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的時候，殿試如期進行，南珠告訴顏雙可蘇犁沒有去殿試，顏雙可聞言譏諷笑了笑，卻并未說什么，但當南珠又說起蘇犁沒去殿試的原因乃他母疾病突重，他是為送母去醫治才錯過殿試時，顏雙可便再也笑不出，隨后便是一整天沉默。

殿試之后百花節也一天天靠近，落語自顧家園回來后感染了風寒，事過一月多還未好，于媽媽見藥石無用，便擔心怪神作怪，發話說要尋個日子去寺中拜一拜。

落語對自己遲遲不好也頗為焦急，這會兒聽于媽媽這般，自然是死馬當活馬醫，一聽便同意了于媽媽提議。

因于媽媽只愿帶落語一人前去，因此臨行前夜有不少平素與她交好的姐妹帶香囊過來尋她，請她在寺中代她們祈個平安符回來，落語一一答應。

“棲娘？”但當落語見小梅遞給的香囊中有一個是程棲的時，便忍不住驚訝。在她印象中，程棲似乎并非信鬼神之神。

“是的。”小梅點頭答，見落語滿臉詫異之色后便解釋道：“姑娘也知道棲娘身世，棲娘自五年前與她家弟弟一別后便再沒見過，別說平安，便是死活都不知。棲娘常常暗自擔憂，卻因身在教司坊而無法，前幾日聽姑娘說要去寺中祈福時便想請姑娘代她祈回一個平安符，好慰她憂弟之心。”

“棲娘本是要自己親自過來請姑娘幫忙，但姚媚姑娘那兒有事一時走不開，迫不得已才托我代為轉交，還望姑娘見諒。”

程棲是隱父犯罪進的教司坊，落語知道程棲有一個弟弟被貶為奴不知賣到了何地，都是有兄弟姐妹的心，對程棲擔憂幼弟之心自然能理解：“你回去與棲娘說，落語定不辜負所托。”

“那小梅便現在這兒代棲娘謝過姑娘了。”小梅高興道。

“不用客氣。”落語笑著搖頭，之后便將小梅送了出去。

第二日是個大晴天，于媽媽一看天氣便覺心情好，直說這是好征兆，回來后落語病定能好。

兩人于巳時左右到的寶華寺，于媽媽仔細交代落語一番，再三囑咐她祈福時要誠心后便留下落語一人在大殿祈福，自己則進了內堂與相熟圣僧論經。

大堂佛像俯視眾生，慈目貌祥，落語跪在蒲團上，將與眾人帶來的香囊置放在香案后，雙手合什，雙眼微閉，心中祈禱佛祖保佑自己早日康復，保佑眾姐妹能得償所愿。

落語一跪便是一個多時辰，虔誠磕過三個頭后便起身，將香案上的香囊一一收起。卻不想會有一個白色紙條會從其中一個香囊中掉出，并在地上展開。

落語將紙條撿起，當她看到紙條上所寫的字時，原本禮佛后的紅潤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連握住紙團的手也有發抖。

“于媽媽，聽說寶華寺西邊的桃花開了，我許久為出門，想去看一看，可以嗎？”于媽媽前來邀落語下山時落語問。

于媽媽聞言并不語，她仔細打量了下落語臉色，見她雖有些蒼白，卻比在教司坊時好了許多。

“去吧，順便沾染些桃花春色回來。”于媽媽想到今日坊中并無急事，便笑道。

“謝謝于媽媽。”落語紅了紅臉道。

因有賞桃花這一節，兩人回去的時辰比原先說好的晚了近一個時辰，而且又因桃花林在西邊，于媽媽為縮減時間，回來時便沒走晨間來的大道，而是走了西邊小道。

“什么？沒劫到人？飯桶。”

是夜，初之聽到一道怒吼聲在院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