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后，延州的天氣逐漸轉暖，這日，南宮羽在亭中與一容貌頗為端莊的女子下棋。

“西門德文與北堂家在廖州對峙了將近兩個月，雖然占了幾座城池，但卻始終未能傷及北堂家根基。看來，這兩家一時間還無法決出勝負。”南宮羽一邊下棋一邊說道。

女子淡笑著落下白子，“北堂家也是一方大族，當然不會輕易就被滅掉。表面上看，現在北堂家是處于劣勢，可西門德文遠征廖州，不熟悉那里的山川地勢，也難保不會被人家反戈一擊。”

南宮羽一揚俊眉，“好，我們就來個坐山觀虎斗。這一戰，西門和北堂兩家無論誰勝誰負，都是殺敵一千而自損八百。到時候，勢力必然削弱。”落下一枚黑子，笑望著她，“菱兒，你又輸了。”

上官菱挑眉一笑，“公子棋藝精湛，屬下甘拜下風。”

南宮羽指了指棋盤，“哪里，你才是技高一籌。每次輸都只輸一子，這么下棋，不怕太費心力嗎？”

“對弈本來就是耗費心思的事情，”上官菱淺笑著道，“屬下只會在這些小事上使些伎倆，但卻瞞不過公子，可見我只是小聰明，而公子才是有雄才偉略之人。”

南宮羽收斂了笑容，神色轉而凝重起來，“我雖然出身公侯，又有四州之地，但我確有不甘之心，總想著有一天能將這霸業變為王業。只是，卻不知該從何入手。”

上官菱雙眸一亮，笑道：“其實，這眼下，就有一個絕好的機會。”

“哦？愿聞其詳。”

上官菱道：“西門玄此次發兵征討北堂冥，正是想以此戰來立威。若是西門德文勝了，那西門玄定然會篡位自立。到時，各方諸侯也會隨之稱王稱帝，天下大亂，此舉其實并不明智。西門家的精銳現在十之有七在廖州作戰，公子若能把握住這個機會，趁機取道攻入京城，救出皇上。擁護當今圣上，絕對要比東方瑾更有價值。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候，南宮家就是濟世救時之臣，流芳千苦，功垂千秋。”

南宮羽哈哈一笑，拍案道：“妙哉，妙哉，聽你一席話，真如撥云見日。”

上官菱嬌羞地低眉淡笑，隨后正色道：“西門玄手下能征慣戰之士頗多，就算是丟了京城，也仍然有壁、陵、壬三州，公子要做好日后和西門家長期對峙的準備。而且，我們要想成功地迎出天子，還要有一個周詳的計劃。”

南宮羽起身走到闌干邊上，看著剛剛解凍的湖面，沉吟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隨后說出四個字：“內外夾擊。”

上官菱也站起踱步到他身旁，為他系好外袍，“公子果然是菱兒的知音。”

南宮羽順勢握住她的手，將她攬在懷里，“我爹總是催促我早些娶正妻，可那些胭脂俗粉，怎配得上這個名分。你們上官家和我家是世交，上官叔父去世前，曾托付我爹多多照應你。不如，我娶你為妻，舉案齊眉，可好？”

上官菱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半晌才回過神來，臉頰微紅，微斂美眸，“承蒙公子厚愛，菱兒當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