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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美人賦4

  • 五術(shù)之爭
  • 上白緋
  • 3843字
  • 2014-04-13 23:02:11

六月初四后,阿詩不見了。從那以后,花間醉月里再也沒人見過阿詩。關(guān)于阿詩去了哪里,無人知道,花滿月也不見了蹤影。這樣的情況時而發(fā)生,于是花滿月不在花間醉月時,花間醉月里的一切便由謝瑾藍做主。

自庭院相會那日起,謝瑾藍常邀上白緋來醉月樓坐一坐。上白緋不僅彈奏著一手好琵琶,對于古琴也尤為在行。這倒便宜了姜露兒同小溪兩人,看著上白緋把陳國的曲風《七月榴火》彈得出神入化,惹得謝瑾藍淚濕衣裳。

謝瑾藍命小溪抱來另一把伏羲琴,時而和鳴,時而歌唱。謝瑾藍的歌喉本就清亮有力,唱起曲來也悅耳動聽,再加上琴藝精湛,兩人合作起來真是藝絕無雙。

庭園里的那棵梨樹待花落后便沒了動靜,似乎就不曾開過花一樣。小溪時不時跑到梨樹下望著土里看,轉(zhuǎn)而又跑會醉月樓。

阿詩不見后,謝瑾藍每日都會提著食盒到滿花樓找上白緋一起食用。偶然上白緋到了飯點便會來醉月樓等待開飯。

多日未曾露面的花滿月,突然回到了花間醉月里。待小溪們得知這個消息時,整個花間醉月的青姬們都跑到花滿月的屋里表示問候。

許久,謝瑾藍帶著小溪和姜露兒姍姍來遲,穿過擁堵在門外候著的青姬,直接走進花滿月房里,那正同花滿月講話的幾位青姬見狀紛紛起身退了下去。

“花姐姐,你可回來了!讓離兒好生掛念!”謝瑾藍撲到花滿月懷里撒嬌?;M月見到謝瑾藍也很是開心,“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可沒給我惹禍吧?”

謝瑾藍故作正色,撒嬌道:“離兒哪敢啊!”

“那便好。”花滿月抬頭看了眼一旁站著的小溪,對謝瑾藍說道:“姐姐想同你商量個事情。前段時日,阿詩有事情回了老家,估摸著以后都不會再回花間醉月?!?

謝瑾藍若有所思點點頭,“難怪最近都沒看見她人影呢!我還以為她跟著花姐姐出去辦事了。”花滿月繼續(xù)道:“之前我把阿詩給了白緋,現(xiàn)在阿詩走了,白緋那是要再調(diào)一個婢子過去的。”見謝瑾藍正望著自己,想必她已經(jīng)猜到花滿月接下來要說什么。花滿月笑道:“你看,你這里有兩個婢子,能不能挪一個給白緋?”

話未說完,謝瑾藍臉上的笑容已收回去,整個人顯得很平靜,“為何偏偏是我房里的婢女?”小溪同姜露兒相互對視,同露出擔憂之色,可心里卻按捺不住的興奮。

花滿月解釋,“畢竟是你教出來的婢子,規(guī)矩什么的肯定比其他婢子懂。且見她們做事也勤快安分,將你的一個婢子給白緋,你再選一個新的,妹妹意下如何?”

“花姐姐既然都已經(jīng)開口了,離兒能不給么?”瞥了眼站在身后的小溪同姜露兒,“既然如此,花姐姐想要我哪個婢子?”

“哪個都無所謂,你拿主意就好?!毖劾镩W過一絲狡黠,“她們倆跟了你們那么久,想必你也很熟悉她們的品性。最好是將心思玲瓏些的給白緋,你也是知道她不能說話,很多時候都不方便。”

謝瑾藍想了想,笑道:“俗話說丑人心細,小溪向來心思細膩,最懂察顏觀色了,那就把小溪給緋妹妹好了?!?

“你拿主意就好?!被M月笑道,神情了然。

這一次真是造化弄人,在最無計可施的時候,竟遇上這樣的巧合。小溪不禁感慨連老天爺都幫自己,心里暗自歡喜,蠟黃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當日下午便收拾好東西準備搬去滿花樓。

姜露兒是一半歡喜一半憂,一方面舍不得小溪,另一方面又羨慕小溪。幫小溪收拾衣裳的時候叮囑她:“你去了緋姑娘那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們都還不知道緋姑娘私底下是個什么性子的人,你去了要多注意些,別讓她找了你麻煩。”

收來整去除了換洗的一套衣服和一把梳子,再沒別的東西。姜露兒把衣服疊好后又重新拿出來,疑惑道:“你的東西怎么那么少???連一件像樣的發(fā)飾都沒有!”

“不是都送你了么?我又用不上?!毙∠锨鞍寻煤茫p飄飄的好輕松。姜露兒臉一紅,“你好歹自個也留一些打扮打扮?。 ?

小溪語氣中有些無奈,“我打扮來打扮去還不是這個樣子?還是給你罷,我都用不上的。”隨即又說道:“依照前些日子看來,緋姑娘不是個小氣的人,我過去那些東西不會少的,到時候留些好看的給你。

你以后也可以來看我。到時我同緋姑娘說說,領(lǐng)著你上那滿花樓的最頂層去看看西海城的風光!”聽到這,姜露兒臉上大放光彩,“一定!”

“一定?!毙∠溃瑑扇藫粽瓢l(fā)誓。

這一天謝瑾藍從頭到尾都沒現(xiàn)身,只讓姜露兒過來跟小溪說讓她收拾好東西就去滿花樓。這個消息也傳得極快,午時過后,整個花間醉月的婢女們已知曉小溪去伺候上白緋的小溪,并對此羨慕不已。

進入滿花樓前,花滿月曾交待過最頂層的閣樓便是上白緋的住所,而下一層的房間便是阿詩原來所住的地方,也就是小溪日后所住之處。之前謝瑾藍去找上白緋時也只停在阿詩所住這一層樓外面,未踏上到最頂端的閣樓。

小溪穿過醉月樓的空中長廊到滿花樓里,往最西南的角落走去,走到盡頭處便看見一條直扶而上的木梯。小溪扶著欄邊踏上閣樓,只見最上面有道門虛掩著,露出一條縫隙。推開門走進去才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幅別樣景象,里面擺放著簡單的家具,敞開的大門外是一處圍欄。

進入屋里后四處看了一眼,看來這就是阿詩原來住的地方。小溪把手上的包裹放到桌上后往圍欄走去,才發(fā)現(xiàn)這圍欄左處又有層木梯直通頂層,想必那上面便是上白緋的住所了。一股強大的好奇之意讓小溪止不住腳步踏上頂層的木梯走上去,推開一扇門走進去才發(fā)現(xiàn)這屋里四面都是由雕花的木門所圍成一個屋,四周垂著青色透明的紗帳。屋里西面的擺放著整面的大書架,上面堆積滿了各式的書籍,看顏色有些似乎放了很久。一張簡單的臥榻靠著東南方向的墻面,臥榻前擺放著一張紫檀書案,旁邊擺著鏤空青銅熏爐。

小溪走進屋里才發(fā)現(xiàn)這些雕花的木門都是可以打開,不禁感嘆這真是個好巧妙的設(shè)計。隨意推開書案前的雕花木門,日暮的霞光讓小溪睜大了眼睛,稍做適應(yīng)后才發(fā)現(xiàn)門外是一條圍著閣樓的回廊,最外曾隔著一道齊腰的木欄桿。小溪雙手扶在欄桿上極目遠望,只見千里長天空闊,流水茫茫。西海的海水連同日暮的天邊連接一片,晚霞滿天,山凝胭脂,氣象萬千。河堤邊上芳草綿延,直到出海的亭臺,霞光倒映在水面,蕩漾出一片金色漣漪。

久久憑欄佇立,直望到天色漸晚,那欄桿上竟也有了些暖意。西下的斜陽照在水面上,水波卷著細浪,靜靜的流向千里之外。小溪想起那日幻像里見到的場景,也是日暮時分她站在梨花樹下的情景,心里不免有些說不清的傷感。

城樓上傳來的號角聲在空中回蕩著,又漸漸消失了,漁船商船返回??吭诙煽?,夜色漸漸降臨,城中燃起萬家燈火。一陣冷風迎面吹來,小溪不禁打了個冷顫,這才想起還未去跟緋姑娘說一聲。于是返回房里找出火折子把屋內(nèi)的燭燈一一點亮,再把回廊外的木門關(guān)上。

偶然一瞥見上來的門后有道白色的身影,衣袂飄飄似那么的不真實,小溪心里一驚后背頓時生出一層冷汗,想著不會是遇到鬼怪之物,再仔細一看原來是緋姑娘,“緋姑娘?!毙∠獑玖寺?,有些緊張,“奴婢是從離兒姑娘那調(diào)來伺候緋姑娘的婢子,從今起緋姑娘有任何需要盡管可使喚奴婢?!?

上白緋推門走了進來,朝小溪點了點頭。隨后走到西南隅角處抱起琵琶往外走去。小溪不明所以的望著上白緋,楞在原地一臉茫然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上白緋走出屋子后見小溪仍舊望向自己一臉茫然的樣子,只能從袖口里掏出一串銅鈴搖晃著,叮鈴叮咚的響聲讓小溪為之一震,才反應(yīng)過來今日是初七的大好日子。

小溪急忙奔上前奪過上白緋懷里抱著的琵琶,面露尷尬,“今日是初七,夜色已黑,得趕去醉月樓才是。”說罷只得帶頭往前走去。

醉月樓里又是人滿為患,每個人都靜靜等待上白緋的到來。今日天氣甚好,謝瑾藍早早在花醉景臺上等候。此次她一改往日衣著,身穿一身白色衣裳同上白緋看上去如同九天仙女般出凡脫俗,身前卻擺著一張古琴,看來是想與上白緋同奏一曲。

果不其然今日的曲子便是那日上白緋用古琴彈奏的《七月榴火》,頗具陳國風俗的曠世名曲。這首曲子通過古琴和琵琶的合奏更是演繹了當年陳國的繁華榮盛,曲出了當年王宮里的奢靡之風。曲子的最后曲調(diào)只有幾個音符,古琴與琵琶的音調(diào)更是讓這曲子的最后充滿亡國后的凄慘風涼。

二樓雅間的垂簾后,姿容風流的一張臉上淚珠連連,藍色的雙眸里淚眼模糊看似哭了一場,若不是那人衣著男裝,一眼看去還真以為是哪戶人家的美貌少女。藍眸公子哥旁邊的長椅上還半靠著另一名男子,面如冠玉的臉上盡浮現(xiàn)出一抹鄙夷之色。他瞥了眼旁哭的稀里嘩啦的男子,“單單一首古曲竟會讓你淚濕衣襟,回去后我也去學學,讓你整日哭給我瞧瞧。”

藍眸男子抬起衣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天下怕是無人再能把這首曲子彈奏得如此了。”

“想來也是了,看來不枉此行?。 碧ь^望了眼樓下的花醉景臺,上白緋同謝瑾藍已離去,小溪懷里正抱著琵琶跟上前面兩人的腳步。

男子眉頭一皺,有些不解,“怎么會有這般丑的婢女?倒真是絕配。”

“什么?”藍眸男子也抬起頭往樓下看去,醉花景臺上已空無一人。

送走謝瑾藍,上白緋不著急回屋子轉(zhuǎn)身往庭院走去,不知何時外面下起了小雨。小溪匪夷所思的望著遠處屋檐下滴落的雨滴,“明明傍晚還是好天氣怎會下起小雨呢?真是很難理解老天爺??!”轉(zhuǎn)身回去同別人拿了油傘回來,小溪撐開油雨傘踮起腳尖高舉著,另一只手抱緊懷里的琵琶。未曾走到庭院里,那懷里的琵琶止不住的往下滑落,有好幾次差點摔在地上。

上白緋原本就比小溪高出許多,就算小溪踮著腳撐著油傘,也時不時會撞到上白緋。此時上白緋稍微一抬頭,那油傘內(nèi)的骨架便撞到上白緋臉上。

小溪慌忙把傘放在一旁,雨點便落在身上,于是只能再次踮起腳把傘高舉起,一臉苦澀道:“對不住,緋姑娘。”上白緋望了眼小溪,只手接過小溪手上舉著的油傘走在小溪旁邊。

不禁臉一紅,小溪只得小聲道了句,“多謝了?!八旄颖Ьo懷里的琵琶,生怕它從懷里滑下去。

長廊屋檐下的燈籠里散出橘色的光芒,模糊照著庭院石徑的路上。此時庭院里一片寂靜,眾多的婢女男丁皆在醉月樓里忙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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