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叫什么?
書名: 劍霄作者名: 苦M瓜本章字數: 2353字更新時間: 2013-09-01 12:51:08
入夜,玉劍山莊弟子們或入睡或打坐,整個山莊一片安靜祥和。此時雄偉壯麗的玉劍峰宛如遲暮老者,拄杖安坐于這片土地,目光悠遠而蒼涼。
玉劍山莊的議事大廳里此時卻依然燭火通明。玉辛軒氣定神閑的坐于主位,今晚是他秘密召集眾位長老深夜于大廳里議事,宣布自他繼任莊主以來最為重要的一個決定。而大廳中央懸掛的傳世玉劍,此時卻好像睡著了一般,輝煌的燭火照上去,依舊黯淡無光,可是任何一個玉劍山莊弟子的心中,這玉劍是他們山莊的象征,關系到他們生命中的信仰。
臺下一眾長老面色疑惑,但是無人發問。他們當中雖然有人比玉辛軒年長,而左右兩邊分別落座的大長老、二長老,更是比玉辛軒還要高上一個輩分,平日不輕易出面,就是玉辛軒見了,也要恭敬的道一聲:“師叔。”良久,左邊的大長老率先咳嗽了一聲,開口道:“莊主連夜召集所有長老議事,什么事情如此重要,讓我老頭子半夜三更的連覺都睡不了?”活的年歲久了,難免有些倚老賣老。玉辛軒絲毫不介意,淡然道:“大長老多年閉關不出,何不借此良辰美景與眾位長老敘敘家常?”大長老眉頭緊皺,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好發作。玉辛軒這些年來勞苦功高,他們都看在眼里,繼任二十幾年來,山莊欣欣向榮,他們也挑不出有什么毛病,威信自然與日俱增,即便他比玉辛軒高一輩分,也不敢太過分。旁邊的二長老開口打了圓場:“莊主有事吩咐下來便是,這二十幾年來,莊主兢兢業業,我玉劍山莊漸有中興之勢,若是有什么吩咐,我們這些個老骨頭雖不中用,卻也不推辭。”低下一眾長老也都點頭稱是。
玉辛軒等的就是這句話,兩個太上長老都如此發話了,那底下人即沒有不跟從的道理,于是起身正色道:“自先師仙逝以來,我玉辛軒繼任莊主之位,到今日已有二十三年。辛軒不孝,屢壞祖制,既將玉劍十三式傳與年輕弟子,又準其閉關留莊。辛軒有罪!”說罷長揖到地。底下一群長老無疑不是人精,見莊主如此發話,知道這是話里有話,大頭還在后面。玉辛軒確實有違祖訓,但是他們當時也都是默許的含義,既然是為了光大山莊,自然要不拘一格,更何況今日事實證明,當初玉辛軒的決定確實英明無比。他們自問沒有這樣的魄力與膽氣。
于是長老們紛紛發話,盛贊莊主雄才大略。大長老又咳嗽了一聲淡淡的說:“莊主何必重提這些舊事,祖師爺創立偌大玉劍山莊,歷代莊主恪守祖訓,謹守祖宗基業,卻始終未有大作為。如今莊主將我山莊發揚光大,何罪之有啊?”玉辛軒上來先放低姿態,要的就是這一幫比石頭還頑固的老頭們先開口。這一幫老頑固,活的太久了,腦子轉不過彎,弄來弄去,大事不做,卻把臉面看的比身家性命都重要。
玉辛軒見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再演下去了,直接切入正題:“過幾天就是籌備以久的山莊比武大會,這一代的年輕弟子出類拔萃,隱隱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態勢,到時候必是一番龍爭虎斗,最終勝者必是天縱之才。到時候勝者即傳我玉劍山莊莊主之位,不知道眾位長老意下如何?”底下長老一片嘩然,頓時炸開了鍋,無外乎就是,太過草率之類云云。的確玉辛軒今年六十許,還不算老。反對聲此起彼伏,一時間,這些平日里不茍言笑的長老,此時卻如同市井平民一般聒噪。
玉辛軒冷哼一聲,震得底下功力弱的長老耳膜生疼,頓時安靜了下來。
大長老沉吟片刻,皺緊眉頭思索。他深知玉辛軒不是草率之人,而剛才那一聲冷哼明顯示威,如今他的功力又有精進,離他亦差不太多。旁人不能理解,大長老卻明白,若不是這些年來莊中雜事太多,莊主擔子太重,玉辛軒現在極有可能已經壓他一籌,要是讓他當個二十年的莊主之位,怕是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將心比心,也就釋然,于是大長老開口道:“既然莊主之意已決,老朽未覺得不妥。”兩位太上長老向來意見一致,二長老也點頭附和。玉辛軒松了一口氣,有了這兩位的同意,他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臺下其他長老見事已至此,一個個眉頭緊鎖,面色苦寒,但是客套了幾句挽留的話后也就不在說什么了。玉辛軒面露喜色,知道今日的成功與他這二十多年來的努力不無關系,積威日久,縱使有長老反對,也不敢言語。于是傳位一事有驚無險的定下了。
門外無邊的黑暗里,一雙陰冷的眼眸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之后轉瞬間即消失在夜色里。
云翳默默的升起了柴火,烤著自己凍的發麻的手。云翳剛剛拿起那把劍時,女人突然就醒了,不由分說就是一掌,云翳倉促間拋下了長劍抵擋,那女人下手絲毫不留情,云翳只感覺一股比剛才長劍上的寒流還要冰冷幾分的勁氣侵入右掌,沿著經脈就要向上進犯。云翳心中駭然,立馬后退幾步,運起真氣調息。那冰寒的勁氣極其頑固,任云翳怎么努力也無法驅除,只能逼到手掌中央,用冰清訣慢慢化解。而那女人一掌劈出以后,又陷入了沉沉昏迷。云翳到底只是十五歲的孩子,心中有氣,便不在管她了,也不去碰她的劍,自己一人默默療傷。
可是過了許久,云翳又覺得好奇,于是偷偷的回過頭去,卻發現那女子早已經醒了,側身躺在地上,睜著雙眼盯著他。云翳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好看的一雙眼睛,玫瑰色的瞳孔,艷麗的好像天邊倏然而逝的晚霞,長睫輕抬如蝴蝶翅膀般扇動,但是眼神悠遠深邃仿佛要把云翳看穿似的,透著與她年輕美貌所不符的滄桑。云翳心猛地跳了一下,卻想不到該如何,于是只能對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臉色平靜,絲毫不覺得尷尬。那女子看到云翳微微泛著灰白的瞳孔和一張滿是稚氣的孩子臉,心中某個地方突然軟了一下,于是避開云翳的目光,開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翳。”云翳此時已經忘了她出手襲擊自己的事,伸手去給她拿水袋。女子昏迷這么久,滴水未進,早就渴了,只是她比男兒還要倔強幾分的性子,不允許她開口請求。女子渾身無力,云翳幫她直起上身,讓她靠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動作笨拙的給她喂了兩口水。女子突然嗆了一口水,劇烈的咳嗽。云翳一時手忙腳亂,滿滿一袋水沿著女子的脖子就倒了下去。女子一聲尖叫,突然揚起手,狠狠扇了云翳一巴掌。云翳被扇的頭暈眼花,一時間竟然怔怔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