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你以為他們不知道你身上的秘密嗎？”

淺言似乎十分不悅看到我的笑容，帶著嘲諷地反問道。

看著她臉上略帶尖銳的笑意，我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和她長著同一張臉。

我臉上的笑意更深。

我怎么會以為他們不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很多事情只有我不知道罷了。

或許，就連淺音也是知道的。

只是，我岸汀蘭來得太遲，又要走得太早罷了。

淺言微微擰了擰眉頭。

“你以為毅王爺是真的喜歡你嗎？”

“他不過是從我這里得到了秘訣，想要利用那絕世神功罷了?？上В@神功只能你心甘情愿與他結合，他才可以利用其中的神秘能量。”

我提筆的手，微微一頓。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禮遇我的理由嗎？

如果他知道的話，路也應該也是知道的。

那么就算這樣，也沒關系嗎？

路也，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只要我能活下去，怎樣都無所謂嗎？

如果無解真的是與什么絕世神功有關，那么淺言又怎么會費盡心思擺脫這具身體呢？

看來，當初睿王爺說的心法，也就是路也想要得到的秘訣。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這個世界竟然還有轉換靈魂的辦法，也倒真是奇事一件了。

既然淺言說拿她當試驗品……

那所謂的絕世神功恐怕只是傳說中的事情，并沒有人真正練就了。

如此，知不知道秘訣怕是都解決不了問題吧？

我微斂眸子，神色清淡地寫道：【你為什么不把心法給睿王爺？】

無論她喜歡的是誰，睿王爺或者毅王爺，亦或者清歡，將心法交給睿王爺不都是最好的選擇嗎？

如果喜歡的是毅王爺，那么她可以自己當淺言，甚至現在的岸汀蘭。

如果喜歡的是睿王爺，正好她可以順理成章地留在他身邊，何必還要費盡心思逃走？

如果喜歡的是清歡，那么她更不應該將心法交給和清歡有著深仇大恨的毅王爺了。

她究竟，有什么打算呢？

淺言眸光一閃，淡淡笑開，滿是嘲諷道：“我為什么要給睿王爺？至少毅王爺還可以幫我教訓清歡哥哥，省得他的眼里就只有你?！?

說著說著，她忽而眉頭一擰，“你給我裝什么傻？你分明就知道清歡哥哥他……”

清歡，他怎么了？

他以為他喜歡的人，就叫做淺言，這樣還不夠嗎？

她淺言大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面前，坦白承認她就是淺言，何必還要弄出那么多的事情，搞得自己也沒法大方現身呢？

可為什么，想到這個，我的心里還有那么一絲不屬于自己的疼痛呢？

看她目光狐疑，不肯再說下去。

我微微勾唇，嗤笑一聲，垂手寫道。

【托你的福，這些日子我清楚地領教了無解的威力。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淺言垂眸不語。

我只能自嘲一笑。

這個女人也會有良心么？

連對自己的親姐妹和自己喜歡的人都可以如此狠心，連我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倘若當初的我也有她這樣的魄力和勇氣，現在的我也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吧？

只可惜，我終究沒能逃脫那雙眸子的蠱惑。

終究沒有。

所以，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怪不得任何的人。

當然也就沒有什么后悔可言。

算不得活該，但終究是自然發展的結果。

這是路也所希望的結果嗎？

——就算利用我，也要報仇？

如果是的話，那么我也只能對淺音說聲抱歉了。

我能保住路也的最后一搏，就是以此為交換條件了，所以我不能放棄。

至于清歡，我大可以將這一命還他。

說來可悲，我竟然只能用自己作為籌碼，來交換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的安全了。

不過，也算是慶幸。

至少，我還有一種方法可以保護他們，而不是完全的無能為力。

淺言淡淡一笑，帶著幾不可見的自嘲。

“你放心，等你走了以后，我會告訴所有人，我才是真正的淺言。而你，不過是一個居心叵測的冒牌貨罷了?！?

我亦笑了。

那個時候，誰是真正的淺言，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半點意義了。

對他們而言呢？

或許，能夠得到一些安慰，僅此而已。

可是，就算只是一點點的安慰，總好過徹底的絕望。

于是，我斂下眸子，提筆寫下那兩個不知道我該不該跟她說的字眼——【謝謝】。

或許，終究是姐妹。

她知道淺音所希望的，是安靜的屬于她自己的生活，而非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

如果在死的時候，能夠將淺音的身份還給她，倒合了我的心意。

我占用了她的人生。

盡管短暫，但終究是占用了不屬于我的時光。

不管，我和她是否愿意，生活有的時候就是如此。

“淺音，你知不知道，你最讓人討厭的一點就是這幅假惺惺的模樣！”

淺言毫不領情地諷笑道。

我嘴角的笑意始終沒有放下。

我不知道真正的淺音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對誰隱瞞什么。

無論是愛憎，無論是喜悲。

謊言總比現實更讓人感到絕望，尤其是被人識破的謊言。

所以我不喜歡說謊。

對別人，對自己，都是如此。

就在此時，守門的侍衛忽然推門而入。

我抬眸，和淺言對視一眼，同時看向他。

那一瞬，我的心底再度涌出一種異樣的情感。

我有些訝然。

這是屬于淺音的心思。

不是我的，卻分明是從這心底生出的。

淺音喜歡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那個人了吧！

清歡，清歡……

竟然是你！

你來這里又是何苦？

你可知，路也，或者說是，毅王爺，最恨的人偏就是你？

為了淺言嗎？

既然如此，成全你就是了。

這也是我最后能為淺音所做的事情了。

他看見淺言的模樣也是一頓。

眸中有一絲莫名的情緒一閃而逝，快得讓人抓不住。

我嘲諷地一笑。

有些分不清是為了淺音，還是為了自己。

或者說，我就是淺音，淺音也就是我。

他迅速斂去情緒：“毅王爺往這邊來了?！?

我淡淡一笑。

他來，并不奇怪。

這關系著他能不能成為天下第一，打敗清歡。

這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他當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走淺言。

更不可能讓淺言說出什么話，破壞了他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