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訓(xùn)：心中心中有惑才會被誘惑

素星循著聲音轉(zhuǎn)過頭，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道士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素星不認(rèn)識他，也沒思考他話里的意思，倒是他一句把素星從思緒拉了回來，“擋您的路了嗎？請過。”素星慌張地說著，像是怕被人抓到似的逃開了。不用說這老道正是清成，素星離開視線后他嘆了口氣進門去了。

來到秦冥臥室時，秦冥正漫無目的地躺在床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完全不行啊！”，秦冥聽到有人說話，一抬頭就看到清成滿臉不屑地看著他，“師父回來了。”盡管不爽清成的態(tài)度秦冥還是盡量克制自己，“完全不行啊！”清成又說了一遍，秦冥恨得咬牙不過還是沒說什么，“你這輩子估計打光棍了。”清成說得斬釘截鐵壓根兒不是估計的語氣，秦冥簡直冒火了，討老婆是他人生夢想之一，清成這么說真是惹怒他了，“別得寸進尺了！混蛋師父！”，秦冥握著拳沖向了清成。

清成望著冒煙的拳頭又看看倒地不起的秦冥撓撓腦袋：“下手又重了……”清成沒有好心到讓秦冥自然醒一記左勾拳叫醒了秦冥，這次秦冥長記性了，打死也不敢還手了，只能暗暗忍下這口氣。“這就對了嘛，如果你乖乖的我也不會打你這種打一輩子光棍的可憐人。”清成為自己的慈悲之心感動了，“忍住忍住！一定有機會報仇！”秦冥拼盡全力地忍著，這次清成對秦冥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不過秦冥的眼神看起來略不爽，“嘭！”清成又是一拳，“這一拳算作對你的獎賞！”

秦冥的忍耐已經(jīng)超支很多了，這次秦冥不可能再忍了，不過秦冥沒什么行動，因為他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還能保持意志，看來和宇確實不是一類體質(zhì)。”清成心里盤算著，“看來訓(xùn)練方法傾向嚴(yán)厲些也沒問題。”清成從地上提起秦冥又松開手讓他摔下去，秦冥又痛哼了幾聲，“打坐！”清成剪短的兩個字一句話秦冥不敢不聽，恍惚間秦冥感覺清成會殺了自己，秦冥手撐著地慢慢盤腿坐起，清成“嗯”了一聲算是滿意，“多余的我不解釋，今天不在的時間我去觀察了秦炅小鬼的成長，說實話讓我很羞愧，歷來被稱為名師的我所指導(dǎo)的生徒竟然不如秦升一個后輩訓(xùn)練的小子，不知道責(zé)任怪你在你還是在我？”清成瞪著秦冥，秦冥沒有任何表情，“我不希望誰給我丟臉，你最好給我爭氣一點！”秦冥依舊沒什么表情，“我等不及了！”秦冥嘶啞著嗓子低聲說，好像用盡所有的力量克制自己，“等不及什么？”清成感覺秦冥這樣很搞笑，抬腳踢向秦冥的頭，秦冥就這樣坐著沒動，而清成像模像樣的一腳提在秦冥頭上秦冥一動沒動，“等不及讓時間飛逝，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這次修煉結(jié)束前我保證一定讓你認(rèn)識到一個真相！”秦冥低頭低吼著，清成接觸秦冥這么久終于覺得有點意思了，清成收回腳饒有興致的問他：“什么——真相？”“我是你所見！所聞！所知！所識中最優(yōu)秀的男人！”秦冥拼盡力氣仰頭吼出這句話，聲音仿佛撕裂了什么東西，清成能感覺的到。秦冥吼完身體一瞬間感覺到一陣劇痛，“靈水！”清成慢慢將白色佩劍回鞘，秦冥身上、手臂上、腿上插滿各色冒著繚繞煙霧的光劍，“大言不慚！”清成慢慢轉(zhuǎn)過身去，“雖然我想說你絕不會是最優(yōu)秀的，不過如你所言暫且等三個月吧，那時候這句話更有說服力！”

清成按著劍慢慢踱出門去，出門就遇到一個人，一個跪倒在面前的少年，“師父大人！”清成看著這位少年緊皺了一下眉，“我說過你已經(jīng)出師了，不用再叫我?guī)煾浮！鄙倌陱难┑卣酒鹋呐纳砩系难皫煾高@是哪里話，有了新的愛徒就不要我了嗎？”清成靜靜心緒沒有答話，那少年忽然忍不住似的笑了出來，他慢慢走上臺階繞過清成，看樣子是要進臥室里去。

“站住！”清成一聲斷喝，“我不會讓你殺他的。”“怎么會？我怎么會殺我可愛的師弟呢！”少年朝臥室望了一眼，“看樣子要殺他的是您啊！居然一次讓小師弟承受這么多劍靈。”“是他夸下海口的，我心中最優(yōu)秀的人就應(yīng)該能承受這么多！”清成緩緩地說，“可我當(dāng)時承受的量連這一半也不到……”少年嘴角慢提，“這么說我不是您心中最優(yōu)秀的那個人了，怪不得你不愿把凝和坎傳給我！”少年說到這里狠狠瞪著清成。

清成按緊腰上兩把劍，“你的才能無疑是我遇見過最優(yōu)秀的，而且我也不相信以后會遇見比你更優(yōu)秀的，這兩把劍不能傳給你并不是因為你的不夠優(yōu)秀。”清成義正言辭的說道，“那是因為什么？”少年一聲怒吼，“我說過很多次了。”清成惋惜地嘆口氣，“你的心水不夠靜，映照不出這兩把劍的影子。”

“又是這個理由！”少年捂著臉痛苦地喊，“我已經(jīng)聽夠這種理由了！我就是無法理解為什么你不認(rèn)可我，你難道要把劍傳給他嗎？”少年指著屋內(nèi)的秦冥，“這種小子怎么可能比得過我？”清成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目光不敢與少年相接，“你難道真是這么打算的？”少年不可置信地問，清成看了他一眼又回避了目光。

“那他只有死了！”少年拔劍出鞘，清成一下子緊張起來：“別干傻事！”清成走向少年，少年沒想到清成這么維護秦冥，他憤怒地把拔出的劍指向清成。

劍光浮影，只在一瞬間，清成與少年的身影交錯，少年慢慢將劍回鞘，清成半蹲在地上，一手捂緊左臂，指縫間不住的滲出血水。

“為什么不拔劍？”少年緊緊咬牙。

“我不會對我的學(xué)生刀劍相向的……”清成低頭說著。

“嘁——下次我不會手軟的，我會以殺死你的方式證明我是最優(yōu)秀的！”少年攥緊了拳頭，清成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那可不行！”臥室內(nèi)響起一個聲音，少年猛的扭過頭，確實是臥室內(nèi)的聲音沒錯，這時臥室的墻壁“轟”一聲倒塌下來，這是剛才少年一劍的附帶效果。少年和清成都朝臥室看去，煙塵遮擋下顯露一個昏暗的身影，這個身影打著坐身上插滿光劍，少年盯著這個身影皺緊了眉頭，清成則是震驚地張著嘴。

“難道還有意識！？”少年心中驚詫不已，不過馬上他又平復(fù)了心情，“這種時候分心好嗎？你可是被幾十個劍靈啃噬著，一不留神就會死的。”“劍靈？你是說這些可愛溫順的動物們？”秦冥淡然地說著，此時煙塵散去，少年再看時秦冥身上的光劍哪還有影子，只不過秦冥身邊多了或蹲或坐或趴或俯幾十只似龍非虎的輪廓，“不可能！”少年對著秦冥吼了出來，清成心里也是一樣的想法不過他沒有說話而是盯了天空一眼。

“這種事怎么可能！不過幾分鐘而已就將劍靈具象化！”少年又是一陣大吼，邊吼邊退著，“雖然不知道你說的什么，不過看你這么驚訝?wèi)?yīng)該對自己是否是最優(yōu)秀的那個有所懷疑了。”秦冥依然打著坐只是淡淡地說著，“哈哈哈哈哈哈！”少年停了老大會兒僵硬地笑著，“有趣！真是愚蠢到可愛的師弟！”秦冥長呼口氣依然沒什么行動，只是說著：“你對那邊的那個老頭我都不管，不過這兩三個月之內(nèi)估計不行，我還有用到他的地方，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我也不想了解，不過雖然很麻煩——這個最優(yōu)秀之名我不能讓給你，我說出口的東西就是我的！”

秦冥說到最后殺氣畢露，幾十個形形色色的輪廓多出一雙雙或腥紅或幽綠的眼睛，少年感受到一陣陣令人窒息的魂悸壓迫，他忍不住又后退一步，不過他臉上卻滿是肆無忌憚的笑，伴隨巨大的恐懼而來的是同等的狂喜。“你果然不是把鈍刃，露營的時候我就注意你了，當(dāng)時沒聽廖原的除掉你是果然是對的！”少年依然用壓抑的聲音說著，不過這次明顯的是壓抑著喜悅，“看來在殺掉恩師之前先折斷你比較好。”

少年轉(zhuǎn)過頭，大步向前走著，“那我們學(xué)校再見，我可愛的師弟。”說完他的身影一閃而逝，氣息消失后清成一下放松下來，頹然的坐在地上，好長一段時間他和秦冥兩人之間都沒有說話。

“既然是一個學(xué)校你應(yīng)該知道他的名字了吧？”清成忽然突兀地說。

“宋義——我記得他應(yīng)該是個更順眼的人才對，今天怎么這副模樣？”秦冥疑惑地對。

“那孩子被誘惑了，他的情況時好時壞，看來你遇到他時他還沒喪失理智，他終究還是越陷越深了。”清成說到痛處皺緊了眉。

“被你腰上的那兩把劍誘惑了嗎？為什么？因為這兩把劍有什么強大的力量嗎？”秦冥終于看向清成等著他的回答。

“倒不是因為這種幼稚的原因……”

“那是為什么？”

“因為他心中有惑，心中有惑才會被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