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一番設局，姚媚和顏雙可兩人得償所愿離去，卻不知，就在她們身后一堵花墻之隔處，有人將她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姑姑。”

“噓。”水汵捂住欲說話的夏至，小心地往四周方向望了望，見沒人發現她們后才開口：“什么都別說，先回我那兒。”

夏至知此事之重，不宜在外邊說，因此便點了點頭，同意水汵的提議。

夜色漸深，涼亭中的眾人早在顏雙可和夏至離開后紛紛散去，夏至和水汵二人一邊快速往水汵的屋子方向走，一邊四處查看，力求避開其他旁人，一進屋子便將門關了個嚴實。

“姑姑，你方才為何阻止我？”一進屋內坐下，夏至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不阻止？難道要讓你對上姚媚？”水汵失笑道。她拉著夏至走到桌邊坐下，雙眉輕蹙道：“夏至，我認識姚媚近十年，從來她要做之事都是無人能阻止的，我方才若是沒有拉住你，那姚媚要除去的人便會由一個變成兩個。”而新增的那個，無疑便是夏至。

“可難不成就眼看著她們二人算計阿棲？”夏至急道。她雖因程棲自毀容顏之事與程棲心生間隙，卻還是不愿看到程棲被姚媚和顏雙可兩人算計。

“自是不能。我雖與棲娘所交不深，但也不愿看到她被奸人所害。”水汵搖了搖頭，復又道，“夏至我問你，你可知如月之死，并不是于媽媽所宣布的那般，乃自殺？”

“我知。”夏至點頭道。

“那你又可知，如月乃姚媚所殺？”

“什么？”夏至一驚，“姑姑你說笑的吧？”夏至本就知如月之死暗藏玄機，卻從不想，也敢揣測會與姚媚有關。

“我像是在說笑？”水汵反問。

夏至望著水汵無比嚴肅的臉，終是艱難地搖了頭：“不像。”

“夏至你只覺如月之死并非表面那般簡單，卻不知此事與姚媚有著重大關系，更不知，這其中，也少不了棲娘幾分功勞。”水汵幽幽道。

“阿棲？這事跟她有什么關系？”夏至不解。

“算計，由來有一遍有二。今日之事，并非第一遭。”水汵道。

聞言夏至皺眉深思，她將如月那事從頭到尾想了遍，忽的想起顏雙可剛才那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一時間只覺心涼如水。

“所以，姑姑你的意思是說，姚媚姑姑那次要害的人不是如月，是阿棲。”夏至覺得自己有些口渴，她伸出去想為自己倒杯茶解渴，卻在伸出手后發現雙手竟然在顫抖，抖的讓她連茶杯都握不住。

如是幾次嘗試仍失敗后，夏至氣餒的放棄了，她將雙手交疊地握著，五指交相交纏，希望藉此能讓那顫抖停下。

“阿棲知道姚媚的計謀后便找了如月當替死鬼，如月，她是被阿棲間接害死的。”夏至說完便死死的咬住了雙唇，生怕再說出些什么讓她心寒的事來。

水汵將夏至在聽聞真相后的一切反應看在眼里，她看著夏至由一開始的不解到后來的驚訝，其過程中她不曾說一字一語，直至看到夏至雙手顫抖時才伸出將夏至雙手緊握住。

“夏至你無須害怕，此事棲娘由始至終都不過是在自保而已。”水汵輕拍夏至雙手安撫道。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一條人命啊。姑姑你說阿棲怎能這般狠心呢？”夏至無助的看著水汵哽咽道。“姑姑，你說，會不會有一天，阿棲會把對付如月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我不知。”水汵搖頭道。

“姑姑，你說，我該怎么辦？”夏至乞求的看著水汵。

“爭首席。”水汵答道。“姚媚要除棲娘，乃因為棲娘資質甚好，姚媚恐有一日棲娘成為首席之后會奪她風光；顏雙可與姚媚聯手，乃是因為姚媚點醒了，甚至日后或許還會出手助她。”

“所以，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首席之位？”夏至疑惑問。

“不錯。”水汵點了點頭。“你若贏了首席之位，便可借助外力威懾棲娘，讓她不敢輕易對你出手。而且，”

“而且什么？”夏至急切問。水汵見狀一笑，道：“而且因顏雙可將主要敵力放在落語身上，所以你可以坐觀看虎斗，等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