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寧叔與落塵
- 血珀春秋
- 尹口心一
- 1674字
- 2013-04-23 09:43:19
魯國官方的“紫湘軒”玉坊,總管寧叔今日心情極好。宮里面禮器最高機構“玉府”前時下了一批禮器的清單,玉府統管西王對圖樣比較滿意。西王是當今魯王的叔叔,對玉器的了解與鑒賞不輸于任何一位大師,能夠得到他的首肯是相當不容易的。此時魯王的盛大的壽宴在即,這批禮器不能出半點差錯。雖然任務艱巨,他還是決定將此事交給兒子落塵去辦。落塵聰明能干就是有些不自律,該用一點責任去約束一下他了。
寧叔正在用早飯,見落塵的小跟班四喜正躡手躡腳進來。他大喝一聲,嚇得四喜長跪在地。
“他昨晚又跑出去喝酒了?”寧叔問。
四喜不敢撒謊,只得實說。寧叔大怒:“我早跟你們怎么說來著,你們這幫奴才,連個人都看不??!自己下去領家伙去吧!”四喜拼命叩頭討饒。
“為何總要為難這幫下人!有事沖我來好了!”落塵掀簾而入。
他身著青色布袍,頭發散亂,一臉睡眼惺惺,身上還殘留著酒氣。
寧叔放下碗:“放肆!晚上跑出去胡鬧還有理了?”他聞到落塵身上的酒味氣不打一處來。
“出去喝個酒又怎啦?這種事你年輕的時候就沒干過?”落塵依舊一臉不以為然,桀驁不馴的眼神看著寧叔。
寧叔的臉瞬間紅爆,一股怒氣從胸膛中“呯”地爆發出來。
四喜忙上前:“大人息怒,都是小的不好。小的以后一定看住大師兄!”邊說邊將落塵往外拉。
落塵見他怒了,面露得色反而一陣快意,:“雖然你是紫湘軒管事的,但也得講個理字。我是在這里做事,可人還沒賣給你,憑什么我出去快活你也要管!”
寧叔氣得將手中陶碗對著他狠狠地扔過去:“打你這個不尊長序的不肖子!”
落塵瀟灑地一伸手接住陶碗,扔在四喜懷中冷聲道:“笑話,紫湘軒誰不知我落塵是個有母無父的野種,這不肖子從何而來?”
“你??!”寧叔氣得捂住胸口,指著他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四喜忙扶住他。
“哈—哈—哈!”落塵見狀得意地大笑走出大廳。
“我每天都要氣你,要讓你為當年之事付出代價!”落塵走到后廳狠狠地扯下門簾。他的回憶永遠都會定格在十年前母親去世的那一天——
八歲的小男孩,跪在寧家的臺階上。管家冷冰冰將幾吊錢丟在地上:“拿去罷,我家老夫人說了,野種既然已找上門來,就當做個善事,拿去安葬那賤人吧!”
他抹干眼淚,從地上撿起那幾吊錢。他太需要錢了,母親還等著錢才能去安葬呢。
“呸!不要臉的東西,老天總算開眼了!”一位穿著錦衣的胖女人罵著走出來。
他憤怒大喊,“我娘不是賤女人,他是好女人!”年少的落塵臉脹得通紅,據理力爭。
“沒家教的野種!還敢跟老娘頂嘴!”說完一巴掌打過來,他眼前金星直冒。
胖女人搶走他手中的幾吊錢:“淫婦不僅僅要千人指萬人罵還要死無葬身之地!”
他像瘋了似的撲過去,拉住那胖女人的衣服,這些錢對他太重要了,他的母親還睡在冷冰冰的地上沒有錢入土為安。
“還給我!把錢還給我!”他哭喊著不顧一切。那女人狠狠地將他推倒,他又爬來。衣服撕破了,手掌與膝蓋被摔破了,他還是咬牙無懼的沖上去。
家人們趕緊過來將他拉開,為防止他再撲上來,他們死死的按住他。那胖女人伸手又是一巴掌,一絲鮮血從口中滲出,他倔強得一滴眼淚也沒有,只是仇恨的瞪著她。
“住手!”一聲怒喝寧叔從府中出來:“你鬧夠了沒有?”他邊推開眾家人邊對胖女人道。
那胖女人跺腳怒道:“既便那賤人已死,這個野種也休想進我們寧家的門。”寧叔嘆口氣道:“她從來沒有與你爭過什么,也沒到府上擾亂你的清靜?你又何苦不依不饒?現今人都已作古,你真的要絕到讓我們父子成為仇人的地步嗎?”
他邊說邊去拉落塵,落塵倔強地甩開他的手:“放開我,我們不是父子!我沒有那么狠心的爹!你們傷害了我娘,你們都是我的仇人!”
他咬牙指著寧叔一干人道:“我不會忘記這一切,總有一天我會回來讓你們償還這一切?!?
荒郊外,在鄰居的幫助下。落塵含淚點燃了柴枝,他深深的叩伏在地,凄涼地送別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
從那時起,他的生命也仿佛如那一縷青煙一般,裊裊升空而去。
寧叔從車馬上下來,急奔過來“塵兒!”。
他定定站住狠狠地盯著寧叔:“不要過來,不要你管我!都是因為你,我娘才會死!是你害死了我娘!你記著,我會報仇的,一定會!”他說完便不顧一切朝漫無邊際的原野上跑去。
“既使有一天我死在外面也不要你管!”他流著淚邊跑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