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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偶遇兩僧

  • 初見恨
  • 卓不群客
  • 6172字
  • 2013-03-04 13:56:16

老僧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拂出的木板上寫了個“人”字,這個字是倒著寫的,字上有血,在白木板上極為醒目。老僧道:“無痕,你說這是什么?”無痕道:“這是個字,只是寫倒了。”老僧道:“什么字?”無痕道:“‘人’字。”老僧道:“那你說寫倒的‘人’字算不算字?”無痕看了看師父,知道他機變百出,仔細想了一想道:“自然不算。”老僧道:“既然不算,那你方才為何要說它是個‘人’字呢?”無痕道:“那便是算吧。”老僧道:“既然算個字,那你方才為何又要說它倒了呢?”無痕不語,老僧接著道:“正字是字,倒字也是字。你說道它是個‘人’字,且又識得那是倒字,只是因為你在內(nèi)心里真正認得‘人’字,倘若你原來并不識字,即使我寫反了,你也無法辨別。只怕我告訴你說這個才是‘人’字以后,遇到正寫的‘人’,你倒要說寫反了。”無痕道:“弟子愚昧,不知師父所指何意?想那名稱文字不過是代號而已,先入為主,起名的人想叫什么便是什么。”

老僧道:“同樣的道理,好人是人,惡人亦是人,最重要的乃是識得人的本性,遇到一人,便可以見到他的善惡,并喚出他的‘本性‘,本性既明,便不難度化。善人要度,惡人更要度,越是污池,越能長出清凈蓮華。你之前越是作惡多端,越能理會佛法之深,度人之重要啊!所謂善惡正邪,只在一念之間,善惡是法,法非善惡,從本性上看,無一人不可度啊!有道是善念無處不在,合手即見真佛。至于誰來度為師?雖然為師的佛法粗淺,但仍可自度。”

葉如秋聽得入耳,覺得這老僧所言自是有些道理,但太過迂腐,善惡之分,本來就極模糊,如何做得評定呢?無法評定,又何言識人本性呢?針雨先生曾經(jīng)與空色庵住持萬象師太研討佛法禪語,葉如秋也曾聽過一些,但她領(lǐng)悟有限,于是現(xiàn)在尚不能理會老僧的這幾句禪語的精深之理。

果然,無痕問道:“師父,弟子愚不可及,敢問善惡如何界定?佛門弟子清心寡欲,只知自己修行,不問家國之事。六根清凈,對至親父母也是恩斷義絕,又何談孝順?您又怎知不是佛法害人?您又怎知佛法不算是惡?”這幾句話鏗鏘有聲,問得老僧一時語塞。老僧又是長嘆一聲,合十道:“阿彌陀佛,無痕,為師知你口若懸河。你這幾月來一直不信佛法,懷疑佛法,一直以為佛法并無什么深邃之處,只是善于騙人罷了。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有什么想法說就是了,無須假意懺悔,裝出一副對為師虔誠信服的樣子。來日方長,佛法博大精深,又豈是你短短數(shù)月就可參悟,為師當年也是不信,與師父修行些日子,才是信了。”

無痕心中并無所動,站起身來,走向那棵寫字的楊樹彎腰抱住。老僧撥動念珠,口中念道:“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無痕仍不理會,大叫一聲,雙手使力,將那高逾兩丈的大楊樹連根拔起仍在一邊。葉如秋仍是驚嘆,自忖天生神力的江湖豪客也見過不少,但極少見過這般的。楊樹根挑起了些許塵土,打在老僧臉上,老僧輕輕擦去,仍是念著禪語:“不可說,一切皆為虛幻。”

無痕大吼大叫,似乎心中有無法發(fā)泄的憤怒。他舉起地上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扔向了十余丈外。老僧道:“你的心魔又犯了,發(fā)泄一下也是極好。”無痕又抓起地上的石頭到處亂扔,有一塊竟然朝葉如秋的方向飛了過來,不料這石頭剛飛了一尺,就被老僧的衣袖拂了下來。葉如秋暗道:“難不成這老和尚發(fā)現(xiàn)了我?”無痕又是大叫大吼,突然止聲,慢慢地調(diào)理氣息,面色回歸正常,神情和善。無痕向老僧跪下磕頭,道:“多謝師父指點迷津。弟子心魔已克。”說的極為誠懇。

老僧躬身伸手去扶他,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無痕雙手齊上連封老僧胸前數(shù)處大穴,這下兔起鶻落,老僧絲毫沒有防備,動彈不得。老僧凄然道:“無痕,你這又是何苦?”無痕道:“師父,您的為人,弟子絕對相信,弟子只是質(zhì)疑佛法這些個哄人的東西。您對弟子有恩,弟子絕不會加害您一根汗毛。近來弟子體內(nèi)鮮血如沸,弟子想起了自己的誓言,決心要殺夠一百個美貌女子后再去自刎。”說著向老僧磕了三個響頭。老僧心中叫苦,悔恨不已,立刻運起內(nèi)力急沖胸前大穴,無痕的點穴手法卻是極為高明,老僧一時沖不開,內(nèi)力又強幾分,血氣上涌,仍是無效。救人如救火,老僧勉強又沖,周身百骸說不出的煎熬,這次卻是不計后果的沖穴方法,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葉如秋正要出手阻止,無痕奪過老僧手中的禪杖,腳下一點,朝葉如秋劈來,這一劈有崩山裂地的氣勢。老僧剛才拂飛去葉如秋方向的石頭時,無痕才看到那塊石后有人,他看到葉如秋半邊秀色絕倫的臉,不由得怒氣上沖,但師父武功遠在自己之上,所以才出了個這樣的計謀。

雖是身處險境,葉如秋聽他語中將自己歸為美貌女子,不由得心中一喜,臉蛋兒倏地紅了。她雙掌向上,使出圣女柔功夫去接這禪杖,禪杖無聲無息下降了寸許,一下向無痕反彈回去,勢力更猛。無痕身經(jīng)百戰(zhàn),這下子卻是匪夷所思,奇也怪哉,但他經(jīng)驗何等豐富,矮頭一躲,雙手掄個圈子,將禪杖打在了一旁的一塊巨石上,登時巨石碎了一地。這禪杖掃過的勁風將他的僧袍扯下了一大塊。無痕心中更怒,看也不看,又掄起禪杖向葉如秋打去。

葉如秋早已閃在一旁,道:“這位伯伯,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一個七尺須眉,來欺負我這小姑娘兒,好不知羞啊。”無痕根本就沒看到她臉上的兩道紅印,聽了她這令人心醉神酥的聲音,怒氣又強幾分,手上的力氣也加了幾分。葉如秋連忙飛出兩根綰線的細針將他的禪杖擋去,無痕雙手虎口震得生疼,葉如秋手中也是一震。葉如秋手中雖然只握著兩根細線,但飛度神針威震天下,針如劍,線似索,威力無窮。葉如秋年紀尚小,經(jīng)驗不足,和這天生神力的怪和尚斗在一起,卻處處占得上風。兩人斗了十幾個回合,無痕杖法絲毫不亂,但始終都被這軟綿綿的細針細線封住,無法大力施展,而葉如秋不明兩僧的來龍去脈,沒下狠手,站在那里顯得極為悠閑,腳下動也不動。

無痕又換了一套杖法,但仍不看葉如秋的臉,猛若瘋虎,翩如蛟龍,又斗了五六個回合,仍是原來的樣子。這時,老僧已沖開穴道,走了過來,他仔細觀看葉如秋的武功身形,心頭一震,一見如故,臉上紅光滿面,呆呆的看著,仿佛闊別重逢。

葉如秋看那老僧神情怪異,連忙兩根針線把禪杖纏在一旁,無痕奮力搶奪。葉如秋連飛七八枚細針扎向無痕,無痕躍將起來,躲了過去,誰知又有幾枚細針飛來,他只好丟開禪杖,雙袖一拂,將那幾枚細針盡數(shù)拂去,不料胸口隱隱一疼,自己胸前幾處大穴似有針扎,但他根本就沒見到有針飛來啊!無痕手腳麻木,掉在地上,這才看了看葉如秋的臉,只見左臉上有兩道指寬的紅印,暗道:該死,原來不是美女,我差點就錯殺好人了!無痕被扎的穴道正是他方才封師父的穴道,分毫不差。無痕在地上,羞得一言不發(fā)。

老僧贊道;“阿彌陀佛,女施主小小年紀,這招凝氣成針竟有如此造詣,令老衲好生嘆服。”葉如秋何等冰雪聰明,看著無痕的眼神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有些怒氣。她道:“大師言重了,凝氣成針博大精深。若不是這位伯伯手下留情,我又怎會以德報德呢?”老僧哈哈一笑,合十道:“女施主當真厲害!老衲斗膽,敢問針雨先生現(xiàn)今安好?”葉如秋笑道:“家母一切都好,小女子請教大師法號。”她看這位老僧不過五十年紀,面目清癯,器宇軒昂,神情瀟灑,卻從未見過。老僧聽她說是針雨先生的女兒,看了看她臉上的紅印,心道:“針雨先生絕代芳華,怎生女兒生的這般?難不成她說的是假的?”但又感覺她所言非虛。老僧道:“老衲一事無成人漸老,一錢不值何消說!自稱二不和尚。”葉如秋笑了一笑,道:“大師自謙了,還望告知真法號。”老僧道:“老衲也曾有過許多虛號,但最喜者有二,俗家好友送法號情僧。”

葉如秋道:“這就奇了,出家人四大皆空,六根清凈,大師為何叫做‘情僧’?”情僧道:“老衲才疏學淺,但專度天下癡情成魔,不可自拔之人。而老衲當年也是因情遁入空門,是以有此法號。”葉如秋見這和尚甚是慈祥,神情之中似有高興之意,便已猜到這情僧當年必是為了母親遁入空門的,但不知是哪一個。葉如秋道:“大師慈悲為懷,度不可自拔之人,必定佛法精深,敢問大師,你是誰?”葉如秋自幼就對和尚尼姑沒什么好感,最后這三字是她聽萬象師太對母親說過的一句禪語,這句禪語千百年來難倒無數(shù)高僧,細究其中,涉及哲學中的本源問題,極難回答,所以她故意說出來考一考情僧。

情僧微微一笑,答道:“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何來你我?”葉如秋不知他所答何意,看他意思是也要自己破禪,當下搜腸刮肚說了幾句自己也不懂得話來:“你我者,既非你我,因諸法因緣而生故,是名你我。”誰知歪打正著,破此禪。情僧大喜,道:“施主當真慧根不淺。”但看了看葉如秋的眉心臉頰,不禁有些憂色。

葉如秋怕他又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完,忙道:“大師,菩薩嶺上厝著我奶奶的靈骨,絲毫不可褻瀆。我看你二人行動神秘,所以才跟了來,可不知這位伯伯為何一見了我,就要置我于死地?”情僧喟然長嘆一聲,道:“我等上嶺來,原是為了一件忠義之事。只是我這徒兒突然心魔犯了。”

葉如秋道:“何為心魔?愿聞其詳。”情僧娓娓道來:“老衲這弟子原來江湖人送綽號‘催花賊’,專殺年輕貌美的女子,已累計殺了三十一名無辜女子。他武藝高強,但心魔時犯,曾在犯心魔時獨身一人殺了名震兩廣武林的二十四狼子和大漠六大飛鷹。這三十人都是出了名的不孝之人。誰知今日他已發(fā)狂,卻還是施主的手下敗將!針雨先生當真是龍母無蛇女啊!老衲見他原是因情成魔,便收了他做弟子,度化他皈依佛門。”葉如秋本來聽無痕說要“殺夠一百美貌女子”,以為那只是氣話,此時一聽,不由得怫然大怒,道:“大師,這你也太迂腐了吧!像這等天理不容的人,你還要度他?照你這種度法,我看天地之間竟無該死之人。”無痕置若罔聞。

情僧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誰也無權(quán)決定他人生死。況且這弟子皈依之后做了許多行俠仗義的好事,救得的人命已不下百條。那些被殺女子都無法挽救,倘若取他性命,也不過多了一個怨恨不服的孤魂罷了。皈依佛門,猶如投胎轉(zhuǎn)世,前半生業(yè)障,譬如昨日死;后半生佛緣,譬如今日生。”葉如秋很不以為然,道:“那他為何如此心狠手辣?”老僧嘆一口氣,道:“紅塵俗事,又何須提及。”無痕道:“師父,弟子罪孽深重,但也事出有因,您就向這女娃娃講個明白吧。”

情僧看了他一眼,道:“老衲這弟子原是開封府一家名門望族的公子,他自小母親見背。他父親姬妾眾多,又忙于政事,對他的照顧不周,其他兄弟姐妹對他百般欺辱。誰知這弟子自幼就是情種情癡,他喜歡上了他父親的一個愛妾。兩人海誓山盟,愛得死去活來,如此亂倫,他父親知道后將他打得半死,誰知他一氣之下逆天弒父,做得卻是極秘密。而后家道中落,這弟子一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他淪為乞丐,庶母也棄他而去。他后來才知道這只是他父親的政敵所設(shè)的個圈套,令他父子相殘。他發(fā)奮拜師學武,連殺仇家全家,更將他庶母碎尸萬段,自此他便仇恨天下美貌女子。待老衲見到他時,他已殺得三十一名美貌女子。自他皈依后,過一段時日總會發(fā)狂,我知他心中心魔深種,難以根除。”

葉如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如此行徑,真令人發(fā)指,她問無痕道:“無辜女子們并不曾欺騙你,你為何還要殺?”無痕恨恨地道:“那些所謂的美貌女子個個都是虛偽委蛇之輩,我殺了她們,好防她們再去害人。”葉如秋聽他口口聲聲說“那些美貌女子”,當下氣得臉頰紅撲撲的不語。

情僧道;“依老衲之見,運行天下者,不過利益與情義。世人窮究一生,苦苦追求,也不過這兩件兒。但畢竟利益乃身外之物,本來就有骯臟之處。而情義卻是純潔之物,在世人心中地位極重,絲毫不可傷害。”葉如秋苦笑道:“大師此言差矣,當下錢潮動地,物欲橫流,人人只知重利輕情,又有幾人將情義看得重了?”說著心中又恨起自己的父親楊曲村來。情僧道:“非也,重利輕情者的那些個情義只是假情假義,若是遇到真情,必是重情。”葉如秋聽得這話,心中更是惱怒。

情僧道:“施主,你我有緣一見。老衲曾師承悼紅軒禪師,他佛法無邊,神通廣大,能看人面相手相便知過去未來因緣情緣,老衲方才看施主眉心似蹙非蹙,面頰似潤非潤,又看了施主手上的掌紋,便知施主是個至情至癡之人,如果施主聽得老衲一言,日后也可早步抽身。有道是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后四句是《詩經(jīng)》中的名句。

葉如秋早已羞得滿臉通紅,忙捂住耳朵道:“我不聽,我不聽。大師你真會說笑,我自己的事兒關(guān)鍵在我,誰信你這些個胡言亂語。我可不想被你的這些個話干擾了,日后處處往這些個話上想,不靈也變靈了。”若不是她臉上那兩道紅印,當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情僧正色道:“出家之人不打誑語,自古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靠自己固然重要,但人力有限。老衲度人無數(shù),一看便知。老衲也是為了施主著想。”葉如秋見他說得認真,不禁好奇起來,心道:“他若說了,我只當是玩笑也可啊。”,道:“好吧,那我便聽大師一言。”

情僧走到一旁,提過一塊光滑平整的五百斤左右巨石平放在地,只見他面上不紅,心頭不跳,口里不喘。情僧伸出袖子又在石頭上拂了一拂,登時石屑紛飛,原本平整的石頭變得如同鏡子一般。情僧伸出食指在石頭上以柳體楷書寫下了“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個大字,深入石頭寸許,蒼雄遒勁,骨氣嶙峋,只怕柳公權(quán)自己也自愧不如,但這次上面沒有血跡。葉如秋立刻領(lǐng)悟:“那楊樹板白凈,如果這老和尚不戳破自己手指,蘸上鮮血,只怕那無痕壞和尚看不清那個‘人’字。這老和尚的武功遠遠在我之上。”

葉如秋道:“大師您筆誤,好事多磨的磨不是這個‘魔’吧?”情僧道:“非也,此‘魔’非彼‘磨’。這便是老衲要對施主說的話,施主自當日后謹記因緣情緣之事不可勉強,命里有時終須有。”葉如秋莞爾一笑,道:“大師,您這八個字模棱兩可。說到誰身上都是一樣啊,用到誰的身上都能有些靈驗啊。”無痕道:“你這女娃怎的不信,我?guī)煂W究天人,神機妙算,又豈是咱們這些個凡夫俗子所能理解?”

情僧見她仍是不信,忙掐指一算,道:“施主你若不信,記著這句話,日后便知靈不靈了。你且記住:人生若只是初見。”葉如秋不覺好笑,暗想這句話也是可以用在是人身上,待要反唇相譏,卻看情僧神情嚴肅,便不說了。

情僧走到躺倒的無痕跟前,在他懷中的褳褡內(nèi)拿出一物。這時在葉如秋布兜內(nèi)一向安靜的小銀鼠,突然局促不安,把頭緊緊地塞在布兜里,葉如秋輕撫銀鼠。原來情僧拿出的竟然是一只半死不活的山貓,情僧手指在自己胳膊上一劃,鮮血流出,將血喂在了山貓口中。無痕哭訴道:“師父,不可啊,弟子一時糊涂,讓它來喝我的血吧。”

情僧仍不答話,只是喂血,喂了好一會兒,情僧放下山貓。山貓抖擻抖擻毛,喵一聲,邁開步子,一搖一晃地朝遠處走了,走得極慢。情僧看見山貓的身影,愜意地笑了。葉如秋忙拿出治傷靈藥為他止血,問道:“大師,這是怎么回事?”情僧笑而不答,無痕道:“是我的錯,我一直質(zhì)疑佛法,所以抓了一些山貓,點穴餓它幾天,看師父會不會像佛經(jīng)上所記的摩訶薩青王子舍身飼虎那樣來喂山貓。師父,這已是第六只了,弟子信了。弟子日后定然參悟佛法,克制心魔,普度他人。”

情僧笑道:“無痕,這是最好了的。為師遠不及摩訶薩青王子,即使你再多抓幾只,為師也不會割自己肉的,為師還要留著這副臭皮囊去度人呢!只是讓那貓兒喝點血,礙不著性命,卻是可以的。”

情僧師徒忽又盤腿而坐,嘰里咕嚕的念起佛經(jīng)來。葉如秋見這師徒二僧一個比一個古怪,與他們辭別,一步一步朝菩薩嶺走去。只是情僧囑咐:“施主莫要忘了老衲寫的那八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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