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長恨此身非彼身 4
- 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 春風(fēng)捻笑
- 2253字
- 2013-02-22 19:53:20
就見他二人快速奔了過去。
到得齊、喻二人身邊。
白分明這才赫然發(fā)現(xiàn):那喻新敏頭部底下,竟有一灘血跡!
心中頓感不妙,回想起還是兩個時辰前自己只顧將她從草叢里抱了起來,因怕后面有人追來,也未曾對她身體各處細(xì)細(xì)檢查。
眼下,過去這么久,千萬不能出什么事才好!
其實(shí)因他那時只看到齊樺真身上傷口比較明顯,多處已在流血,只是更擔(dān)心他而已。
這才忽略了檢查喻新敏,眼下,見這二人都似暈死過去,他立時覺得頭皮發(fā)麻。
于是,他想著總先要弄醒一個也好。就附在那齊樺真身前,使勁地?fù)u晃著他,并急切道:“齊賢弟,齊賢弟,快醒醒,快醒醒……”
半餉仍不見他反映。
白分明已是急得頭上滲汗,一時里瞧瞧齊樺真,一時里復(fù)又看看那喻新敏,擔(dān)心再晚了只怕那小女子更是有性命之憂。
就在他已慌亂如麻的當(dāng)兒,忽看到那齊樺真雖則在暈迷之中,卻仍然手中緊抓住他小妻子的手不放,電光火石間,似想到什么。
復(fù)又扒在那齊樺真耳前故意大聲喊道:“齊兄弟,你再不醒來,你家娘子就不見了!!!”
他運(yùn)足了內(nèi)力喊出的這句話,聲音之大,將林間的鳥兒都嚇得紛紛飛走,連著一些樹葉都在抖動!
饒是邊上站著的男孩兒,也是緊捂了耳朵,才覺得沒被震暈過去。
也是直到這時,那齊樺真才被驚醒,但見他睜眼的瞬間,飛快的彈躍而起,嘶聲嚷道:“誰?是誰在叫喚?我娘子怎的不見了???”
面上表情更是十二分驚慌。
看得另外兩人俱是一愣。
還是那白分明最先回過神來,先穩(wěn)住了齊樺真身形,扶著他另一只手道:“賢弟莫急,你看,弟妹不是還在你手中么?為兄是看久叫你都不醒,這才出此下策,嚇到你了吧?”
那齊樺真也不說話,先看看他娘子,復(fù)又機(jī)械地看看白分明,然后,似才自驚慌失措中醒過來。
只見他緊了緊手中他嬌妻的柔胰,目光緊緊粘貼著尚在地上躺著的人兒,看到她依然如他進(jìn)來時見到的模樣:不言不語,無悲無喜,面上安嫻,卻只是面色若雪,膚如冰棱,竟似死了一般!
一時覺得悲從中來,如浪般排山倒海而至,竟是無法自抑,整個人也跟著眼中那人兒的體溫由暖變冷,由冷變冰,由冰至凍……
最后近似雕塑!
那白分明見他好不容易才轉(zhuǎn)醒,一時里竟又成了一樽冰雕模樣!
心中大喊“不可”!
于是就見他卯足了勁,向著那齊樺真就打去一耳光,耳光下處,他手掌僵硬,半餉動彈不得!
再去看那齊樺真,面上更是瞬間紅腫一片!
連著邊上的孩子見他如此作為,亦是心下驚懼不已。才想質(zhì)問那白分明為何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打人,就又看到那齊樺真終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緊接著又聽到他呼天嗆地的吶喊、哀號聲:“娘子,娘子,你怎么了,你說話呀娘子,你這是怎么了……你為什么不睜開眼睛看著我說話呀,你說話啊…………娘子,你說句話吧,我求你了,你睜開眼睛說句話吧?好不好………??娘子……你老不說話,身上還這么冰涼,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是……不……是……死了?死了么????……啊哈哈,,,你……你…你不能死,你可不能死啊。。。我們還沒有一起去看花好月圓……還沒有一起去看山花爛漫……還沒有看那小橋流水…………還沒有…………還沒有生兒育女……我們……我們的一切還未開始呢…………嘿…………一切還未能開始呢。。。。嘻嘻,哈哈……還未能開始呢…………”
這次,雖不再是冰雕了,可卻似癲瘋了起來……
另外清醒的兩人,將他神情收在眼中,皆是又痛心又驚恐。
似他就只能清醒那么一小會兒,便不是呆滯就或是癲狂……
那孩子似是這也才明了那白分明為何要打這比他年輕的男人,因這人看起來離一個瘋子不遠(yuǎn)了!
他心想:這人是不是因著傷心過度,腦殘了?真的瘋了??
“唉,真是造孽呀…………”最后,那白分明只能嘆息道。
“哈哈。。。。。。。。。。娘子……娘子…………我的好娘子…………你可是醒過來啊……醒過來啊…………嗚嗚……”
就見那齊樺真此際,已然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會兒笑一會兒哭。
他已全然不管別人怎生對待他自己,不知疼,也不知道難過。
就只是狠命抱著懷中那真如死人一般的小妻子,不準(zhǔn)旁人上前碰她,還揮舞著衣袖叫囂道:“走開,都走開,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走開,誰也不準(zhǔn)從我這里搶走我娘子,娘子是我的,是我的!”
那白分明及那孩子看著他瘋癲模樣,又見他拖拉著那女子嬌小的身子,一步一挪,一步一頓,似是極擔(dān)心再傷著那弱柳扶風(fēng)之軀,卻仍然拉扯得那嬌軀底下一路血跡……
那血,紅透了地上的青草,青草轉(zhuǎn)為黑紫;浸透他身上的衣衫,衣衫變成朵朵艷紅桃花…………
那跟著他一步一行的二人,俱都早已是淚眼婆娑……
原來他那是那樣的痛啊,痛極生癡,癡極生悲,悲極生狂,狂極近瘋…………
他悲傷過度,神經(jīng)已錯亂了!
白分明一邊看著他那兄弟悲痛難當(dāng)?shù)陌V傻樣子,一邊自己也是心頭難受萬分。
可是眼前情形已是再不容他,信由得那傷極瘋癲的傻小子胡鬧了,只怕再拖得久了,那喻新喻真就一命嗚呼了!
一時,就聽得那白分明極輕的聲音,言道:“齊賢弟,你這是‘長恨此身非彼身’么?才這般地傷心欲絕?痛得似癲如癡的么??也罷,為兄這就成全你罷!”
言畢,就見他趨上前去,一記重重的手刀打落在齊樺真頸脖處,立時那瘋癲癡傻的人兒就倒地不動。
那孩子見他又是這般行為,原是想上前喝止的。
再一經(jīng)想到那人醒著時的瘋狂癡傻勁兒,覺得當(dāng)下,似這樣才是最好的辦法。
于是,那孩子也很無奈地看向那白分明,問道:“大叔,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那白分明原本是以為倘若齊樺真能清醒著,那他與那孩子倘能兩人共乘一騎,自己則帶著喻新敏一騎,四人剛好同騎了馬,再去到那男孩子家中。
可眼下,他被自己打暈,已不能騎馬了。
只好向那男孩求救道:“小兄弟,現(xiàn)下恐怕得要你幫幫忙,快將我家人帶去你家中救治為好,若不然,只怕他們會有生命危險。”
那男孩兒見如今情形也覺著只能如此,就聽得他毫不含糊地道:“大叔說的是。我們這就快快將他們帶回我家中救治吧!”
說完徑直去扶了齊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