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聽后頓時羞紅了臉，腦海中回想起客棧那夜仙君吻她額頭時的景象，整顆心撲通撲通地快速跳著，十分緊張而又小心翼翼地問仙君：‘仙。。。仙君口中所說的那個女子是。。。是。。。’

‘正是姑娘。’

仙女抬起眼忽地看見仙君正目光溫柔地低頭看著她，她驚慌地一時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兩步：‘你。。。你怎會？’仙君微笑著慢慢靠近她，‘這諱深莫測陣乃是由你心防所設，你被我擾了心思，這陣法自然不攻自破。’仙女低頭緊篡衣衫：‘所以說，你是故意那么說的。’仙君微微彎腰看著她：‘嗯，不過。。。那話也是我真心所講。’仙女心里突然像是被點亮了一盞燈，她慢慢抬起頭看向仙君，然后。。。”

“然后又天雷勾地火，兩人再次動了情。”我心中默默吐槽著，這話本子里講爛了的故事，這說書人還好意思搬來重念。嘖嘖嘖，若是被拂曉知道了，少不得一番狀訴。

“那勾完地火后呢？”顏煥的聲音同我茶杯里的水聲一同響起，我默默端起茶杯飲著，不再扭頭看他，不再妄自菲薄揣測，我只當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蟲變的，我想什么他知道也罷不知也罷，反正都跟我沒關系。

“仙女和仙君互相交換了定情之物，兩人整日如膠似漆地游玩于軒轅城中，情意濃濃甚是羨煞旁人。終有一日，仙女偷偷下凡并于仙君相愛的實情被天界的執法天神莫緣仙君得知，他派徒弟司命星君前來捉拿仙女。仙女自是不從，仙君為護仙女便與司命星君大戰一場，結果落得兩敗俱傷。司命星君無奈只好先回天界請師父莫緣仙君，受了傷的仙君被仙女藏于涿鹿山中，為其療傷。”

“誒？不對啊？”墨繡突然站起來，盯著說書人問道：“這自古仙凡不能在一起的道理我們都知道，可仙女和仙君均是仙界之人，為何不能在一起？況那仙女只是偷玩，大不了受頓雷擊，為何還要藏匿？”

說書人抬眼看向墨繡，對她拱手道：“這位公子莫急，老朽這就為各位解釋。想必大家剛才都聽老朽講過這仙女是偷偷下凡而來，可這仙君從何而來，眾人皆不可知。這本是三百年前的故事，若是久居軒轅城數十年之人，或許會知道個零零散散，不過也只知曾有位仙女仙君在此地相愛卻無奈分離，可為何分離，又有何結局，老朽敢說在這城中除了老朽知道，沒人會更清楚。”

顯擺加廢話，到底是怎樣，你快說啊！

咦？我為何這么激動？大概。。。真的是。。。這說書的廢話多！

某神：本仙子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

某曉：葵水將至。

“這仙君并不是尋常仙派修煉的弟子，而是大名鼎鼎的封聿仙派弟子，且位分甚高。”

喲，還是我大名鼎鼎的封聿弟子。位分甚高？誰？大師兄是不可能了，若說是慕瑋這代人的話，按理我應該認識，再往下便是墨云之類。

看來，還是熟人。

未等我開口，墨繡便急于我一步問道：“封聿弟子？爺爺，這位仙君是哪位弟子？姓甚名誰，您可知道？”

說書人被墨繡接連打斷話，有些不悅。皺了皺眉頭，縷著胡須遲疑道：“這個。。。老朽的曾祖父只告訴老朽，這位仙君是封聿仙人，并未說他是哪位弟子。況仙人之間的事一向隱秘得很，我等凡人如何得知。老朽剛才說了小公子莫要著急，等老朽把故事講完，公子若有疑問之處，再問老朽也不遲。”

墨繡見堂下聽客都在回頭望她，不好意思地對說書人和聽課們連連說了幾聲抱歉。我扯住她的袖角，示意她坐回原位。墨繡順著我的動作坐下：“仙子，我。。。”

我握住她的手寬慰她：“善于提問是好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打斷說書人，只是聽他說到封聿仙派的事，才一時著了急。事關封聿，便是你不問，我也是要去問的。沒關系，咱們先靜下心聽他說完，回頭再單獨問他。”

說書人對著眾聽客堆起笑：“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老朽繼續為大家講述。這位仙君因升上仙須在人間歷一世劫，故抹去前塵往事記憶，化為凡人道士在人間修行。因著他本是仙身，天資甚高，常人需費數十年甚至長達百年之時才能修煉有果，這位仙君只用了二十年之功便可降妖除魔。他在軒轅城游歷時，聽聞涿鹿山有一妖女帶一碩大怪物專門嚇唬附近的山民，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惶，無人再敢靠近左右，甚是害苦了以涿鹿山為耕田之地的軒轅城百姓和一些行居至此的商人。仙君為解救這些百姓于困頓之中，故而前往涿鹿山與仙女交涉，這才有了老朽之前講的故事。

后來，仙君和仙女相戀之事被他師父得之，引得師父雷霆大怒。因仙君在人間歷劫時本該無情無欲方可歷劫成功，不料中途卻對仙女動了情，徹底打亂了他的修煉氣脈，甚至還有性命之憂。師父為保住愛徒性命，又擔憂原本六根清靜、無望無欲的仙君恢復記憶后不知如何自處，故而告知莫緣仙君，由他出面帶走仙女。”

墨繡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他師父也是為了他好，可是就沒有兩全之法嗎？”

我搖搖頭默默嘆道：“兩全？何為兩全？保住性命還是一世無憂？”我想情深之人定會選擇后者。

顏煥凝望著臺下，緩緩開口：“我寧愿一世無憂，與相愛之人白首到老。”

我自動屏蔽了他這句話，與我沒半文錢關系的事一律忽略。

“再后來，莫緣仙君親自前往涿鹿山捉拿仙女，仙君知道若仙女被莫緣仙君帶走，從此便再無相見之時。他為救仙女拼死抵抗。可他此時未恢復仙身，只是一介剛剛得道的凡人如何能與執法天神抵抗。就連他師父對戰莫緣仙君都無能無力，即使他變回原身，也抵抗不住。仙女見滿身是血的仙君一次一次地受傷倒地，卻仍不管不顧地拼死護她，心中悲痛萬分。莫緣仙君不愿再與仙君糾纏，使出威懾三界的‘淵鴻掌’將他擊中。仙女蹲坐在地環抱住仙君，眼里的淚早已奔流不止。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逃脫不掉，更何況仙君氣脈盡斷，昏迷不醒。為了救住仙君的命，她只能放棄他跟莫緣仙君回天庭。

仙女心如死灰地抬頭看向莫緣仙君，艱難地開口道：‘我跟你回去。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怎么懲罰我都可以。’仙女低頭輕輕撫摸著仙君的面龐繼續說道，‘只求。。。只求你放過他。’

莫緣仙君說道：‘我本無心傷他，是他自己沖上來阻撓執法。若他不再糾纏，我便饒他性命，交由他師父處理。’

仙女拿起手帕為仙君清理嘴角的鮮血，喃喃自語道：‘你這個傻子，怎能不顧自己的命來救我？我從前說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你都忘了，等你醒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一番。只不過。。。我以后怕是再也打不著你了。也好，也好，這樣你就少受些我的皮肉之苦。我知道，這幾天你為了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看你現在睡得多香啊。你知不知道，其實我最喜歡看你睡覺時的模樣了。那么安詳，那么溫柔，那么帥氣。只可惜，以后也見不到了。。。沒關系，真的沒關系。我。。。我只要知道你是好好的，好好的就可以了。’仙女低下頭吻了吻仙君，悲痛萬分地同他告別：‘我愛你。。。我愛你！你一定要忘記我，一定要過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