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圍爐測字推命格,二人交心志謀合
- 盛世殤歌
- 嵐曦淳心
- 2976字
- 2014-02-21 10:42:37
已經稀疏的樹林依舊投射出星星點點的陽光,偶爾的奇怪的鳴叫聲更突顯周圍的荒涼冷寂,人煙稀少之地更見一斑。
蕭道正三人牽著馬慢慢行進在林間路上,大家相繼無言,只有“嗒嗒嗒”的馬蹄聲回蕩在谷中。
“我說邱興,還有多久才到?。磕悴粫偎N覀儼伞!笔掙柨戳丝此闹埽瑒e說有人了,就連個動物都沒見著。
“快了,轉過前面那個口子就到了,你怎么這么心急?小屁孩。”
“你說什么?你找打是不是?”蕭陽早已看不慣邱興,若不是礙于蕭道正的吩咐,他早拔劍相向了。
“好了,你們兩個安分點。”蕭道正理了理馬上的鬃毛,不耐道。
哼,兩人均轉過頭去,互不再搭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三人來到一片竹林,蕭道正四下探看,忽放眼一眺,看見前方半山腰處一座簡易的竹板房安靜地立在那里,像極了隱居世外,冷眼看天下的隱士。
不知怎的,見此竹屋,蕭道正莫名的感覺一陣“有濟世之心,無爭強之意;有謀斷之術,無可遇之君”的孤獨惆悵感,晃了晃頭,心下又多了一沖想法,頓了頓問道:“邱興,前面那茅屋是你們住的地方嗎?”
“褲襠里冒煙——襠燃(當然),若你們想進就進吧,不過我家簡陋,沒什么可以招呼你們的?!鼻衽d搓了搓手道。
“你是怕漏了底吧!待會只要讓我發現你有半分謊話,我第一個宰了你!”蕭陽冷冰冰地道。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這人就是竹子不是竹子,是筍(損)啊?!鼻衽d攤了攤手道,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蕭道正趕忙插在兩人中央,“好了好了,我們進去吧?!?
簡易的房間中家具甚少,青石板疊成的桌子和床,竹子做的桶和瓢,除此之外便只余一摞摞厚厚的書和畫了不知什么東西的紙。
蕭道正慨然的同時,轉過身來,眼神飄過墻角時發現那里擱著把劍,其走上前去,左手一勾,挽起劍橫于胸前查看,此劍劍身通體漆黑,上面的花紋已經被歲月腐蝕殆盡,唯留下劍柄處一段小的銘文尚未消失。蕭道正右手拔出劍,一道光閃過,令其微微瞇了瞇眼睛,好一把鋒利的寶劍,劍鋒七尺,規則的劍脊散發凜凜寒光,劍鞘雖已不成形狀,但劍身保存極為完好,蕭道正絲毫不懷疑它可以削鐵如泥,雖不如自己的青鋒劍,只怕也相去不遠了。
“那把是祖傳的劍,我哥有時練練?!鼻衽d瞥了一眼劍,興致怏怏地說道。
蕭道正心里一驚,能有此劍,那邱興祖上應該也有些來歷,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嗯?邱興,有客人嗎?”門外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人踏進屋來,屋里的三個人均抬眼瞧去。
來人約二十五六,身材頎長,濃眉大眼,頗有幾分陽剛之氣,美中不足的是面色有些蒼白,兩頰略微下陷;身著粗布麻衣,下著一雙發黃的舊布鞋,正是邱興兄長邱昊。
“哥,有些事給你說一下?!鼻衽d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把發生的事給邱昊和盤托出。
“你這么魯莽,遲早會惹來禍端的,況且偷盜自古就是下作之事,為眾人所不齒,你怎么如此糊涂?”邱昊出聲斥道。
邱興見兄長發了脾氣,耷拉著頭不再言語。
邱昊上前躬身行禮道:“這位公子,吾弟是個粗人,不懂禮數,如今頂撞公子,我代他向你賠禮道歉,希望公子海涵?!?
“哼,現在知道道歉了,身為兄長,縱容弟弟在外胡鬧,看來你也不怎么樣!”蕭陽咽不下一口氣,譏諷道。
“好了,君子有容人之量,蕭陽,不可無禮?!笔挼勒粣偟?。
隨即,蕭道正細細打量了邱昊,突然笑了笑,道:“方才我看見先生桌上有卜卦的圖紙,不知先生是否會算命測字?”
“在下不才,略知一二?!?
“哦,如此甚好,勞煩兄臺能為小生我測個字嗎?”
“不知公子想測何字,想問何事?”邱昊雙手負于身后,淡然道。
“就測個‘太’字吧。”蕭道正提筆蘸水,在桌上寫了個“太”。
邱昊近前,瞅了瞅此字,半響后幽幽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蕭道正對其點點頭后,又用眼神制止蕭陽跟來。
邱昊甩了甩衣袖道:“好,那咱們里屋說話吧?!倍说搅死镂?,邱昊沉吟一會,開口道:“不瞞公子,你所寫之字筆力剛勁,有胸懷天下之氣;但‘太’字下一點似乎有些未駕馭好,可見公子日后必為一些難舍之事所困,若能舍棄,那便只剩個‘大’字,如此一來,公子必為大人物,且我見公子眉目清秀,帶著一些龍鳳之氣,他日必位極人臣;倘若公子放不下,則必受其累,恐將來……”
“將來怎樣?先生但說無妨。”蕭道正不解道。
“恐公子將來驚濤駭浪,成敗難測啊。”邱昊嘆息道。
好一個“驚濤駭浪,成敗難測”!蕭道正猛然想起師父贈予他的忠告中也有此句話,難道我將來真的命運多舛嗎?
蕭道正心里似有什么糾在一起,一時又尋不出眉頭,不禁心緒低落,沉默不語。
“公子不必憂心,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只要公子能順應大勢,必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邱昊微微一怔道。
“先生所言甚是,我真是自尋煩惱,何必憂明日之事呢!”蕭道正輕笑一聲,笑聲中有著桀驁,也有著無奈。
“當今天下,你我均知大梁氣數將盡,亂世即來,公子可有雄心壯志?可愿建功立業?”邱昊踟躕一番道。
“先生此話怎講?”蕭道正眼中陡然射出兩道精光。
“在下明說了吧,如今圣上昏庸,群雄割據,南邊以鎮守襄州的淮南王舒博通實力最為雄厚;東邊則屬常山王高巍最善用兵;西邊晉王宇文崇政最沉得住氣,一直暗中積蓄力量;北疆也有已逝忠義先王留下的勢力,中原還有武威王,楚王,慶廣王,魏王諸王勢力,少則三年,多則五年,必是群雄并起的時代,誰能占據先機,誰能審時度勢,必可完成霸業。我……我見公子面相,此乃……唉,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蕭道正聽得心緒澎湃,在屋里踱來踱去,半個時辰后,猛地頓住,兩眼迸射滲人之光,一字一頓道:“吾有枕蒼煙萬頃之志,甘愿刺得龍血畫眉紅,先生可愿助我?”語罷,緊緊盯著邱昊。
邱昊仰天大笑道:“我有絕世之鋒,可無劍圣;我有千里之賦,可無伯樂,如今鐵笛高吹龍也吟,甘愿隨君左右,矢志不渝?!?
而后兩人皆平視對方,隱隱有種詭異氣氛。
“我總有種感覺,覺得先生一直在此等我。”蕭道正捻了捻手上扳指道。
“是嗎?哈哈,我也有種感覺,今日必有貴人至,且就是我等之人,是能讓我一展抱負的人。”
“既然如此,先生想必已猜出我身份了吧。”
“公子北方口音,可見由北而來,而在北方的富貴子弟中在此年紀,有此氣度的,唯現任忠義王蕭道正是也。”
“先生好判斷,不過先生有如此謀斷,為何不自己立事,亦或投奔更強大的勢力呢?”蕭道正瞳孔一縮道。
“第一,我只可做謀士,不可做將帥;第二,公子為人可同甘共苦,是為良主。”邱昊不咸不淡道。
隨即兩人相視一笑,而后蕭道正了正衣冠,對邱昊作揖道:“在下蕭道正懇請邱昊兄長做我的軍師,共謀大業。蒼天在上,我必不辜負邱軍師之信任?!?
邱昊上前回禮。至此,蕭道正得一謀士,下定決心,要成就霸業,由此拉開了他可歌可泣的人生史詩,同時也奏響了盛世殤歌的前奏。
英主之于賢臣,如魚得水。年少相識,縱馬長歌,書盡幾冊?
醉笑人生,臥云山河,恩行何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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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書感言:(謝謝大家對本書支持,偶爾感慨一下,若覺得無趣,就不用讀了)
我曾聽說中國古史終歸是個”情“字,讀諸子百家、唐詩宋詞、明傳清說,怎么也找不出個理兒來,所以,有人說中國人應該是透著靈性,過著最是浪漫卻又感物傷懷的生活吧!
其實,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等等事情有時讓人惋惜,有時讓人悲憐。明明是那一抹熟知的憂傷,卻又總能輕而易舉直擊我們心靈,讓人黯然落淚?
有道是“年年望江人不至,江月年年照西床”,一年又一年,一日復一日,念往昔,繁華競逐,怎可留戀?
凋謝是真實的,盛開只是一種過去。千古功名莫自詡,終究一江水流去。往事依稀,怎不依依?
悵望江湖百年與誰說,云中燭火顧盼。也罷也罷,逝去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