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裝?。磕氵@是欺君罔上知不知道!”
歐陽徹厲聲大喝,一掌劈下竟將那上好的桌幾震出好幾道裂痕。
此刻,他是滿心滿眼的失望!他不能容忍自己最看好的兒子竟敢裝病來欺騙他!絕對不能容忍!
歐陽徹的勃然大怒早就是預料中的結果,見此,歐陽一寒也不打算做任何安撫和勸慰,只得抬高了脖頸,繼續道——
“兒臣裝病也是情非得已,當年若不是皇后溪氏暗地里給兒臣下毒,兒臣又怎么會平白無故患上疾病!兒臣臥床八年來父皇又是知不知道兒臣每日所吃下的都是溪氏假慈悲送來的毒湯!”
饒是隱瞞了八年的辛酸與屈辱,今日終于得到了傾瀉,歐陽一寒一番話越說越是激動,越說越是恨憤!聲音也是越來越大!
“溪氏一心只為輔佐歐陽宇辰為太子,她見不得父皇寵愛兒臣,便在兒臣十歲那年先用毒酒迫|害死兒臣母妃然后將她拋至御花園池塘!隨后又對兒臣痛下殺手!
當年母妃慘死,兒臣病重,身為父皇,身為一國之主的您都猜測不出這些事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么?
兒臣當初年幼也不過是為了活命才出自下策,若父皇認為兒臣是欺君罔上的話,兒臣實在是不能臣服!”
一番話,字字誅心,聲聲含怨,言語中都是難以言喻的凄涼痛楚!
原本就空曠的寢宮因歐陽一寒的一番泣血悲鳴而更加顯得寂寥!
此刻,甚至連空氣中都滲透著森寒。
歐陽一寒的聲聲上訴,令歐陽徹一時間找不到任何言語,也找不得任何表情。
當年,他原本以為容妃的死乃是失足落入池塘溺水而亡,仵作的驗尸也證明是不慎溺水,可如今卻得知他最愛的妃子是被溪氏害死,他怎么能接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當年,他也原本以為他最寵溺的兒子歐陽一寒是偶然得了重病,雖心痛不已但那時卻沒有心生疑念,沒有派人調查。
就因為當時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害的兒子臥床八年備受疾病毒藥折磨...
不論是身為丈夫,不論是身為父皇,他都是失責的啊......
他不曾想,向來溫柔謙和的溪氏竟然血染雙手,竟然背負了這么多的罪孽!
而他,卻一直被埋在鼓里不知所云,這個皇帝做的真真是糊涂?。?
歐陽徹受不了如此打擊,身子一歪坐在龍椅里,胸口劇烈的喘息著...
“寒兒,是父皇讓你受委屈了啊...”
一聲嘆息,忽然間感覺歐陽徹仿佛老了十歲...
歐陽一寒望著他,心中悲痛不已,但又能如何呢?
只得將血影衛收集的關于溪氏與朝堂重臣的冊子遞上,緩緩道———
“皇后溪氏為保歐陽宇辰能穩坐太子之位,在朝堂之上早就拉攏了丞相等朝中重臣,且賄賂了不少官員,若歐陽宇辰被立為儲君,那大秦的江山表面上是為歐陽宇辰掌管,但實則是背地里有溪氏暗自操縱,溪氏心念歹毒,兒臣恐怕溪氏會對父皇不利......”
歐陽徹身子靠在椅背上,垂下眼簾,翻開那一本本的冊子看了起來,越看眉心越緊,仿佛是結了疙瘩。
溪氏拉攏官員一事他有所耳聞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賄賂了這么多人為她做事!
當真是將他這個皇帝當做了擺設不成!
啪——
冊子被歐陽徹狠狠砸在地上!
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眼中的森寒如那催城的暴風雪越聚越多!
他抬眸望向歐陽一寒,語重心長道:
“溪氏作惡多端,你有心搜集這些證據想必也是做好的應對的策略,懲治溪氏全權由你做主,你且放開了膽子去做,至于歐陽宇辰...”
溪氏作孽深重有失國母威嚴,這歐陽宇辰又怎能成為上位者呢?
況且,這歐陽宇辰不論是才華還是謀略都不敵歐陽一寒...
歐陽徹接下來的話并沒有說下去,只是喚來了身旁的公公備好筆墨紙硯,他起身重新擬定了一道新圣旨,放置錦盒中待明日備用。
歐陽一寒見此,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待歐陽徹擬完圣旨之后,他緩步走至歐陽徹身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進行吧...”
歐陽徹最終張嘴重重嘆了一口氣,這大秦的江山恐怕是要面臨一場重大改革了。
待揮退歐陽一寒不久,皇后溪氏便攜歐陽宇辰哭嚷著前來覲見,然歐陽徹卻恍若未曾聽聞,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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