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長生街
- 五術(shù)之爭
- 上白緋
- 3359字
- 2014-04-13 23:02:11
一個月后的清晨,迎著第一道曙光,城門緩緩開啟,少年所坐的銀鈴馬車并著曙光一同駛?cè)氲鄱汲莾?nèi)。
城里,兩旁的店鋪陸陸續(xù)續(xù)開門迎來新的一天。街道上各色早茶檔口和小攤也開始忙活起來。
少年打開食盒,端著碗豆腐花遞給小溪:“你的手腳都能動彈了,那就不用我喂你了。”言下之意便是讓小溪自己動手。
小溪接過少年手上的豆花,舀了一勺放進嘴里,整個舌頭被燙得熱騰,直吸冷氣。這趕路的一個月里,少年先前派遣的四個手下殺光了路上所有攔路追捕小溪的人,直到今早,城外一群候著的席府殺手皆被少年手下那個叫阿富的人解決掉。
“怎么覺得你像在喝毒藥?”見到小溪一飲而盡,少年看著手里的空碗問打趣道,見小溪不理自己,補充說了句:“不過,我放了麻散?!痹捯怀?,小溪呼吸困難,渾身無力,整個人如同爛泥般倒在車上。
“你——”連說話小溪都覺得困難起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fā)不出聲音。少年將碗放回食盒里:“想問我名字?還是擔(dān)心自己會死掉?我曾經(jīng)說過,不會讓你那么容易死。再者,不用多長時間,你也會知道我的名字,且這一輩子都忘不得。這盤句才剛開始下,我不會讓自己的棋子剛出戰(zhàn)就陣亡。”
少年再次褪去小溪身上所穿的衣裳,只剩下件遮羞的青色褻(禁)衣;下身把白羅裙撕扯成碎條,露出白色褻褲。只見白皙的雙腿半遮半掩而極勾人心魄。最后將綰住長發(fā)的流離扣一扯,整個盤好的發(fā)髻掉了下來,長發(fā)凌亂的散開來蓋住整個裸露的后背。
南方的冬日不及北方寒冷,也沒有冰天雪地。但是南方的冬季還是凍得可怕,時而伴隨著大風(fēng)。樹枝的葉子結(jié)了層薄薄的冰片,晶瑩而剔透。街上的百姓多了起來,漸漸顯示出帝都的繁華和熱鬧。
經(jīng)過帝都最盛榮繁華的長生街時,遠遠便聽到傳來的一聲聲鈴鐺叮鈴。百姓們紛紛駐足張望,自然而然的退在兩邊,讓出一條大路。銀鈴馬車緩緩駛來,車窗上的簾紗已垂放下來,縱使眼光再好的人也看不到馬車?yán)锏那闆r。人群里傳來一陣陣羨慕贊賞的驚呼聲,交頭接耳的議論著是哪家的馬車。
銀鈴馬車在不遠處停下,眾人的目光一致跟隨著也停了下來,大家都想看看馬車?yán)镒氖窃鯓拥馁F人。只見馬車?yán)飹伋鰝€女子,隨即丟了件衣服給女子后便揚長而去。
小溪整個人被少年從馬車?yán)飦G了出去,落地的瞬間揚起一片灰塵。少年隨手扔了件黑色破布丟在小溪身上,眼里滿是喜悅的朝小溪道:“你說,席盛安會做何反應(yīng)?”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馬車便揚長而去,清脆悅耳的銀鈴聲漸漸淹沒在鬧市的一片喊賣聲里。
剛長好的踝骨一陣猛然的疼,只聽見一陣陣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小溪抬頭看到一雙雙各式各樣的鞋子。富貧摻雜其中,男女都有,皆是圍過來看熱鬧。
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過之而不及。不知是冬日的寒冷還是心底的冷,亦或是那一雙雙異樣驚嘆的目光,小溪都只覺得此時真真是生不如死,卻偏偏死不得。
“這是怎么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這地上的女子是剛剛過去那輛銀鈴馬車?yán)锶酉聛淼?,估計是得罪了馬車?yán)锏娜?,大冬天的被這樣扔在這里。”
“看著年紀(jì)也不大,要是哪戶人家未出閣的閨女可就不得了,丟臉都丟盡了!”
“看她那細皮嫩肉的,不像是平常人家的閨女。要真是哪戶大戶人家的千金,以后還怎么見人啊!”
“呸!活該!準(zhǔn)是祖上壞事做太多,才有這樣的報應(yīng)!”
人群里傳來各種辱罵和唾棄,有擔(dān)憂的百姓,也有仇富的窮人,更多的是些盯著小溪白皙的雙腿和長發(fā)蓋住的后背的男子,其中不少流氓市井之徒打量著,盤算著。
拼著最后一絲力氣,小溪吃力的向前爬去,將手臂當(dāng)成支撐點,一點一點往前挪動,拖得手臂手腕更是疼得厲害。
眾多百姓里,沒有人出手幫忙。大家心知肚明,這個好人不好當(dāng),救下這個女子,意味同銀鈴馬車的主人為敵。要是那主人正在附近看著,以后日子定不好過,平常的百姓更是沒有這樣的力量和膽識。
幾個穿著寒酸破衣的男子從百姓堆里擠了出來,這四個人是長生街上出了名的市井無賴之徒,整天游手好閑,欺善怕惡。為首的名為陳甘大,身材高大,樣貌兇狠,曾經(jīng)是殺豬的屠戶,因好酒而將整個家敗光,弄得妻離子散好不落魄。其余幾個兄弟皆是游手好閑的混混。成日跟著陳甘大混吃混喝。
今日這四人原本想著年關(guān)將至,計劃著在長生街上混些吃的喝的好過年,卻不想碰見這么一檔子事情。陳甘大穿著一身破麻布裳,滿臉胡子拉碴,在見到小溪那半遮半掩的身體時,他想起跑掉多年的夫人。見四周的百姓都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又想到自己這么多年也沒碰過女人,心里打起了主意。
陳甘大走到小溪身邊蹲下身子,一手掀掉小溪身上蓋著的破布,百姓堆里頓時一片驚呼。陳甘大停下手,見沒人出來阻止,粗糙的手情不自禁摸上小溪后背。碰到肌膚的剎那,陳甘大明顯察覺到小溪在顫抖,血液里頓時涌起一股興奮。其余三個市井流氓也趕過來圍在小溪身邊。
“大哥,你快過來看,這小妞長得可真是個美人!”老三將小溪的頭抬了起來朝陳甘大嚷嚷。陳甘大走過去一看,更是心花怒放,想著今日倒是揀了個天大的便宜,隨即拍掉老三的手:“拿開你的臟手,這以后可是你們的嫂子!”
老四聽后不愿意了:“大哥你這也太那個了,怎么也得分兄弟們平分?。 本o接著老二表示贊同老四的意思:“大哥,你這可太不厚道了!”
百姓里有些看不過去的人開始指責(zé)這幾個市井流氓,原本對著小溪開罵的風(fēng)口此時對準(zhǔn)了那四個好(禁)色之徒,此時不知道是誰說了那么一句:“你們說,這少女會不是會是席府一個月前不見了的其中一位小千金啊?”說這話的人原本是想著借用這個虛頭讓那四個市井流氓知難而退,未曾深想過這少女到底是不是席府的小千金。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剛才那句話深深收進了那四個流氓的耳里。陳甘大收回手,眼里不確定的看著地上依舊在攀爬的少女。
“大哥,不會真那么巧吧?”老三,老四異口同聲問陳甘大,直起身子避到一邊,將輕浮流氓的神情立馬收了起來。老二此時也有些膽怯的看著陳甘大:“大哥,如果這真是席盛安的女兒,我們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
“我們現(xiàn)在趕緊逃!離開帝都!”老三提了個意見,陳甘大硬是傻傻的沒有半點反應(yīng),雙眼直直盯著地上的女子。見她爬過的地方留下一條鮮紅拖過的血跡,道:“來不及了,如果她真是席盛安的千金,我們一個都逃不了。”
擁堵的人堆不知何時悄然讓出一條路,兩個家奴牽著兩匹高大俊逸的好馬穿過人群。其中一匹馬黝黑發(fā)亮,上面卻坐著位白衣翩翩的公子,白色大麾蓋住整個馬背,俊逸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另一位是有著棕色毛發(fā)的馬匹,上頭坐著一位藍衣少年,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卻是一臉傲氣,模樣也算是好看。
眼尖的百姓立馬認出了這身著白衣公子的身份,“天哪!這不是席府的三公子嗎?”人群里立即傳來驚天動地的呼叫聲,許多看熱鬧的女子聽聞來人是三公子,個個往前面擠著,有些女子便牟足了勁的喊:“三公子,我要嫁給你!”更有甚者直接開喊:“三公子,我愛你至死不渝!”
藍衣少年見狀臉色不悅,朝旁邊的白衣公子問道:“為何他們都認得三哥,卻不認得我?”席御禾沒有理會人群的呼喊聲,看著地上的小溪不以為然回道:“這個問題以后有空詳談,現(xiàn)在我們得先把十一帶回去?!闭f罷躍下馬背朝小溪走去。
“你看個背影又怎知她是十一?或許她是老十呢?”藍衣少年問。
“她就是十一?!毕套呱锨懊撓峦馀拇篦獍⌒∠惶崾謱⑿∠麄€人夾在腰間。席御禾將小溪放在馬背上,對藍衣少年說道:“我先帶她回去,剩下的你來處理?!闭f罷望了眼那幾個市井流氓,道:“那些碰了小溪的人一個也別放了。”
藍衣少年嘴角浮起一抹玩笑,“沒問題,你走先著,我隨后就到?!彪S后席御禾騎上馬帶著小溪離開了長生街。
陳甘大呆坐在地上,看著馬背上的藍衣少年不禁有些膽怯,整個手心都握出了汗水。其余的三個想逃卻被席府的家奴給重重圍住。
藍衣少年看了眼那邊跪著的三人,“留下雙手和舌頭,放你們一條生路?!彪S即看向陳甘大,語氣一轉(zhuǎn)變得陰冷:“來人,將他丟入長生河里喂魚。”
陳甘大自知難逃一死,咆哮說道:“你又不是縣衙里的人,你憑什么處死我?”
“在這帝都,席府就是王法?!?
少年離開時經(jīng)過一個中年模樣的商客身邊,藍衣少年將頭低下,道:“席府九公子席御緹,這回可記住了?”該商客立馬會意:“謝九公子提醒,鄙人熟記于心!”
“這就好!”藍衣少年將身子直起,說道:“步奇,你留下來助他們一臂之力?!?
“是,公子?!焙竺娓哪凶討?yīng)道,轉(zhuǎn)身回去看著那被五花大綁的三人問道:“是你們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四個家奴快速把陳甘大裝進麻布袋里,扛著朝長生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