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還未走遠(yuǎn)，素素拐出小巷便瞧見他，正欲喚他，卻見他敲開一戶人家的門，然后閃了進(jìn)去。素素本想在外面等著，可仔細(xì)一瞧，正是上次她送傘的那戶人家。那女子淚痕縱橫的臉一閃而過，素素躊躇了半晌，決心一探究竟。

她輕輕一推門便開了，。那是個很小的院落，外面也沒什么擺設(shè)，只有一套白石桌凳。素素走到大廳左側(cè)，孫羨君的聲音落入耳中。“曉初，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到當(dāng)年的一時沖動會給你帶來這么大的傷害和這么多的苦難。”女子尖細(xì)而嚴(yán)正：“沒想到？你孫二少爺什么想不到，如今裝無辜也太假了些。”“我???”孫羨君果然理虧，他的聲音低了下去，那種低聲下氣是素素從未見過的。而后便是金屬碰撞的聲音。“這是一百塊現(xiàn)大洋，當(dāng)年你肯把孩子生下來，又把他拉扯大，著實(shí)不易???我很感激你???”“拿走，我不需要。”女聲冷冰冰地說。孫羨君柔聲道：“曉初，不要這樣，我會良心不安的???”“良心不安？”女子哼了一聲：“當(dāng)初我爹娘雙雙死去，我賣身葬雙親。你給我錢卻不要我做丫鬟。我只當(dāng)你是個好人。沒成想才沒過多久，你便闖入我家，將我????將我玷污???你說，當(dāng)時對著我雙親的牌位，你為何不覺得良心不安？”

那句句泣血的控訴讓素素不寒而栗，孫羨君怎么可以做這樣的事？她只覺憤怒，全身汗毛立了起來。

“是我喝多了酒，恰巧經(jīng)過你家????唉，當(dāng)時還是太年輕，原諒我，好嗎？我會盡力補(bǔ)償你的。”素素想象孫羨君那副嘴臉，只覺得像千萬只螞蟻聚在喉頭不停地爬動，真是惡心。

“不，請拿走你的錢。我這三年的青春不是錢能買來的，這對我是一種羞辱。”

“若我當(dāng)時知道你有了身孕，萬不會拋下你們母子二人去留洋。對不起曉初，到今日，我才知道，我???我竟然???還有個孩子。”素素慌忙掩住嘴，天哪！原來那是他們的孩子！素素難以自持，探頭向大廳望去。

只見孫羨君緩緩走向那女子，將她擁入懷中，輕撫著她的頭發(fā)：“別這樣了，我知曉，你愛著我的。不然怎么留下孩子，又將我離去的時間算的這般清楚？”那女子聽到這話，僵了的身子軟下來，低頭不語。孫羨君又道：“我以后會常來看你和孩子，不會讓孩子沒有爸爸的，相信我好嗎？”

聽到“孩子”，曉初霎時紅了眼圈，她攥拳打在孫羨君胸膛，嗚嗚地哭著：“”你也知道孩子不能沒有父親，你也知道？！為何要拋棄我，為什么？為什么？你娶了別人，又為何回來對我這么好？為什么！“孫羨君任她捶打，只抱緊了她，并無言語。

“咦？你是誰，你是誰？”一個稚嫩的童聲響在耳邊，素素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