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追愛
- 秋心
- cheeringxu
- 4068字
- 2011-08-23 18:27:45
一開始,在這樣一家高級的西餐廳里,秋心覺得自己好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新鮮好奇,更多的是拘束不自在,不知手該往哪擱,不知眼該往哪看,還好秋心懂得自我調節,浮想聯翩之后,人也稍覺輕松了些。
秋心沒有點任何東西,服務生卻已把套餐端來了,一問之下,原來是郝思事先訂好的。秋心見到桌上的刀刀叉叉,一下傻眼了,“沒有筷子怎么下手?”有這樣的想法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吃西餐用刀叉,哪用得著筷子啊?“都怪你,從來不看英語片,不看美劇,這倒好,不懂規矩了吧?”秋心自怨著,坐在那不敢動。
“來,咱們干一杯,秋心。”郝思剛開始并沒有注意到秋心的舉動,倒上紅酒舉起杯的時候,才發現秋心連餐巾都沒有鋪好。于是,他放下酒杯,走到秋心身后幫她鋪好餐巾。
秋心一陣臉紅,不僅是因為兩人靠得太近,更是因為尷尬。郝思回到座位,再次舉起酒杯準備跟秋心碰杯,這時卻聽到秋心怯生生地說:“可以不喝嗎?”
“為什么?”
“我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嗎?”
“紅酒沒事的,大不了我不讓你干,你隨意,OK?”
秋心常常會在電視里看到那樣的場景,在西餐廳的人們喝著紅酒,那是一種身份和品味的象征。透過酒杯的紅酒是那么的誘人,想象中像飲料,像果汁,大口喝進嘴里也應該是甜甜的,美味可口。秋心被鮮艷的紅迷惑了,她舉起杯跟郝思碰了之后,緩緩地抿了一口,有點澀澀的,帶著酒精的味道,順著舌尖到舌根,再流進食道和胃里,辣辣的,甜的感覺一點也感覺不到,原來它真的不是果汁飲料,是酒!
郝思倒是痛快,一飲而盡,秋心見狀,忽然想起酒后是不能駕車的,于是她對郝思說:“待會咱們怎么回去?你喝了酒不能開車啊。”
“把車停在這兒,打車回去。”郝思回答道。
“這里停車費也不便宜吧?”
“你呀,就別操這份心了,我們在這里好好的吃上一餐,也敘敘舊。”
“哦。”
秋心借著一點酒意,左手拿起叉,右手拿起刀,煞有介事地仿效起別人如何吃西餐。秋心的觀察力的確不賴,這是從郝思那偷學的,她是不能讓郝思看出來她不懂得如何用刀叉吃西餐的。然而,不管秋心怎么努力,左手不聽使喚,叉不住牛排,右手拿著刀子也不能很好配合,把大塊的牛排切成小塊。
“秋心。”郝思抬頭的瞬間,見到秋心那樣,叫了她一聲,秋心猛一驚,好不容易才叉上的牛肉被嚇掉了。秋心頓時覺得狼狽,原本喝酒上臉的她,臉此刻變得更紅了。
郝思又叫了一聲“秋心”,秋心回應道:“什么?”
“你跟著我做,像這樣才不費事,也不會左右手不協調。”郝思一邊說著一邊示范給秋心看,秋心倒也乖乖地學著,心里卻是在想:“原來他什么都瞧見了,真是丟臉。”
不過,郝思一邊教,秋心一邊學的興致還挺高的,她喜歡這種感覺,她看著郝思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迷人,此刻的他散發著一種讓秋心揮之不去的魅力,說不清楚為什么,但秋心就是喜歡。
“來,我們再來干一杯。”郝思又一次舉起酒杯,也許他忘了秋心真的不能喝酒了,然而這次秋心也沒有婉拒,她大方的舉起杯,和郝思的酒杯相碰,隨后閉上眼睛,鼓起勇氣一飲而盡。又澀又辣的紅酒再次順著食道流下,很快隨著血液到了全身,臉更加的發燙,不用說肯定紅極了。心跳加速了,不需要多么安靜的環境她都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秋心有些頭暈了,會不會酒后吐真言呢?還是像電視上所演的那樣,胡言亂語,吐得一塌糊涂?“秋心啊秋心,你一定得保持清醒,千萬不能醉。”秋心暗自提醒自己,她必須找話題和郝思交談,也許這樣就不會被酒精麻痹。于是,她說:“郝思,你怎么會帶我到這里來吃西餐呢?”
“哦,這家餐廳不錯,帶你來嘗嘗。”郝思回答道。
“可你知道我對洋玩意兒一向都不精通的啊。”
“所以才選擇西餐啊,要勇于嘗試知道嗎?”
“還是不大習慣,用筷子多好啊。”
“那你說西餐廳里有用筷子的嗎?難道你在這樣的大都市里的這些年你都沒有嘗試過?”
“一是沒有機會,二是這里也不像是我來的地方啊。”
“誰說的?任何一個人都有權利來,這里沒有富貴貧賤之分。”
“但是能來這里的人絕對不會是沒錢的人。”
“吃霸王餐別的地方也不允許啊。”
“我是指普通人,普通的打工仔,一般的工薪階層的人,他們哪能消費得起呢?”
“也是,要是倒退十年我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是嗎?那你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是什么時候呢?也是在這里嗎?”
“不是。嗯……我想想。”郝思把目光投射到紅酒杯上,仿佛紅酒杯變成了影畫機,他說,“三年前吧,三年前,在廣州,我第一次到西餐廳,也像這樣的風格和情調。”
“廣州?自己一人?”
“不是,當時公司把我派到廣州拓展新業務,我升了職加了薪,我們在那慶祝。”
“你們?你是說月新姐?”
“沒錯。”
“月新姐也跟你一起去了廣州?”
“是啊,她聽說我要去廣州工作,不顧一切的辭了職跟我去了廣州。”
“好像那個時候你正在追求月新姐吧?她這么做不就表示愿意同你交往了嗎?”
“是的,所以,我們在那里正式確定了戀愛關系。”
“嗯,我看電視上演的像這種地方很適合約會,甚至是求婚,夠浪漫,有情調,所以月新姐一定會答應做你的女朋友。”
“是啊,當時我還跟她開玩笑說,要是求婚的話我還會選擇來這種地方。”
“她有什么反應呢?”
“笑,沒什么,她心里確切是怎么想的我并不知道。”
“你沒問過她?”
“沒有。我想現在也不會有機會了。”
“為什么?”
“我們分手了。”
“是那天嗎?”秋心借著酒勁問,她看到郝思點點頭,她又說:“怪不得你會喝得那么醉,然后說了些我都聽不懂的奇怪話。”
“沒把你嚇著吧?”
“還好,就當是做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夢。對了,后來我有給你打電話,想問個明白呢,但是怎么都打不通。”
“我希望她能回心轉意。”
“你們見了?她有說什么嗎?”
“她打電話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分手是最好的選擇。”
“沒說原因嗎?”
“沒有。”
“她也不像是沒有交代的人啊?莫非是你做錯什么了?”
“我也不清楚我哪里做得不對不好了,她只是說不關我的事,都是她的錯,希望以后我都不要去找她。”
“難道是她有新男朋友了?”
“月新不是那樣的人。”
“還是她有什么苦衷,又或者是什么難言之隱?”秋心聯想到電視劇里常演到熱戀中的情侶一方提出分手遠走高飛,如果不是另結新歡,那么一定是得了什么絕癥,不想拖累愛人,才出此下策。秋心不敢再往下想,萬一被說中了,也是件令人痛苦的事。這句話秋心并沒有問出口,而是說:“她一定有她的理由,不如想辦法你們當面說清楚的好。“
“我也是這么打算,可是她明天就要飛走了。”
“明天?飛哪兒?”
“她沒說。”
“具體時間你總該知道吧?”
“我只知道是明天,機場工作人員有權保守乘客信息的。”
“高叔叔還有阿姨不知道嗎?”
“問過了,不知道。”
“月新姐的朋友同事呢?”
“能問的我都問了,都沒人知道她會去什么地方。”
“月新姐明天走是她跟你是說的?”
“嗯。”
“這么說來,你們還有挽回的希望。”郝思怔怔地望著秋心,秋心說:“月新姐要是真的狠下心,絕對連飛走的日期都不會告訴你,既然跟你說了是明天,那我們就去機場等她,她不會不出現的。”秋心不明白為什么會給郝思出主意,難道這不是她向他表白的最佳時機嗎?秋心不能這么做,乘虛而入秋心覺得可恥,在她的心里,只要郝思好她就好,郝思幸福她就開心。
郝思聽著覺得秋心說的有道理,他點點頭,說:“那我這就去。”
“我也去。”沒有經過大腦的這句話沖口而出,秋心并沒有打算收回,也許在她潛意識里根本就是這樣想的。高月新和秋心是認識的,他們三人都是老鄉,是街坊,當初郝思追求高月新的時候,秋心還替他們牽過紅線呢,也許看在這樣的一份情誼和關系上,或許可以留住高月新。
秋心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幫郝思看到他開心就好。
馳往機場的路如此漫長,盡管距離零點零分還有幾個鐘頭,郝思卻明顯的焦急如焚,晚一秒鐘也許就會錯過一生。郝思不斷地催促司機快點開,司機都有些無奈了,他說:“大哥,已經最大馬力了,再快就超速了,要被開罰單的。”
秋心本來也著急,但是因為喝了不少紅酒,又急匆匆出來,屋里熱,室外冷,這一冷一熱,秋心有點招架不住,心里難受極了,惡心得想吐。秋心想勸郝思不要急,一定能趕得上見著面的,但是好幾次話到嘴邊,怎么都說不出來,好像是舌頭不聽使喚了。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汽車一陣急剎車,秋心前后一晃,這下更加頭暈心慌了,車剛一停穩,她便慌忙地打開車門,也不管是什么場合,哇哇地吐起來,嘔吐的東西明顯帶著酒氣,連醉了的秋心都覺得刺鼻難聞。深夜的冬天更加的寒冷,盡管穿著羽絨服在室外也被凍得瑟瑟發抖,此刻寒冷的唯一好處就是可以讓秋心的酒醒一醒,在吐過之后,她心里已經不像先前那樣難受了。
“秋心,你沒事吧?我們進去再說。”郝思付完錢,還沒等秋心緩過勁兒來,就拉著她進了機場大廳,找了個地方坐下。
秋心仍然覺得惡心,但是再要吐已經沒有什么東西可吐的了。為什么郝思不關心關心她呢?因為此刻他的心里只有高月新。秋心明白,就算喝醉了,她也是清醒的,這從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或許在郝思眼中,秋心不過是他的一個妹妹罷了。秋心沒有奢求改變什么,默默地祝福,那是送給她喜歡的人的,“希望郝思能見到月新姐。”
“你先在這坐會。”郝思無意間碰到了秋心冰涼的手,說:“我去買杯熱咖啡。”秋心點點頭,看著郝思向飲品店走去。不一會兒,郝思端著兩杯咖啡回來了,他把其中一杯遞給了秋心,說:“暖和一下,提提神。”
秋心接過咖啡,黑乎乎的像中藥,咖啡是苦的,秋心喝不慣,但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接受。好在是熱的,秋心喝一口下肚,頓時有股暖流在身體里流動,她稍微覺得有些氣力了,用兩眼注視著郝思,“人都憔悴了,一定是因為和月新姐分手的事弄的。”秋心暗自憐惜道,她想安慰郝思,想了好多話卻不知以哪句開頭比較好。
“她會有什么苦衷呢?”秋心聽到郝思在自言自語,她拍了拍郝思的肩膀,說:“郝思,你別太擔心,也別太著急,你仔細回憶回憶那天月新姐都跟你說過些什么?她有沒有表示要去什么地方,或者她喜歡什么地方?”
“她會去哪兒呢?新加坡?歐洲?澳洲?美國?”郝思使勁地想,可又一個一個的被否定掉,“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會這么狠心扔下我的,不會的。”
秋心看著郝思這樣,心里也好難過。秋心也猜不到高月新會去哪里,只是不爭氣的眼皮在往下耷拉著,她試圖睜大眼睛,怎奈咖啡都對她不起作用,朦朦朧朧中秋心像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