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向左向右

眼看梁周就要變成自己的刀下鬼魂，砍柴刀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把長劍阻擋住了。小六意外的側頭看去，進入眼瞼的居然是希兒那張冷若冰霜的嬌嫩的臉龐。不等小六回過神來，希兒一柄長劍直指小六眉心。

對于希兒突如其來的長劍，小六的腦袋瞬間空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右手只是條件反射的晃動，將一次次刺向要害的長劍擋開。小六的雙眼只是愣愣的看著在眼前飛來飄去舞動的嬌小女子，這個由小到大最關心自己的希兒姐姐，今天居然為了一個毫不相關的人跟自己動手，而且每一招一式都攻向自己的要害。這還是自己的希兒姐姐嗎？

莫名其妙的，不見了蹤影。

不期然遇見，卻橫眉冷對。

往日的思念，今已成泡影。

今日的相思，誰明了心碎？

長劍寒光凜冽，你指向的是誰？

破刀在哭泣啊，它哪敢將你傷？

長劍破刀，每一次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都一下下沖擊小六的心。每一次碰撞，都致使小六渾身不自然的抽搐。記憶中眼前的俏臉，永遠掛著的只有笑容，今天換上這從未見過的表情，小六只感覺心疼，別無其他。

破刀在小六的催動下，青光隱沒，瞬間黑彌漫并爆射而出，將希兒的長劍逼退，也將希兒擊退到十數米之外。

小六滿是悲傷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希兒。這時候，希兒的表情也變得柔和了許多，并將長劍插回劍鞘。一抹一直保存在小六心里的俏皮的笑容，那么自然的釋放了出來。讓小六有一種春風拂面的感覺，就像先前他自由翱翔在天空那么舒爽。

‘沒想到！’希兒笑著說道：“小六真的長大了，進步這么神速。希兒姐姐的長劍連你的身都近不到。這些年，你過得也很辛苦吧？”

對于希兒的突然轉變，小六心里莫名得很，但還是開心不已。好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哪怕是一句關心，一句詢問，都憋的小六滿臉通紅但始終在嘴邊徘徊，發不出一個音。

“你是要回無塵峰吧？”希兒繼續說，“這一路上，彌天宗傾全宗之力都在尋找你。你為何不想之前那樣改換容貌，那樣或許會少掉很多糾纏。”

“他們為什么非要捉住我不可？”小六不解的問道，“你呢？當年突然不辭而別，現今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希兒姐姐，你和彌天宗到底什么關系？為什么要用長袍罩身，你怕小六認出你來嗎？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一連串的問題出口，希兒都沒有回答的意思。而是轉身慢慢踱著步，嘴里也輕聲說著：“向這個方向是彌天宗巡查最嚴密的區域。也是回無塵峰的必經之路。向左，雖然回無塵峰的路遠了許多，彌天宗也有派人設卡，但相對安全很多。”說著希兒拋給小六一個手掌大小的東西。小六順手接住，只見上面寫著一個鮮紅色的‘令’字，反過來是‘彌天宗’三個黑色字體。

“你該換容貌之后，這個令牌或許能幫上你。”希兒繼續說著話，腳步也沒停下，慢慢想著前方走去。小六還沒來得及喊一聲，希兒的蓮足輕點地面，向著高空飛身而去。只一瞬間就消失在天邊，不見了蹤影。

向左？但你卻飛向了右邊

初次見面，為何這般匆匆

你將什么隱藏？我該何去何從

命運都無法左右于我

我自只去向有你的方向

我們明明生活在這大地

卻為何不能遇見

每天都和陌生人擦肩

一個隱藏自己的人

一顆思念著你的心

應該如何放開心扉

我自然要隨你而來

小六把那枚令牌放在腰間，雙眼注視著希兒消失的地方。嘴里同時呢喃著：“你便在那里是嗎？雖然彌天宗在那里設置關卡等待著喔自投羅網，但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又有何懼怕？我便隨你而來。”

而先前因希兒突然出手撿回性命的梁周，此刻正走在一處繁華的大街上。在頻臨死亡的邊緣掙扎過來，梁周此刻的心都還沒能平靜。只要一想到自己這么多年的艱苦修煉，居然在一個同輩人面前連一點還手的余地都沒有。若不是希兒突然出手，自己現在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吧。梁周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么？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回報就是今天這般的不如人嗎？

走在凡人的世界里。往來人群發出的喧鬧聲，只讓梁周更感覺凄涼。自從記事以來，自己邊投入到了日復一日的修煉中，雖然彌天宗的地廣人眾，但向這樣的集市，還有凡人城市的熱浪。梁周都是從未接觸過的。這時候，梁周都在懷疑，自己為何要這般艱苦訓練，而錯過這么美麗的世界？修煉雖然可以延長壽命，更有傳說中的長生不老。可修煉畢竟是枯燥乏味的，出了修為的精進，幾乎沒有任何的樂趣。凡人雖然只有匆匆幾十載，但他們也少了多少苦惱啊。

至少在他們的世界里，‘付出了，就會得到收獲’這句話是金科玉律一般的存在吧。梁周這樣想著，心里隱隱下著決心，決定就這么隱身在凡世，做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雖然被小六隨手就打敗心里也有不甘，但梁周卻失去了應有的斗志。

梁周剛下定隱世的決心，一個像是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出現在耳畔：“小子，進來坐坐吧。想那么許多，有什么意義？命運自由安排，做個凡人又何嘗不是有許多煩心之事。”

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處茶樓的窗臺上，一個同樣年輕的男子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梁周稍作猶豫，但還是控制著自己的雙腿想著茶樓走去。剛走到二樓，那男子就笑嘻嘻的向梁周招呼著：“來過來坐下。陪我喝兩杯酒。”

“這是茶樓，怎么會有酒喝？”梁周疑惑的問道，但接著又說，“你我皆是修行之人，理應與這迷亂心智的東西遠離才是。”

“嘿嘿！這凡人世界，只要你給錢。要什么沒有？”男子笑呵呵的說道，“再者，你不是剛下定決心要與這修煉一途遠離嗎？還怕什么迷亂心智？”

男子的話，讓梁周驚訝不已，“我心里想的什么，你是怎么知曉的？你又是何人？”

“你可以叫我土豆。”男子依然是那副笑容，讓人不解的是，他為什么要將這讓人看了就想痛扁的笑容，這么死不要臉地掛在臉上？“至于為什么我能知道你想的什么，這無關緊要。現在擺在你面前兩條道路。向左，你可以像你剛才想的那樣，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庸庸碌碌過完今生。又或者向右，跟著我繼續未完的修煉一途。那樣你將擔負起從未有過的艱巨的使命，拯救蒼生于災難來臨之前。”

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年齡的男子。梁周雖然對其修為不加否定，但對于后面那段莫名其妙的話，卻是嗤之以鼻。拯救蒼生？純粹無稽之談也！一杯烈酒下肚，梁周從未有過這般痛快的感覺。熱辣辣的，由喉嚨一直到胃里。他沒有回答土豆的話，只是享受者感覺，很舒服的感覺。

“梁周，三歲時父母就被山賊所殺。被路過的彌天宗救下，并帶回彌天宗內開始了修煉路程。十歲就小有所成，被當做天才一般的收入彌天宗內門，做了內門弟子。在經過十年修煉，功法在同輩之中當屬佼佼者，是彌天宗年輕一輩中少有的修煉奇才。被宗主天昊看重，收為門下弟子。可惜啊，你一直以為自己成績斐然，終有傲視天下的一天，你師父也是對你寄予厚望。可雖知道，被同是年輕一輩的青云門弟子打得措手不及，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土豆依然是笑嘻嘻的，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特意說給誰聽一樣闡述這梁周以前的人生。這其中還有很多梁周修煉時不為人知的細節，和一路走來的所有經過。直聽得梁周驚詫不已。

“你我修煉之人，當立大志，做大事。怎么可以因一時輸贏論成敗？”土豆大口喝完一碗酒，繼續說著，“既然踏上修煉的道路，我等當以拯救天下為己任。先下災難還未到來之前，當潛心修煉，將一切雜念拋諸腦后。待到時日一到，定將逆天而起，就萬民于水火之中。”

土豆說著自己的，這時候蒙頭喝酒梁周早已經趴在桌子上了。若不是土豆手快，怕是已經那個跌落到桌子下面去了。即使是這樣，梁周的雙手還不忘繼續摸索著酒杯的位置。一罪像是真能解千愁呢。

‘既然這樣。’土豆邪惡的笑著，“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選擇了向右咯。走了，讓我帶你一起遨游天地，逆天而行吧。哈哈！”

土豆單手提著醉醺醺的梁周，右腳在地板上一點，突然騰身而起。之一瞬間便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PS：今天上班的路上。看到一個黑摩的司機把車停在大太陽下等客。而樹蔭距離他卻只有不到兩米遠。我當時在想，或許此時的他，又在心里默默的說：若還沒有客人來，我就在這里曬著吧。還有什么比賺不到錢更讓人難熬的呢？

小人物的悲哀，或許就在這里了吧。當我每次抱怨生活的無奈，卻哪里看到還有更多人，生活得那么艱辛。當我們拋出我們自己，會發現有太多人過得如此心酸。

謝謝品讀小人物的小說，謝謝支持阿Q。拜請收藏，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