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悲，聯身為天子，居然連自己的女人都無法摸透，聯還真是失敗呢。”君主頹廢地躺在床頭，耳邊充斥著滾滾雷聲。“你總是那么高高在上，自命不凡，又怎么能體察到你身邊人的痛苦呢？”簫妃背過身，“就比如說小李子叛變的事情，你就沒有任何責任嗎？”

君主回想說：“沒錯，也怪我沒有保護好他，小李子才會因為自己家人的安危不得不背叛聯。聯身為一國之君，居然連自己的傭人都無法保護，還真是無能呢，難怪你要如此對我了。”簫妃側過臉說：“不，我跟小李子的情況不一樣，他對你的是怨，而我對你的是恨！”

“我就這么讓你討厭嗎？無論你做了什么，即使你是應命的梅花之女，帝皇災星，我還是義無反顧地娶了你，你就沒有一絲感動？自從你進宮以來，我對你百般寵愛，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知道感恩？這么日日夜夜的云雨纏綿，夫妻恩情就一點也沒有讓你受到感化？”君主問。

簫妃輕聲冷笑：“是嗎？你作為高高在上的支配者，自然以為你對他人的一切強予豪奪都是恩賜，自然以為他人對你的一切不滿抵觸都是不義，自然以為這世間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應該是圍著你一個人在轉，對嗎？如果你真的以為這樣，那我可就真的讓你失望了呢。”

面對簫妃大逆不道的言論，君主咳嗽著大罵：“大膽，你竟敢，竟敢懷疑聯至高無上的地位，難道你不知道‘天地君親師’嗎？聯是僅次于天地的存在，無人，包括你，一旦有放抗聯的舉動，哪怕是一絲念想都是不義的，你以后是會受到天下人唾罵，遺臭萬年的！”

“是嗎？可是我也知道，王侯將相寧有種，陛下家族的天下不也是從他人手中搶奪過來的嗎？那么，天下真正的宗主到底是誰？那么，我們是否應該找出上古神農或者炎帝的后裔，來繼承我們龐大的帝國呢？”簫妃的笑聲更加爽朗了，“您說呢？陛下！”

面對簫妃對軍權的質問，君主無言以對，他只能輕聲說：“既便如此，我只想問你，難道我這三年來對你的寵愛，你就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居然是如此的黑心毒婦！”簫妃一把推翻桌子：“誰黑心？誰更毒？到底是誰掀起了我們的戰爭？沒人知道。”

“我只知道，我心中對你的狠簡直快要把我逼瘋了！”簫妃披頭散發，指著自己的臉說，“你看看我，看看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知道嗎，我有多少次從夢里驚醒，看見你那熟睡的邪惡臉龐，我真想一把掐死你。你所謂的寵愛，讓我不堪忍受，不，是生不如死！”

簫妃狂笑著：“一個女人，要跟自己不喜歡的丑陋男人相處三年，不僅表面上要強顏歡笑。曲意逢迎，而且又要忍受真知的鞭撻，抹殺自己的真實情感，這是多么讓人癲狂的事情啊。有時候我真的有拿刀把自己剖成兩半的沖動，那樣我就解脫了，不會再有痛苦！”

“瘋子，瘋子，你為什么不喜歡我？聯如此高貴，難道你一個卑微民女，聯還配不上你嗎？”君主不甘心地問，咳出一口血痰。“是，我是卑微，但是這一點都不妨礙我有向往自由的靈魂，相反，你擁有如此高貴的身份，為何總是如此齷齪不堪呢！”簫妃指著君主大罵。

簫妃滔滔不絕地數起君主的罪狀：“要不是你的羸弱，國家為何如此衰敗，社會為何如此動蕩，我又為何在前半生歷經如此多不公待遇？說到底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是仇恨那些曾經使我受難蒙羞的家伙，但是我更加恨你，你只是一座沽名釣譽的土偶木梗，沒用的廢物！”

似乎沒有看見君主面如土色的神情，簫妃猶如化身為復仇女神，向君主不斷地索命：“不僅如此，還有國師，華陽。國師和華陽是我在長安唯一視為親人的存在，但是國師為了你不惜與我反目，最終死于非命，華陽更是因為失望，出走西域，生死未卜，難道你沒有罪嗎？”

“我，我確實有過錯，但是。。。”君主還試圖為自己辯解。“解釋就是掩飾，你根本沒有資格解釋！”簫妃強硬地大喝，“我已經忍你太久了。如今我不妨和你說清楚，我對你只有恨沒有愛。如果硬要說我愛你的話，那我選擇愛你身后的權利，那是我踏上自由之路的踏腳石！”

對面簫妃的真心告白，君主有氣無力地癱倒在床：“原來如此，原來你愛的一直都是。。。那好。你就拿去吧，我會讓你如愿以償。”簫妃整整衣襟，徑直走出房間，大聲對暗中埋伏的殺手說：“你們好好盯著，直到昏君寫出退位詔書，不然格殺勿論！”簫妃絕情地不顧而去。

“明月，你會后悔的。”君主仰天大笑，“權利的魔咒你豈會明白？高處不勝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