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間醉月1
- 五術之爭
- 上白緋
- 3030字
- 2014-04-13 23:02:11
正月過后,前往西海城的路上小溪一直想著嫁入澈府是否真的是一敗舉,為何總逃不出澈天夏設好的局里?還有臨走前桓舒舒諷刺意味極深的那一句“沒中毒的時候不逃,便再也逃不出澈設好的局里。”思來想去都不得其解,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小溪憤恨捶打著桌面,“原來在來澈府的路上我并沒有中毒!好一個奸詐狡猾的騙子!”
馬車停了下來,阿富在馬車外問道:“夫人,有何吩咐?”思來想去小溪越想越氣,卻也只能忍住,“沒事,走吧!”心里恨不得把澈天夏千刀萬剮來解恨。
西海城位于軒轅王朝版圖的最南邊,從郝陽走的話還得穿過帝都再往南走個七八天才到。西海城臨近西海,依海而名,因此這里也是舉國貿易往來最密集的海口,各地商船來往絡繹不絕。
千年前,軒轅王朝不似今日這般繁榮盛大,版圖也小的可憐。那時西海城規劃于金芝國的版圖里,因臨近海岸,西海城聚集了來自五湖四海的各國商人。即使后來軒轅王朝坐大吞并四海小國,西海城卻也一直不曾變過。
途徑帝都時,馬車在帝都找了個客棧住下,重新踩在帝都的土地上,小溪有種釋然的心情。在帝都呆上一夜后,于翌日清晨馬車便駛向西海城。
一路上走走停停,于第九日抵達西海城。這里四季如春,即使是臨近正月卻無半分寒意,兩邊的楊柳隨著微風而搖曳擺動,西海引入的水流橫穿著整個城鎮,四處透著一股清涼的氣息。
城里各路商客來來往往,繁華盛榮之樣絲毫不遜色于帝都,因千年來的商貿發展,這里匯集了來自各地的商客和武林中人,自然這里也是煙花之樓繁勝的地方。
花間醉月是這西海城里的青(禁)樓之首,里面有著舊時各國血脈流傳的女子,充斥舊時各國女子的萬種風情;這里有著前來尋歡的各路客人,不論是王朝貴族還是武林好漢亦或是文人雅士都相繼奔赴而來。這里揮金如土,美人如云,有時候往往為了奪得美人一笑而傾家蕩產的數不勝數;這里夜夜笙歌,醉生夢里,各路英雄為了抱得美人歸而生死相搏,一世英名毀于一旦的比比皆是。這里是普天男子所向往的極樂圣地,也是窮苦人家窮極一生都無法踏足的地方。
正是正月里,西海城更是比往年熱鬧,城里的人也比往年多了一倍之多。花間醉月門前人(禁)流如注,來西海城一半的男人無非都是為了花間醉月。
阿富領著小溪繞到花間醉月后面的一條小巷口,“夫人,公子都已安排妥當,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靠您自己了。”
“知道了。”小溪答道,踏在青石板的地面上一步步往最里處的小院走去。院子里的門開著,從里看去是一間很大的四方小院,里面聚集了許多和小溪年紀相仿的少女,她們身著不同的衣裳,臉上的表情卻是明快而愉悅,看不出即將淪為女婢的苦惱。
嬉笑聲在小溪踏入院里的剎那停了下來,不少女孩子耳鬢交集的議論著什么,隨即發出一陣陣嬉笑聲。其中有一少女指著小溪嚷道:“好丑的人!”院里頓時一陣哄笑,少女察覺到失言,只得朝小溪笑笑不做聲。
小溪見狀不惱也不怒,這畢竟只是皮相,更不是自己原本的皮相,有何可怒?況且從小各房姨娘說過的話比這難聽的多了去了,若真一一計較起來,怕是早氣死了。
從屋里出來四個年紀稍大的婦人,看衣裳樣式便知道她們是這花間醉月里的管事,也是訓導婢子規矩的帶頭人。
其中一個身形較胖的婦人一手插著腰,另一只手指著院里的少女罵著:“你們這群小蹄子,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要是以后到了主子前頭,可有得苦吃!”說話的婦人姓劉,是這后院里最大的管事,在場的少女們紛紛低著頭,不敢言語。
“進了這個門,便是花間醉月的人,野性子收著些,多做事少講話,好生伺候著姑娘們,要是她們開心了,你們或許還有得賞銀拿,要是惹得她們惱了,少不了一頓打。”另一個姓錢的管事說著,女孩子們紛紛應了個是。
三個時辰后,四個管事的老媽媽把該說的都說得一清二楚,少女們個個臉色嚴肅,不像之前的活潑樣,各自低著頭等候分配差事。劉管事上前一步,從衣袖里抽出一張紙,“接下來念到名字的,上來領取差事牌,隨后找徐管事領兩套婢子換洗的衣衫。
劉翠紅,關嬌,你們跟冰冰姑娘。”人群里走出兩位梳著丫鬟雙環的少女走上前領取了差事牌,臉上露出一陣喜悅之意,這說明那名為冰冰的姑娘是個好伺候的主子。
“澈小溪,姜露,你們跟憐兒姑娘。”又有一少女上前領了差事牌,卻獨獨不見另一個名為澈小溪的少女。小溪心里一驚,立刻明白這也是澈天夏的安排,便走上前領牌子。
“磨磨蹭蹭的想什么?領個牌子也這么慢!”劉管事瞥了小溪一眼,立即叫了起來,“哎喲喂,長成這樣出去豈不是嚇到客人?”小溪聽后臉上一陣青白,硬是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是了,自己只是一個婢子,一個丑陋的女子。
“瞧你那樣,連個話都不會說,就在雜役房呆著,以后學著洗衣做飯,好生伺候著各位姑娘!”人群里又是一陣哄笑,不少人眼里都夾帶著看好戲的意味。小溪想起長生街那時,也是那么多人,那一聲聲刺耳的笑聲,與現在的情形相互重疊。
小溪呼吸有些急促,雙手緊握成一團,指甲深深刺進手心里。一旁的婦人察覺到小溪的異樣,一個巴掌打過去,卻見小溪微微側頭,手掌落了個空。而那細長尖利的指甲從小溪臉上劃了過去后,留下三條長長的血痕。
劉管事臉上閃過一瞬間驚恐之色,見小溪捂著臉頰,那血便從指間溢了出來,滴落在灰色的布衣上。婦人意識到事件大了,更是厲聲罵道:“瞧瞧你那樣,加多幾道口子倒讓你好看些!也罷!也罷!你還是跟憐兒姑娘得了!”將手上的牌子丟給小溪后不敢再看小溪一眼。
“多謝劉管事!”小溪輕聲道了聲謝,拿著差事牌去領衣服。一旁的徐管事實在看不過眼,于是叫來一個男護院領著小溪同姜露兒先回房間擦些藥。
男護院領著兩人走進穿過庭院,里面錯落著大大小小的院落。看似并無特別的院子里居然如此之廣大,這讓小溪大為驚訝。姜露兒似乎了解一些對小溪講解道,“這院子也是花間醉月的一部分,住著花間醉月里所有的婢子和護院。每兩個婢子住一間屋,一間小院有六間房,于是便住了十二個女婢。”說罷對小溪眨眨眼,一股自豪之意,“每個小院都配有四個武功高強的家丁看守院落,保護著院落所有女婢的安全。”
小溪不禁嘀咕一句:“我看是防止逃跑罷。”姜露兒并不理會小溪,繼續說道:“而花間醉月所有的姑娘都不住在后院的,她們都住在前頭的醉月樓和花滿樓里。”
小溪和姜露被分配到十一小院,里面已住著八個同小溪她們一樣身份的女婢。其中一個稍年長的是這十一小院里的管事,她將西北角的那間屋子給了小溪她們。屋子不大卻也還算整潔干凈,里面擺著兩張床鋪,中間支起的木窗對著院里的棗樹,少許的光透過棗樹照進屋子里。
趁著姜露兒出去打水之時,小溪取出頸上掛著的玉佛,小心翼翼將玉佛的頭扭了下來,從里面倒出些黃色的粉末。用尾指沾著粉末輕輕涂在被劃傷的地方,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血便止住了。
打水回來的姜露看著這一切感到十分神奇,尤其是玉佛里還藏著止血的藥粉。此時見小溪正用用指尖沾著藥粉抹在臉上疼的齜牙咧嘴的,不禁自個也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我來幫你擦。”姜露兒把端來的水盆放在支架上,取出手帕浸濕后湊上前幫小溪擦拭著臉上的血跡,并未注意到小溪此時的表情,“一定很痛吧!你可真能忍,要是我早就哭了。”小溪眨巴眨巴著眼睛,在想著怎么就沒發現有人進來,皺著眉以示確實很痛。
興許是同樣年紀的人,姜露兒并不拘束,一個勁的說著話,“也不知道我們要伺候的那位憐兒姑娘性子怎樣,要是和劉管事一個性子,那我們可有苦頭吃了。”
“要是個絕色美人就好了。”小溪脫口說了句,卻見姜露瞪大了眼睛盯著她,一字一句說道:“一般長得丑的女子不是都見不得比自己美的人嗎?更何況還是個絕色美人。”
小溪啞然,她倒沒想到這些,真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倒跳進自己挖的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