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逃亡三日(2)
- 血珀春秋
- 尹口心一
- 2102字
- 2013-04-23 09:43:19
這群喪心病狂的家伙為了賞金竟然窮追不舍,“別怕,有我在”少年伸臂環住她。
“仔細的搜,一千金可是咱們十輩子也掙不來的錢啊!”是靈兒父親瘋狂的聲音。
幾個伙計連聲稱是,腳步離馬棚越來越近。雪隱縮在少年懷中,瑟瑟發抖。
“躺下別動,我來對付他們!”少年悄聲道。
“不行,你身上有傷,我不能連累你!”雪隱一把推開他一躍而起悶頭向外面沖去。
“她跑了,快追!”有位伙計發現她興奮叫道。
雪隱深吸一口氣納頭向前沖,心道只要能離馬棚遠點少年便會安全一分。只可惜敵不過身強力壯的大人,沒跑多遠便被伙計們死死按在河灘上。
“詭計多端的小蹄子,老娘都著了你的道兒。”全氏氣喘噓噓趕過來呼地一巴掌,口鼻頓時流血不止。
“呸,貪財忘義的無恥小人。”她掙扎著叫罵。
靈兒父親獰笑道:“要怪只怪你們太值錢了,傻子才會放過這么大的財路!”
她憤怒地一口血水吐向靈兒父親:“枉我爹還將玉商介紹給你們,是誰說我家的大恩大德一輩子也還不清。原來這些好處都是養了畜生!”罵完張口咬住伙計的手背。
“哎喲——痛死我了。”伙計松了手跳起來尖嚎。
靈兒父親一巴掌掃過來,只覺頭嗡地一聲,眼前金星亂舞,摔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全氏一腳踏住她的背,“小蹄子,平日里仗著幾分小聰明吆五喝六的欺負靈兒,老娘早就想收拾你了。”
“你以為還是從前?”
“還要看你家的臉色?”
“有本事你再咬啊!”
“真以為自己是王親國戚!”全氏每罵一句就惡狠狠踩上一腳,仿佛云間玉坊刨過她家祖墳,她跟雪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她的身子陷入沙礫里,肌膚被石子咯得生痛還猶自怒瞪著全氏。
這一刻,他們徹底露出了真正的嘴臉。以前的和藹可親都是逼不得已的,沒有了齊妃和云間玉坊,她只是一顆任人踐踏的野草。原來這就是世態炎涼,這就是真正的人性,虛偽之極丑陋之至。
全氏余怒未休猶在罵罵冽冽,一聲龍吟,寒光撲面而至。全氏身子一僵,脖子上一道血光沖天而起。黑衣少年冷眸如霜,寒光凜凜的劍指向靈兒父親。
這一下變化太快,伙記們嚇破了膽丟下雪隱拔腿便跑。
殺機已起少年又怎會罷休,劍花閃過靈兒父親當胸穿透。鮮血凝成一道光暈,化成紅色的弧線,幾個伙計無一幸免。
出手之狠,劍法之快遠遠超出他的年齡。雪隱驚呆了,生平第一次見到殺人而且是殺這么多人。
“咳—”少年以劍持地,咯出一大口血來。對倘在發愣的雪隱道:“快,丟到河里去!”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嘔吐得五臟俱空她才將幾具死尸一一拖到河里。扶著少年回到馬棚躺下,心還在怦怦猛跳。
少年的傷口迸裂胸前血流不止,雪隱果斷撕下自己衣襟幫他包扎。自己蓬頭散發臉龐淤青,口鼻間的血痕都來不及擦凈。
少年的目光掠起一絲憐惜,蹙眉拭去她臉上的泥沙,“我有能力保護你,以后不能這么傻,明白嗎?”
“嗯!”她重重地點點頭,心里頭充滿了溫暖。
盡管那晚北風呼嘯,馬棚里還彌漫著一股異味,她卻睡得又香又沉。還夢見父母依偎在園子里含笑地望著自己,而她跟以前一樣在玉坊里快快樂樂的奔跑著,還有老三師傅他們是那么的可親——。
“爹,娘——”她喃喃囈語,揣著一只衣袖向旁邊的溫熱是靠過去。那團溫熱微微顫栗了一下輕輕擁住她,暖和極了。
天未亮倆人起來吃了些肉干喝了點羊奶,瞅準有商船靠岸上貨之際鉆進一輛貨車中。
車上全是皮毛,躺下去軟綿綿、暖融融的非常舒服。輪轅聲聲,晃晃悠悠地載著他們向城外的方向駛去。
走著走著,車身突然劇烈一晃,少年捂著傷口極為痛苦。
“再堅持一下,現在離城門應只有一里了,我們很快就要出城了!”雪隱趕緊安慰。
“你怎么知道?”少年好奇地問。
“我們這兒為了防止車速過快,在離城門一里的地方設有阻馬帶。”
“你真聰明。”少年贊賞地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雪兒吧,爹娘就是這么喚我的。”現在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實在沒什么可隱瞞的。
“雪兒,”少年喃喃念道:“是下雪天的雪嗎?”
雪隱點頭:“前幾天過生日時爹爹還親手給我煮了一碗長壽面,第二天就不見人了。”
“那些人為什么要抓你?”
雪隱冷笑,“為了一千賞金啊,這些錢他們幾輩子都賺不到?”
少年側過臉來與她四目相對,他眸子深邃清透,鼻梁美而秀挺,唇豐潤而堅定。
“來一個,我殺一個,保你平安。”他一字一頓目光篤定。
“我的族人們都被殺了,玉坊也關了。父親在哪兒也不知道。如果錢可以換回他們,別說一千金,就萬金萬萬金我也愿意。”說著淚水汩汩而下。
“別哭!出了城我幫想辦法找你父親。”少年幫她拭去眼淚,順手取下脖間的掛件。
“這只玉哨是我娘送給我的,現在送給你吧,以后你就是我弦越的親人。”
弦越,瑟瑟弦中曲,離離越上人,好雅致的名字。
玉哨約小指長短,顏色青白質地通透,雪隱撫摸著玉哨問道:“你是鄭國人?”
弦越一臉詫異:“你怎么知道?”
“這種玉材出自中原且是鄭國官坊的雕藝,若不是鄭國人怎會有官坊的物件。”她尋思弦越定不是一般的鄭國人便將玉哨還給他:“這物件太珍貴了,我不能收!”
弦越按住她的手:“這只玉哨是開過光的圣物,它會保佑你們父女團圓。”
是啊,父親身在何處倘不得知。以后也許很長一段日子,自己將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如果有一份安撫與慰藉,有一種執念與信仰,也許將更有勇氣撐下去。
“謝謝弦越哥哥!”歡喜將玉哨掛在脖間。
”以后,這世間除了你父親還會有另一個人保護你!“他深邃的目光充滿堅定。
”嗯!”她鄭重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