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刀下留人

小六原本并不確定長袍下是誰，只是隱隱覺得很是熟悉那雙眼眸。但怎么也不敢把自己心里想著的那人和著群圍攻自己的彌天宗人聯系起來。但這些人是在無趣極了，正當小六的心里掙扎的時候，他們居然群起圍攻，這讓小六惱怒得很，手中砍柴刀自然毫不客氣的朝著來人的頭顱看下去。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這么大怒火，小六只覺得心里剛才釋放出去的怒氣，被這些人瞬間點燃，砍柴刀所到之處，一個個頭顱飛天而起。正當小六的砍柴刀嗜血正歡的時候，那黑袍突然爆裂開來，并伴隨著一個女子嗔怪的聲音：“小六果然是長大了呢，不在是以前的那個小孩子了。如今居然殺人飲血，毫不顧忌啊！”

這聲音，讓小六瞬間麻痹。銹跡斑斑的砍柴刀剛好落在一個人的脖子上，卻不能夠沒有直接將腦袋帶走，而是硬生生卡在了脖子上。當然那人也是一命嗚呼了，那雙眼睛還帶著恐懼和憤怒，直愣愣的看著小六。

“希爾姐姐，真的是你！剛才第一眼我就認出你來了，希爾姐姐。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害小六想你想的好苦。”看清楚長袍下面露出的嬌小身形，還有慢慢出現在眼瞼那張一直保存在自己記憶里的臉，小六情不自禁的喊了起來，和一瞬間之前那個殺人如麻的人，簡直是判若兩人，這樣的轉變，直讓希爾都為之一愣。但轉瞬之后，希爾微怒的臉上稍微緩和了一點，接著正視小六。

兩人就這么對視著，小六是一臉驚喜和興奮之色。而希爾卻是面無表情，雙眼冰冷，像是在看向一個陌生人，一個毫無瓜葛的陌生人。這讓小六的心，很不舒服，但也不理會，因為這個人的確是自己的希爾姐姐不假啊。也不知道為什么，照理小六對馨兒應該比希爾更親一些。可自從小六長大成人之后，就不在稱呼馨兒叫馨兒姐姐了，可對希爾卻是毫不猶豫的把‘希兒姐姐’四個字喊了出口。

正當小六稍有出身的時候，對面的希爾似是察覺到什么，趕緊將眼神收斂了一下。轉而用更加的冰冷的聲音沖著小六命令一般的說道：“今天既然讓你我在此相遇，那么你就跟我回彌天宗去，聽憑我宗主發落吧。免得待會動起手來，彼此都不好過。”

這不咸不淡的話語，卻像是一把把尖刀，每個字都是那么鋒利，直直的刺進小六的心里。希爾每一個字從嘴里吐出來，小六都感覺自己的心都跟隨著抽搐一下。這還是自己的希兒姐姐嗎？還是那個關心自己的希爾姐姐嗎？她怎的如此對我說話？她怎能把我交給別個人發落？希兒姐姐，我是小六啊。

剛才還殺紅眼的小六，此刻卻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眼睛已經感覺有些酸澀了。難道希爾姐姐不知道，自己只是想回家而已，那個曾今也是她的家的地方。卻每天被這些人莫名其妙的追殺，現在連她都這般對自己，希爾姐姐。你可知道小六現在的心有多痛？

小六手中的砍柴刀一絲青光閃動，本來卡住刀身的脖子，突然斷開。一個噴著血液的頭顱沖天而起，小六將砍柴刀輕輕一揮，那顆腦袋便爆裂開來。隱隱可見一點白色摻雜在鮮紅當中。小六的眼睛里，并沒有憤怒，只是充滿悲傷的看著希爾！

小六轉頭看著身后除希爾外剩下的唯一兩個人。那個囂張的老者已經喪命在小六的砍柴刀之下，也正是在那老者喪命之后，希爾方才現身怒斥小六的。而小六身后的兩人，此刻哪還有半點戰斗的意思？都是怯懦的看著小六，眼里滿是恐懼和求饒的意思。

砍柴刀脫手而出，青光閃耀著那么絢麗，但在那兩人看來卻像催命的符咒一般。雙眼死死的盯著砍柴刀，等待它收割自己的頭顱，了解自己的性命。它甚至都不給自己一個向這繁華世界告別的機會，就要這么收走自己的一切。

這兩人其中一個年齡稍小，二十出頭的模樣。名字叫做梁周。當砍柴刀向著自己沖刺過來的時候，他的心里別無其他，只有恨。恨自己無能，現在幾乎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在小六的絕對武力面前，自己簡直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唯有動也不動的等待死亡。此刻幾時自己再怎么逃跑，怕是都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可恨自己三歲進入彌天宗，經過十年修煉才勉強進入內門，被收做內門弟子。又經過十數年時間的修煉，才在宗門大比中被宗主相中，做了核心弟子。沒想到這次任務，原本以為只是追捕一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卻沒想到竟要喪命于此。不甘心，不甘心，不能就這么死掉。那人心里的咆哮，已經把臉都拉動的扭曲了起來。這時候也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冒起無邊力量，顫抖的右手將一柄長劍橫在胸前，在這同時，小六的砍柴刀同時來到此人面前。

梁周的長劍，小六的銹刀。好不猶豫的撞擊在一起。形成的能量漣漪直接波及梁周身邊的男子，將那人震得倒飛出去，口中鮮血更是不要錢的往外噴射而出。梁周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六的砍柴刀也把他打得飛了出去。但好在并沒有受什么重傷，知感覺握著劍的右手有些麻痹而已。

見對方受自己一擊居然安然無事，小六倍感不爽，抽起砍柴刀便要飛身過去，將那人砍倒在刀下。砍柴刀這時候也像是受到挑釁，青光閃耀透出一股寒意，刀身同時發出嗡嗡的顫動聲。

人刀此刻都像是收到莫大的挑釁，誓要將那人砍倒在刀下，不然心中的憤怒怎也消不下去。小六手托砍柴刀，向著梁周飛身而去，知一瞬間，梁周尚未反應過來，小六已經到得身前。還來不及呼叫一聲，小六的砍柴刀眼看就要將自己的腦袋削下來，或許還會想先前自己的同門那樣，整個頭顱炸裂開來，消散在這空中。絕望了，自己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梁周此刻正的絕望了。

正當梁周輕輕閉上眼睛，等待小路這個暴君來宣布自己已經死亡。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怒喝在梁周和小六的耳畔響起：“小六，刀下留人！你今天殺得還不夠多嗎？”

怒喝之后，梁周只聽見一連串武器碰撞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希爾和小六此刻已經戰在一起。雖然眼看像是希爾穩占上風，直把小六逼得還手不得。可梁周看得出來，是小六處處忍讓，只防不攻。梁周先前就發現兩人似有不妥，現在看來，兩人果然有事。

在小六和希爾糾纏不休的同時，梁周雙眼只是看著希爾，這個剛剛救自己于危難的女子。雖然不知道這女子的確切身份，但從宗內長老和宗主對其的態度，梁周就知道此女子定然來頭不小。這同時，梁周不免也有些窘迫感，畢竟被一個弱女子所救，實在有些讓人接受不到，雖然能活著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梁周不在理會在耳畔響起的刀劍碰撞的身影，腦海里只有先前小六即將收割自己頭顱是的恐慌，和希爾那聲‘刀下留人’的呼喊。也有死里逃生的慶幸，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無能感覺到悲哀和鄙視。第一次這般鄙視自己，以前驕傲的活著，現今卻讓小六徹底打破自己的驕傲，自己努力得來的驕傲，鄙視自己的同時，何嘗不是對小六的憎恨，又或者是感激呢？平生能遇一勁敵，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梁周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想著，不理會希兒和小六的戰斗，拾起掉落的長劍，拖著頹廢的身軀慢慢向著遠處走去，直至消失在山里的某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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