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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憶當年 4

  • 桃花依舊笑春風
  • 春風捻笑
  • 2536字
  • 2013-02-22 19:53:20

待那兄妹倆回過神來時,才愕然發現,他早已走出很遠。

但見他彳亍而行,背影甚是孤單凄涼,那小女子再也忍受不住,狠狠朝他兄長磕了一響頭,決絕道:“大哥,小妹這就隨他去了,今生今世我是斷不能沒有他的。還望兄長在父親大人還有我母親面前替我盡孝。就說我不孝,說我不孝……已經死在了外面罷。”說完她就拔腿狂追那抹凄涼背影而去。

他大哥見他們二人如此,自也是一驚:

原想著帶小妹來,是寬慰那人受傷的心,希望通過小妹好言相勸,讓他重拾往日信心,勇敢地活下去;另一面喻正坤也是知道這二人早已心意相通、互相愛慕,此番他冒死帶小妹出來就是為了讓他二人盡訴相思之苦,再待那人心情平定后,還想著與他們商議:讓其先跟隨自己到軍中,再謀定后動,建立功名,爾后去家里迎娶小妹!

只是眼前這一切都出乎意料:不但自己兄弟從始至終未說一語,見著他小妹居然也不告而別;還有他自己小妹竟也絕然而去,似是要跟隨那人,永不回家!!

意識到這一點后,他心中一凜,也急忙追向那兩人離開的方向。

待他好容易追上兩人后,只見他那兄弟仍然背對著小妹,而他小妹則是跪在那人身前,拼死地抱著那人不放。

看到他們這樣陣勢,他似是明了:他這小妹是果真要追隨那兄弟而去呀!!

于是他走近那兩人,先定神望著他小妹問道:“妹妹,你剛才在廟中對為兄所說的那一番話可是真的么?你這是打定主意要跟隨齊兄弟而去么?”

只見他小妹堅決地回答道:“是的。我剛才所言句句屬實。我已經打定主意要跟隨他而去。還請大哥成全。”言畢,死命咬住嘴唇,意思是再不會講任何話。

喻正坤定然是知曉自家小妹性格的,她雖看起來柔弱,實則性格異常堅強。

因他小妹不知何故打小一直不得自己母親喜歡,而他們父親似也并不十分喜歡這個妹妹。但他小妹一直以來,在自己面前,還有眾人面前總是呈現出她快樂、善良的一面,無論遇到什么,她總是能表現出異與常人的寬容。

同時,她也有另一面,就是一旦被她認定要做的事情,她也會一意孤行到底,不管任何人反對。

在他們小時候,他大妹妹經常地欺負這小妹,而小妹的母親竟然對此從來不置一詞。雖則小妹母親確是父親妾室,但縱觀他父親其他妻妾,小妹母親在家中并不地位低下。

他們父親有四房妻室,然而子嗣卻總共只得他們兄妹三人,三人中數他那大妹妹最是驕橫無禮不說,更像極他二娘一樣心地狠絕。奇怪的是他們父親竟也能容忍那母女二人。三人中又只這小妹最溫馴善良,更是極為聰明,幼時他們三人同一處受教,這小妹總是學得最快。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小妹在母體內就先天營養不足,還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小妹一直的從小體弱多病,偏小妹母親還總是不顧她,還是后來他們四娘看不過,在他們父親面前時常提及,他父親才著手對小妹進行調養,方才有她現在這般模樣,如若不然早也是夭折了。因此,他兄妹二人最是與那四娘親近,反都跟自己母親疏離。

雖則他是由正室所出,不過他母親為人極是苛刻,對他們小輩教養更極為嚴格,他記得有一年冬天,他因做不出一首夫子交代的應景詩文,便被他母親罰到雪地里跪了四個時辰,而這件事也是致使他們母子倆越走越遠的起點,至今他都記憶深刻。

但他母親又尤其對三娘所出的小妹更是多有挑剔,動輒就是責罰,好幾次他都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多番頂撞自己母親,為此也是被一頓頓的好打。

然他那大妹妹雖人前驕橫,但在他母親面前卻總也表現地溫順乖巧,極是招他母親喜歡。

只是,全家人都看得出,在他父親四個妻妾中,他父親似是最喜歡三娘的,也就是小妹的生母。他都多次見到自己老父沉思凝視三娘的背影。可為何,他們都不喜歡聰明伶俐并且乖巧的小妹??

于是,他與小妹從前小時侯總是偷偷設想:大妹妹肯定是正室所出的女兒,而自己和小妹妹則是四娘的孩子。因為他們兄妹二人,尋常時間里,更多地是待在四娘房中。

可是,四娘卻最是命苦的,她頭上有三個女人,時常不定時地來尋她晦氣,有時實在是連他們兄妹二人都看不過去。

不過,在他們家中,父親是十分嚴厲的大家長,在家里沒人敢忤逆于他。又因他們父親對四娘受辱的事都沒說什么,他們即是敢怒也不敢言。偏偏每次四娘還反過來勸他們: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所以變成了每次只要他們四娘受了責罰,他兄妹二人定是第一時間里去陪著安慰。

他四娘于是總說只要他們倆在,她就有在喻府活下去的勇氣。而他們兩個自也是把四娘當作了親生母親,竟漸漸都遠離了各人的生母。

只沒想到他兄妹二人的無意親近,竟是害了那四娘。有一天,趁著他二人外出之際,他母親還有那三娘居然難得的同時出現在四娘房中,尋著那可憐女人便是一番毒打,竟然生生將那和藹可親的人兒活活打死!!

為此,他們是真憤怒了,二人跑到書房將事實真像告訴了他們父親,結果叫他們傻眼的是他們父親聽后,只是默不作聲,片刻后居然叫他們從書房退出去!

為了給四娘討回一個公道,他小妹竟然跑到父親書房門前整整跪了一宿,要求他父親為四娘平怨,若父親不允,她就不起來。直到后來,他父親不得不將剩下的三個妻妾叫進去一番訓誡。小妹這才罷休,但是自此,也給自己樹了敵,家中幾個姨娘并自己母親,都視她為仇人。

只是,打從那以后,他們這家里就真的再無一個真心疼愛他們的人。

后來,到他們各自長大,因他又是長子,不得不隨父親征戰沙場。

再后來,他又被迫要考取功名,自是有許多年月不在家中。

而再等他每次回到家中,總是一次次地看到小妹身上的傷痕,但他小妹卻從未在他面前哭訴或是申辯些什么,他總也以為那些傷痕,不是大妹妹就是自己母親并他二娘所為。

忽有一次他夜里歸家,因是沒有提前通報,想給小妹一個驚喜。哪里想到,竟然在小妹窗前看到他三娘拿著荊條在使勁抽打著他小妹,口中還恨恨道:“我叫你個小蹄子再去你爹跟前假獻殷勤,我叫你再去………………”打完似還不解恨,向著她自己女兒還吐了口口水,他當場就呆若木雞!

試問有哪個母親是這般對待自己孩子的??就是再不喜歡,打了就打了,罵了就罵了,怎還有人會向自己孩子吐口水?!!

他簡直是無法忍受他爹身邊的這群女人!他真的是很想沖進去抽那女人幾個大嘴巴!

可當他才出現在他小妹窗前時,她小妹似是已經知道了,任由她母親打罵唾棄完后,第一時間里竟跑出來抱著他雙腿跪下,愣是不讓他過去揍那女人!還言道是她自己不好,惹的母親生氣,不管那女人什么事!!

他當時真的是氣瘋了,那女人可恨,她小妹也是又可憐又可恨。于是他摔門而去。整一年再沒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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