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恨如春夢畏分明
- 情定前生
- 墨紅冰
- 3993字
- 2012-12-17 14:16:09
曦琛迷迷糊糊地,渾身難受極了!隱隱約約感到有人來又有人走。頭痛欲裂,渾身散架的疼痛。苦苦地汁液流入嘴巴,曦琛本能的反抗著。耳邊傳來喃喃低語,‘喝藥才會好啊!聽話!’他的話自己愿意聽!乖乖地喝下苦酸難耐地藥汁,又沉沉地睡過去了.曦琛朦朧地意識到有人總會在自己的床邊坐片刻,感覺到是他在….
曦琛睜開眼睛,想起身時發現渾身酸軟無力。奇怪這是怎回事?眼前出現香兒俯瞰下來的笑臉:“姑姑醒了!”用手摸摸曦琛的額頭“終于退燒了!姑姑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啊!”
“啊~!我生病了嗎?”“是啊!是云錦發現的。燒的可厲害了。是四阿哥請來的太醫,咱們都擔心極了!”“太醫如何說的?”“太醫說讓姑姑多靜養!”曦琛翻著白眼,又是靜養!會不會說些別的。
香兒端來杯水,曦琛使勁兒起來,就著香兒的手喝了些。想起那封信與相思豆。“可知相思豆放于哪里了?”香兒道:“哦!云錦放在姑姑的枕下了。”曦琛用手摸出個小錦囊。想著那封信?“哎~!”嘆口氣。
云錦進門聽到曦琛的嘆息聲。埋怨道:“太醫都說是平日憂思過度!”搖搖頭:“這兩日,幾位阿哥不僅自己來看,還差人送了好些補品!你可要好好補補才行!”一聽補品,曦琛眉頭蹙著。云錦笑道:“可不能聽你的!身子可是需要,便是借了你這張嘴送進去罷了!”
聽著云錦打趣自己,曦琛無力地笑了。“好了,吃些清粥,還要接茬喝藥呢!”看看這碗黑墨草枯色的藥汁,曦琛還沒喝就想吐!好一個運氣,捏著鼻子一口氣灌進去。滿嘴又苦又酸的怪味。趁著沒吐,趕緊塞進嘴里一顆蜜餞。
在云錦幾個細心地照顧下,待曦琛大好時也到三月中旬了。身體的病是好了,可心里的病有何藥可醫?曦琛病懨懨地無精打采,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整日呆坐在屋中,心中空空地。
“曦琛啊~今個天兒真好。咱們出去曬曬太陽吧!”云錦進的屋來,看到曦琛坐于窗前,毫無反應!云錦面露焦急擔憂。心道:這可如何是好呀!也不顧曦琛,將圈椅,案幾搬出屋。拉著曦琛出去。
曦琛任由擺布地坐在圈椅中,看了看前方成片的嫩綠色,半支著頭,緩緩閉上眼睛,享受著陽光溫柔地撫摸!“曦琛,咱們種幾顆那紅豆吧?”曦琛慵懶舒卷地微微點點頭,并未睜開眼!
云錦憂愁地看著曦琛。如此不愛動不愛說話,知曉曦琛是在等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從請過太醫后,便不再出現,每日只打發人送各種各樣地補品來。心道:再多的補品,也補不了曦琛那顆心呀!還不如自己來到曦琛面前管用啊!
曦琛明鏡般知曉那封信是讓四阿哥收走了。信中的十三阿哥對曦琛述說的相思之情,讓胤禛憂心煩怏,甚至是絕望!與他最親密的十三弟,深愛著他所愛的知心人!‘一日一相思’曦琛能感受到胤禛矛盾痛苦糾結地心情!
可自己心中最怕的是胤禛為著兄弟之情,退讓放棄與自己愛戀之意!能嗎?曦琛一遍遍地問著自己。答案是自己不敢去碰觸的!怕那個結果,怕胤禛會讓,每每想到此,曦琛更覺得心慌意亂,心如刀割般難以忍受!
以曦琛了解的胤禛,可以想到結果!真的是自己太自信在胤禛心中的位置了?還是愛得不夠深!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心思!否則怎會輕易就想拱手相讓?
從長長的睫毛間滑下淚來!即便要讓,也請親自來告與自己吧!心中雖有一萬個舍不得,那只是自己一往情深!曦琛憤憤不平地暗道:感情豈是說讓就讓的?又不是自來水,關上閘門就行!究竟是誰的錯?老天爺啊!莫不是你要與自己開個天大的玩笑嘛…
“曦琛!太醫都說不能憂思啊!這病才好些呢!”云錦勸慰道:”哎!曦琛!凡事想開些才是!有些人有些事,如若不能在一起,將他珍藏在心底深處,自己再去愛吧!“聽到云錦的言語,曦琛心下一震。一向樂觀開心的云錦,竟然也有心中放不下的人。
“我很感激你,云錦!這些日子為照顧我,小臉兒都瘦了。”曦琛眼含淚說道。云錦抽出手帕為曦琛擦拭著淚,自己的淚卻是忍不住流下來:“曦琛,我還是喜歡過去開朗愛笑的你。快快好起來吧!這是咱們的命啊~由不得自己做主!”
云錦眼看向天邊不知何處,自言自語道:“畢竟彼此深愛過,可他給不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這能怪誰呢?究竟是誰的錯?在我的心里,永遠都是最好的!這輩子也值得了!”
曦琛聽到云錦的話,好半天愣在原地。是啊!自己竟然執拗地鉆了牛角尖里。順著云錦愣神的方向看去,早春第一株玉蘭花已然含苞欲放。自己可曾錯過春天了?心下暗罵自己:有點出息好不好!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時間定會幫助自己忘掉一切。想著想著,眼淚卻是不聽使喚地想要涌出眼眶,曦琛抬眼看向天邊,硬仰著頭,不讓眼淚淌下來。
云錦輕輕地攬著曦琛的肩頭:“相信一切都會好的!”曦琛輕點頭。與云錦相依在一起!
清晨的躑躅,黃昏的徘徊。日子便是在思念中過去。曦琛卻不敢看梳妝鏡中自己日漸憔悴地面容。小院中竹林晃動發出的聲響,湘妃竹上的斑斑淚跡,始終無法抹去。曦琛看都竹林中恍惚拼湊起那張相思的笑臉,只想著流淚。是自己產生了錯覺,以為胤禛是真心愛自己的?
心中無時無刻不在臭罵自己的天真,無知。竟然想在這個古代妻妾成群的古人這里尋找真愛!自己是個天大的傻瓜!云錦這些日子小心翼翼地與曦琛相處。絕口不提與四阿哥有關的任何事情。
“啊哦!你們好清閑啊!”隨著爽朗利落的話音,進的屋中是敏妃宮中的宮女碧疏。云錦正坐在榻上繡著花樣子。曦琛捧著詩集看著。“碧疏姐,什么風把你吹來的?”云錦笑著讓座。“能將我吹到你們小院來的還不是我們那個十三阿哥呀!”碧疏笑瞅了眼曦琛:“是娘娘說將這個送來給曦琛的!”說著遞上一個包裹。
曦琛看著包裹直發愣,云錦悄悄拉拉曦琛的袍角,碧疏打趣道:“娘娘都說十三阿哥不知何時開的竅兒,眼光好的沒法說呢!”曦琛臉微紅兒,低頭不語。云錦將茶盞放于矮幾上。笑著道:“前兒還與曦琛將那紅豆種了老些在墻根下,只不知能不能發芽?”
碧疏笑道:“這個芽發不發的倒是不打緊,只十三阿哥那顆發著芽便是了!每次給娘娘寄回請安信,少不得曦琛的呢!”云錦為著避免曦琛尷尬,嘻嘻笑著與碧疏打趣著。
道謝碧疏親自跑來一趟,云錦親自送出去,又送了些綉好的花樣子。回來看到曦琛還是看著包裹發愣,坐于曦琛對面,說道:“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呢!要來的總要來,多是躲不過去的!”安慰的拍拍曦琛的手,悄悄退出了屋子。
天已欲暖,可曦琛去感到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涼。冷得渾身戰栗著。確切地說是心中透心涼,自己朝思暮想,受盡相思苦。渴望那個淡淡佛香的懷抱,那雙熟悉地嘲弄地眼神。
嘴中苦苦澀澀。自言自語地說道:“曦琛啊曦琛,別再傻下去了。誰會記得你的苦楚?誰會在乎你的心思?他人自有溫柔鄉,美人抱。怎會還記得自己?”用手使勁的敲敲腦袋,‘呲…’還知道痛啊!有點出息好不好!警告著自己不要太過傷心,不要去多想。
便這樣一直枯坐著。天黑下來。待到掌燈時刻。“唉!曦琛!怎不點燭呢?”云錦說著將屋中的蠟燭一一點上,屋中瞬間明亮起來。云錦將食盒置于矮幾上,看到那個仍為打開的包裹,無言地搖搖頭。推與一邊。
“先用些餐吧!再怎樣身子要緊啊!”看到云錦的好意,曦琛乖巧地點點頭,大口吃著份飯,將嘴巴塞得滿滿地,就著眼淚哽咽的吃著。食如嚼蠟卻不得不吃。云錦看著如此的曦琛,側過臉兒去擦著眼角的淚珠。盡量說些高興地事兒逗著曦琛。
借著月光,曦琛站在院子。恍惚中有個人影閃過,曦琛心中一絲渴望,盡量壓住激動地聲音,輕聲說道:“胤禛?是你么!”未聽到回話聲亦未見到身影閃出,曦琛苦笑著,自己還能不能再傻些?這都多少天不見蹤影,怎會此時出現?
自己永遠是驕傲的,堅強的,隨手抹著自己臉上不斷滾落下的淚水!抬眼看看那明亮清冷地月亮,倔強的強逼著自己,哆嗦的將淚珠忍咽下去。轉身走進了屋子!
關門的一瞬間,一個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不算肥大的錦袍卻晃晃蕩蕩地掛在四阿哥的身上。蒼白憔悴的臉,失神地眼神直愣愣地盯著窗紗上映出的沉思中的倩影,貪婪地看著,片刻不想離開。高無庸在旁邊提醒再提醒著時間,方才戀戀不舍地從那影子上離開,深沉著臉離開。
胤禛每日都會在出宮前,來曦琛小院的陰暗處站上半晌,只為看看那個自己割舍不下的人兒。看到曦琛同樣憔悴落寞的神情,臉上終日不斷地淚水。背在身后的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青筋迸出。壓抑著起伏不平地胸口,多次沖動地想推開那扇屋門,將那個心愛的人兒擁入懷中,好好愛憐!
每每此時,想起十三阿哥寫與曦琛的那封信,那‘一日一相思’的情懷。信任依賴著他的四哥,多多照拂曦兒!便又躑躅不前。無法將如此打擊現于與自己最為親厚的弟弟!可是拱手相讓,便如刀子硬生生地剜了自己的心去。異常疼痛,斷然無法容忍!
曦琛,四阿哥心中無法割舍掉!最初的印象是來自于從盛京傳來的消息,怎樣的女子能得皇阿瑪如此看重。竟然用九天仙女來形容?怎樣的女子讓同去的幾位阿哥欣賞欽慕?怎樣的女子讓醇厚良善地五阿哥為之不惜與皇阿瑪爭辯?怎樣的女子會自稱“妖精”,同時應付與貴胄之間毫無膽怯惶恐?
帶著種種疑問,再見到曦琛時,是在除夕夜上,那個淡定自若的曦琛!將一切盡收于眼底,洞察一切的神情!那個一語道破自己內心的情感,大膽剖析著自己,釋放著她情懷的言論!不知何時,那個如蘭淡雅,似梅傲骨的婉約佳人,悄悄偷走了自己的心?不得而知!
是怎樣的喜悅,胤禛自己都無法形容,竟然?曦琛同樣深愛著自己。那種獲得是透徹心骨地舒爽!從打記事到建府獨立,即便是大婚也未有過如此的心情!只是皇阿瑪讓做便做的。府里那些寵愛的妻妾,從未有真正入住自己心中。只有曦琛,自己是心甘情愿地將心給她,也只有她!
最未想不到的是,曦琛了解自己如了解她般透徹!一針見血的指出自己隱藏在內心極其隱秘地私密。本來自己認為希望也就六分,可是曦琛去給了自己十成的把握,激起了自己的斗志!
有謀略的女子,卻深藏不露!自己終于明白為何皇阿瑪會對曦琛如此看中,處理朝中的政務都不避諱與她!皇阿瑪早就洞察一切的明了曦琛的謀略之才能!
曦琛看問題的透徹,看人的煞底,拋去馬爾漢的因素,曦琛實為自己的紅顏知己!如此紅顏,讓自己拱手讓與他人?萬萬舍不得啊~可是!唉~!可這人偏偏是自己與之打小便親厚的十三弟。怎能不叫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