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在哪里畫的？”云軒的嗓音突然變得沙啞而梗咽。

蝶衣的雙肩能感覺到被云軒的手握住而微微地發顫。

“你為什么總是對我這樣？”蝶衣柔弱的語氣里帶著質問。

“太熟悉了，綠云，綠云在宮里嗎？”云軒失魂落魄地環顧著四周。

蝶衣覺得身子骨一下子癱軟了下來，自從認識云軒以來，越來越不能像以前那樣肆意暢快，越來越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牢牢地牽絆著自己，放不開，丟不棄。

“不會吧，我只是在落選秀女的院旁偷偷地畫了幾個人影而已，只是想記錄一下感覺，我要為新進的娘娘們裁衣，她們從秀女到嬪妃，就如同新嫁娘一般，欣喜的心情，哀傷的心情，想必會雜糅在一起吧。”蝶衣說著說著好像已經有了靈感。

“我不想聽這些，她們住在哪里？帶我去好嗎？”云軒懇求道。

“你總是這樣……我……我不想帶你去。”蝶衣任性的說道。

“就算我求你了，你也不想讓我記恨你一輩子吧？”云軒冷冷地說道，眼神卻無比地熾熱。

“我不帶你去，你會恨我一輩子，就那么簡單地就能讓你恨我了嗎？”蝶衣的眼里噙著淚水。

“對不起，我……因為我早已經說過你只能是我的……”云軒低著頭不敢看蝶衣的眼睛。

“好了！不用說了！別讓我聽到……不要聽了……”蝶衣捂著耳朵，生怕聽到不想聽見的答案，自己的好意被次次回絕后，心已經漸漸地千瘡百孔了。

“我帶你去吧，希望不是你的錯覺。”蝶衣帶云軒走了。

“我太熟悉她的輪廓了。”云軒還在細細地揣摩著那張畫面上的剪影，幽幽的燭光在云軒眼里已經足夠溫暖。

“好了，到了。”蝶衣袖手旁觀地站在院子的門口。

云軒悄悄地走了進去，所有房間的燭火均已熄滅了，唯獨留著一盞昏昏黃黃的燈光。從窗外只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晃動，突然坐定了下來，手里不知執著何物，會不會是一張信箋。

他看著看著越發地出了神，就像是在揚州的徐府后院第一次看到綠云的情形一樣，雙目牢牢地盯著一點，卻可以伸展到無限的遠方，浩渺的星空。這一刻可以是瞬間也可以是永恒，莫失莫忘。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緩緩地推開房門，他從未想過如果不是綠云的話，私闖女子的寢院會被關押進牢。

但是……

他還是終于看到了那個自己熟悉而又魂牽夢繞的身影，沒有婀娜的體態，用可愛形容又顯得詞匯貧瘠。

綠云回過頭，手里果真是執著云軒給她的短箋，上面的人影和云軒眼前的可人兒一樣，讓他已經銘記于心，揮之不去了，似乎也無可替代。

“你……你怎么會進來？”綠云頓了頓，突然捂住了嘴巴。

“你……你果真是在騙我的，為什么要這樣？你不……不愛我嗎？”

綠云頓時羞紅了臉，不去正視云軒的雙眼，生怕這一看就會淪陷進去，全然不顧紫草的那番話了。

“我會說話了，可是我不……”

“你就騙你自己吧？你不痛苦嗎？還是讓我痛苦你會很稱心如意呢？”云軒感覺自己是在逼迫著她。

“我……不要逼我！”

“好……我走。”云軒頓時轉身就要離開。

“不要！”綠云柔弱地沙啞的叫喊到。

直走上前，緊緊地摟住了云軒的腰，臉順勢依靠在了云軒的背脊上，一滴眼淚融進了他的衣裳。

留下了一灘殷紅色的淚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