有點不太理解綠云的心了。

“不……不可以的，我會在這宮里終生為奴為婢，這就是我的宿命。”

“宿命？你說謊，你為何要進宮來，不是已經回到揚州城的嗎？”云軒疑惑地問道，他深信綠云是為了他而再度進宮的。

“我……我是被逼的。”綠云低下頭，沉默了好長時間。

“這我就搞不懂你了，誰會逼你進宮當秀女啊？莫非……莫非是彥生？”云軒握緊了拳頭，眼里充滿著怨恨，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地心潮起伏。若是知道綠云會被逼進宮當秀女，自己寧愿和她永不相見，但是卻萬般不舍。因為這樣一個靜謐的夜晚，和綠云可以面對面地獨處，是十分地迷人，仿佛不愿意去等待天亮了。

他總能想到曾經在自己萬般失意之時，綠云陪在他的身旁，為他研墨，伴他看畫。還有在揚州的小巷，一次無意間的巧遇，大開大合的綠云卻顯得有些拘謹，通過她澄澈的眼神足以看清她的愛意了，為何如今卻那么模糊而遙遠呢？

這些問題一直在云軒的腦海中盤旋著，揮之不去的疑惑是他在這樣一個夜晚更加為了綠云意亂神迷。但是，他卻忽略了在院門外苦苦等候的蝶衣。

“綠云，答應我，讀讀自己的心，如果愛我，那么遇到什么事情都和我在一起好嗎？若不能這樣，你會傷害我的，你懂嗎？”云軒心里一急，語氣中多多少少地帶著點逼迫的口吻。

“不可以的，你不要來看我的，為什么？為什么老天會如此這般地折磨我呢？”

云軒看著綠云的眼睛，覺得不可思議，一滴殷紅色的眼淚順著她白皙晶瑩地臉頰滑落，他用掌心接住了它，卻在他的手里洇開成了透明的顏色。

“你沒事嗎？我擔心你太累了。”云軒深情地看著綠云。

“你出去吧。”綠云不敢再面對他了，腦海中不停地會閃現出紫草對她說過的那番話。

“我相信我們有宿緣的，不然我不會在那一年三月的揚州那么巧地遇見你。”云軒還是不依不饒。

“錯了，你錯了，和你有宿緣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蝶衣！”綠云捂住了自己的頭，不想再去繼續這個話題了，只想快點抽離。

“你……你不會是吃蝶衣的醋了吧。我只把她當妹妹而已，不會真因為這個而離開我吧？”云軒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輕巧了許多，不再那樣的沉重了，至少又一次證明了綠云在乎自己。

“我……我沒有，你回去吧，不早了。”綠云堅定的口氣好似在下逐客令，弄得云軒也無法再做久留了。

“好，你再休息一會，我們再見面吧。”云軒興匆匆地離開了綠云的房間。

出門，看見蝶衣昏倒在地上。

原來蝶衣一直在等著自己，云軒不得不憐惜起蝶衣的癡。但又覺得是因為她而讓綠云誤會了自己，有一種莫名的厭煩從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