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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雨筠倔強占良駒,道正善意救小女

  • 盛世殤歌
  • 嵐曦淳心
  • 2846字
  • 2014-02-21 10:42:37

臨近傍晚,天際一抹黑色即將到來,臨潼城的守門軍士正準備關門落鎖,豈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迎面而來,一個蒙著面紗的姑娘疾馳而來,堪堪從其身旁擦過,那軍士剛欲大喝,一個身著半舊青衫的少年亦呼嘯而去,軍士駐足一望,二人已騎遠……

“姑娘,快停下。”蕭道正朝前方大喝道。

“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本小姐有大事要做,買你這匹馬,已付了錢你還追來作甚?”前面女子回首不滿道,說完一夾馬肚,馬跑得更快了。蕭道正見此情景,頗覺無奈,心下暗暗尋思:我的馬乃是通靈性的千里良駒,與我頗有情誼,平日除我之外旁人騎不得,為何如今卻允許這女子跨騎?莫非……

蕭道正抬眼看去,知曉不宜久追,忽想起平日與馬兒的馴養方法,將右手放于嘴前,發出一聲長嘯,果見那馬猛越前腿,嘶鳴一聲駐足不前?!斑?,怎么回事?這馬怎不走了?”藍衣女子遇馬之變,猝不及防,只得拽緊韁繩道。經此一耽擱,蕭道正縱馬而來,立于藍衣女子前方:“無影乃我心愛之馬,雖不知它為何準你乘騎,但對于我的指令它不會不聽,好了姑娘,快快將馬還于我。”

“這馬通體雪白,毛色透亮,是匹好馬,本姑娘要定了,你開個價吧。”藍衣女子瞧著面前還算清秀的少年,哼了一聲道,現離得近了才發現她的聲音甚悅耳,如佩環微顫;身量苗條,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不過說出的話卻略顯刁蠻。

蕭道正本見對方乃一年輕女子,不想深究,一聽此話,臉色漸漸冷了下來:“姑娘你強行奪我馬,不覺太有失懿德了嗎?”

“哦,是嗎?我曾聽說好馬均會自認主,你方也瞧見其未曾排斥我,你何不成人之美?”藍衣女子捻了捻耳邊發絲嬌俏道。語罷,她見蕭道正臉色越來越難看,又開口道:“真小氣,也罷,你我比試一場如何?我若勝了,這馬則歸我,若輸了,我就……”一時間藍衣女子不知用何下注。

“不行,我待無影如兄弟,我絕不會用它做任何賭注?!笔挼勒炔患按驍嗟?。

藍衣女子見他頗為決絕,遂不再言語,拔劍刺向蕭道正,緋紅的劍光使蕭道正陡然一驚,翻手抽出青鋒劍向上一檔,兩人均躍下馬相搏。蕭道正氣惱好好的游行卻碰上這個霉星,頓覺怒氣填膺,快劍連攻,臂影晃動,便似有數十條手臂、數十道劍同時擊出一般,這便是少時習得的“鳳舞九天”,這劍法中的高招,其已有小成。藍衣女子見對方含怒出擊,不敢怠慢,腳尖輕點,急退。而后耀眼的紅色劍在空中虛虛實實挽了五個劍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蕭道正的眉心。

蕭道正暗嘆好一記“白蛇吐信”,劍還未近,森寒的劍氣已刺碎了西風。蕭道正腳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藍衣女子見狀反手拔劍,移步上前,周圍方圓幾丈之內,已在劍氣籠罩之下,似無論任何方向可閃避,卻似都已閃避不開,慧眼之人一看便知,乃劍招“曇花一現”。蕭道正見無可避,身子忽然滑了上去,長嘯不絕,凌空倒翻,手中青鋒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對方劍鋒,只見火星四濺,兩人均彈出三尺之外。

藍衣女子頗感對方內力強勁,竟能化解自己的殺招,而蕭道正也心下暗驚:此女子武功竟如此了得,怕是有所來歷,看來今日很難善了,不知其有何圖謀,得快快結束戰斗才行。

隨即,蕭道正屏氣凝神,幾息之后,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凄涼肅殺之意。蕭道正手中之劍爆發出絢爛的光芒,其身宛若蛟龍一般騰躍而起,而后長劍揮灑,刺眼的劍芒直沖而起,宛如絢爛的青龍一般,又仿佛天上劈落而下的閃電般,一時風起,飛沙走礫,這是“一劍天下”,蕭道正欲速戰速決,又想查探自己究竟是否學的此招,遂鋌而走險,他尚只可勉強運用此招,僅僅是劍的氣勢已使其面色蒼白,額冒虛汗,即使其資質再好,師傅所授之技藝再高超,他也只余十五歲,有些東西只有時間及堅持才可以練到的。

對面的藍衣女子見此情狀,頗感不妙,她能預感對方使出此招已是強弩之末,可奈何如今的她還無可接住此招。藍衣女子銀牙一咬,腳下微移,用出平生所學之“煙波浩渺”欲抵擋一二,待蕭道正劍逼近,她才知道她太想當然了。青色之劍,貫若長虹,所到之處,破空而行,“?!本p紅之劍劍勢一破,遂彈飛而去。一個劍士之生命及尊嚴聚集在劍上,劍若棄,則人消亡。蕭道正知其已無還手之力,藍衣女子一怔,遂深感不妙,運氣全身,倔強地看著日漸逼來的青芒。

道正見此情景,心有不忍,念那女子與自己無冤無仇,若這樣傷她乃至重創,實乃不仁。千鈞一發之際,蕭道正不禁嘆了一口氣,強行擰轉劍身,收氣于腹,而后其氣息紊亂,面色漲紅,“哇”一口暗紅色逆血噴出,遂倒于地,不省人事。

藍衣女子見狀,無奈搖頭,這人還真是的,用那樣狠之招傷自己。不過倒可看出,其仁厚純真,怕是涉世未深,若遇歹人必吃虧。也罷,算本小姐欠你個人情。

藍衣女子將蕭道正扶于樹下,運氣為其療傷。少頃,蕭道正緩緩醒來,忽一陣寒風襲過,蕭道正縮了縮脖子,頓覺精神,細下一看,發現自己躺在大樹下,正覺奇怪,環視左右,一陣悅耳之聲傳來:“你醒來了,今日對不起,大恩不言謝,我會銘記汝留手之恩的?!?

蕭道正轉過身,不出所料,見到一個身著藍色勁裝的女子。那女子踟躕一會,伸手摘下面上輕紗,一張清麗白膩的臉龐浮現,小嘴邊帶著俏皮的微笑,月光照射在她明徹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兩點明星,肌膚勝雪,嬌美無比,斜眼瞅著蕭道正。

蕭道正面色一紅,不自然地轉過臉去。

“我叫姬雨筠,孤身一人,認識一下吧。”姬雨筠看著蕭道正的囧樣,不覺此人甚是臉皮薄,遂笑吟吟地對蕭道正道。

“嵐山”蕭道正本欲說出真名,可一想到眼前此女古靈精怪,怕著了她的道,又想隨口編了個假名,可其今天在己昏迷時未曾做對己有害之事,不似卑鄙之徒,又覺隨意欺騙有違君子之風,半響后把曾今師父賜予自己的道名說出。

“嵐山,這個名字真怪,不會是假名吧,唉,罷了,你我萍水相逢,相識即是緣,雖然有點過分,但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何事?”蕭道正無奈翻了翻眼皮,知此女武藝非凡,背景不小,本想起身躲開這麻煩精,可轉念一想一女子在外,也頗為不易,自己身為男兒可多擔待。

“我有急事趕往撫順,想借你馬一用,可否?”姬雨筠柔聲道。

“可我也要趕路,你若一去不返……”

“我姬雨筠一向一言九鼎,要不,要不我把我身上這塊蟠龍玉佩抵押給你,三月之后你到撫順城的翠微軒尋我便是?!奔в牦藜泵Φ?。

蕭道正見其不像說謊,且內心不知為何,總對其抱以耐心,忽聽見撫順城名號,想著自己日后要趕往此處,不免有些心動。

姬雨筠見蕭道正遲遲不應,愈發著急,出聲道:“這蟠龍玉佩乃我祖傳圣物,我對其珍惜有加,以此抵押,足表我誠意?!?

蕭道正見其手中佩作蟠龍形,龍體蜷曲,張嘴銜尾,瞪眼豎耳,系玉片裁成環狀,精鏤細刻而成,如此做工,必不是凡物。再看那女子神色不安,想自己并不急于到撫順,遂動惻隱之心,“也罷,我借與你便是,但望你信守諾言?!?

“真的,小女子在此多謝,好了,如今你已無大礙,我們就此別過,三月之后撫順見?!奔в牦薹砩像R抱拳道,真真一率性女子。

“也罷,保重。”蕭道正亦回禮道。

望著策馬而去的女子,蕭道正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把玩著手上玉佩,有一種很舒暢的感覺。

后世的《散史》曾記載:“嵐山之于姬雨筠,初見蕙帶飛綠蘿,借馬生緣自消磨,原相逢早鑄因果,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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