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維睜開眼的瞬間，就聽到了一陣驚叫聲，緊接著就看到一張清秀的臉龐一閃，耳邊同時響起喜悅柔和的聲音：“你醒了，你醒了，你嚇死我了！“

這聲音很熟悉。

衛天維看著眼前烏黑的秀發，有點迷惑，而這時程晨晨也松開了雙手，抬起了頭。

“晨晨？”看到熟悉可愛清秀的臉龐，衛天維更加迷惑了，“你怎么在這里？我，我又在哪里？……呀！你們又是誰？”

衛天維擲出了一串串問號。

“這位先生，你是叫衛天維吧。你在今日凌晨兩點三十分左右出了車禍，撞破了頭，擦傷了腰，刮破了小腿，大量流血，救護車把你送到這里——白江縣人民醫院。經過醫生們不懈努力搶救，你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你在住院部特護房。我是你的特護。晨晨是醫院通知她來看望你的。這個……這個是誰我也不知道。”李柔一口氣回答了衛天維所有的問題，但指著蘇雨露是只能說不知道了，她確實不知道。

衛天維望著笑著不住點頭的程晨晨，慢慢回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但車禍之后的事情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維，這是我的班主任蘇老師，兼任教我們班的數學。”程晨晨拉著蘇雨露的手向衛天維介紹。

“你好，我叫蘇雨露。”蘇雨露向衛天維伸出了右手。

“哎呀！”衛天維抬起手剛想與蘇雨露握手，一陣刺痛的感覺從手掌傳到大腦，痛得驚叫起來，原來，他手上還插著針孔輸液。程晨晨剛才抱著衛天維的時候已經碰到針孔了，只是他剛剛蘇醒，還有點迷糊，沒有什么感覺，但現在已經完全清醒，痛隨即而來。

“你，你沒事吧？”程晨晨平放衛天維的手，關切的問。

“沒事，沒事……對不起，蘇老師。”

“沒關系，應該是我向你道歉的。”蘇雨露滿懷歉意。

房門打開了，胡主任和張醫生走了進來。李柔按響了呼叫鈴，休息了幾個小時的胡主任和張醫生剛好上班，就進來查看衛天維的病情。

“請兩位讓開，我要為病人檢查身體。”胡主任向蘇雨露、程晨晨點頭打招呼。

很快的，胡主任就檢查完畢，向張醫生點頭示意，然后對躺著的衛天維說：“衛先生是吧，你在我們醫生不懈努力爭分奪秒搶救之下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安然無恙，特別是你的頭部，本來在你送到醫院時已經是腦死亡，但是我們醫生憑著高超熟練的手術技術，還是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當然，你頑強的生命力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腦死亡？不死也要成為植物人呀！他竟然活下來了！這需要多大的頑強生命力呀！蘇雨露再次細細打量衛天維，對于胡主任所說的高超的技術，她可不茍同，雖然她不在醫療系統，但她認為，有這樣的技術，早就上了省級醫院，何必待在這個小小的縣級醫院？

“謝謝，謝謝。”衛天維真切地說，心里卻惶恐不已：“腦死亡？TMD，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嗯，酒喝多沒關系，但喝酒后再也不開車了。”

“不用，這么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為了你的健康著想，雖然你的表現很正常，也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但是我們醫院方面要求你留院觀察幾天，順便靜心休養。”胡主任懇切地說。

“這……”衛天維有點遲疑，緩了緩說：“醫生，我可以不住院嗎？”

“不行，一定要住院！”胡主任堅定地說，而他要求衛天維住院的目的除了剛才冠冕堂皇地說為病人著想之外，還有兩個目的，一是為醫院創收，二是為自己，他要細細檢查研究衛天維的身體機能，究竟是什么原因令衛天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恢復健康，如果有所發現，這對于他在醫學上的研究將有跨越式的進步，得到他想要的榮耀。

“可是，可是，我，我沒錢住院呀！”衛天維望著程晨晨咬咬牙，說出了不想住院的原因，觀察著程晨晨的臉色變化。幸好，程晨晨并沒有表現驚訝或不滿或鄙視的樣子，不然，可就丟大臉了。和程晨晨玩在一起以來，衛天維都表現出一副大方經濟穩定的樣子來，但是現在情況如此，不得已暴露自己窮迫的一面。

“這……”輪到胡主任遲疑了，他可知道副院長的為人，病人沒錢就要人家滾蛋，說醫院不是善堂。

“你現在沒錢，可以向親戚朋友借嘛。”胡主任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他也想過自己出錢留住衛天維住院，但他不是善人呀，雖然很想出名升遷，但他的本性還是希望他人幫助衛天維，而不是自己。

“借錢？我借不到錢的。”衛天維肯定的回答。還要向別人借錢？認識的朋友同事他都已經借過錢了，現在還沒還，怎么好意思再向別人借錢呢？既然自己安然無恙，干嘛還要花錢待在醫院呢？

但是，程晨晨可不這么想，年少的她不知道現在住院費醫療費昂貴，于是天真地對衛天維說：“維，錢，我有，你還是住院休養吧。”

衛天維疑惑地看了看程晨晨，心想：“一個初中生能有什么錢？家里只不過比我富裕一些罷了。”但他不想拒絕程晨晨的好意，而是問胡主任：“醫生，我昨晚的手術費和醫療費共要多少錢？”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我想大概需要三四千吧。”

“啊？”程晨晨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四千呀，自己身上的五百塊還不夠給這個數的三分之一呢。

衛天維坐直身子拉著程晨晨的手說：“晨晨，不用擔心，這些錢我可以用醫保卡付款。”在衛天維和胡主任交談時，輸液已畢，李柔把針孔拔掉了，順便把心電圖、腦電圖連線也拔掉了。李柔聽著兩人的話，不聲不響，心里卻巴不得衛天維現在立刻出院，不是她想要趕衛天維出院，而是認為既然衛天維已經傷愈，就沒有必要住院花冤枉錢了。

“醫生，我想現在就出院。”衛天維不想再花冤枉錢了，堅定地說，雖說身上醫保卡還有幾千塊，單位還可以報銷部分醫療費，但是如果繼續呆在醫院檢查檢查觀察觀察吊針吊針，鬼知道要花多少錢呀！

“既然你堅持，我們醫院也不強求。我現在就批準你出院，不過出院之前你還要驗血、照CT、心電圖。當然，這些費用已經和昨晚的計算在一起的了，不用你再另外出錢的了。小李，你待會帶衛先生去做檢查。哦，還有，把屬于衛先生的物品送還給他。衛先生，你檢查身體之后，去收款臺交費。”

胡主任說完之后，沒有再待在特護房，和張醫生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