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戰楊道印

第二日醒來，阿青帶著滿腦子的問題，趕到了柳樹林。因為知道了高卉凝的具體情況，阿青只覺得自己心里對高卉凝又多出了一分愛護之心。高卉凝趕到柳樹林見到阿青，頗為感到奇怪，問道：“今日你為何來這么早？這可是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卑⑶嘈Φ溃骸拔襾淼脑缒氵€不樂意?。课沂窍肟禳c學會你的功夫，以后好保護你。”高卉凝早已習慣了阿青性子，只道他這是開個玩笑，也不在意，卻不知今日阿青口中說出此話，心里也是這么想的。高卉凝言道：“我何時落到要你來保護我？你自己的功夫還不到家?！卑⑶嘌缘溃骸罢驗槿绱?，我才要早早過來練功啊。”高卉凝也不拿他的話語當真，言道：“你若真能如此，我便也不必這般費心了?！卑⑶嘁姼呋苣恍抛约?，言道：“我自然說到做到，以后我每日都像今天這么早過來?！备呋苣毤毲屏税⑶嘁谎郏灰娝砬閲烂C，確實不像隨口一說，心中三分開心，言道：“我暫且信你一回，倒看你能堅持幾日。把劍拿起來，我看看你對昨日的劍法學習的怎么樣了?！卑⑶嗄闷鸶呋苣鍎?，與高卉凝比試了幾招。高卉凝見他已經劍招已經有了幾分氣流，言道：“今日我再教你氣海穴與神庭穴兩種出劍運力的方法。這兩處穴道與顫中，百會穴一樣，經屬任督二脈，因此運氣時大致相同。只是兩處穴道與其它穴位交匯處不盡相同，因此運氣使力之時，需分清楚血脈流向，以使氣力在運至這兩處穴位時保持充足?！毖援呑约合瘸稣惺沽艘槐?，并將運氣口訣傳授給阿青。僅僅是這兩招，阿青前后練了兩天方才拿捏好氣功的力度。

阿青將這兩劍學成，高卉凝又打給阿青兩劍。隨著使劍需要的氣功越來越高深，阿青練功時所需要的時日越來越久。當阿青練成從經屬任督二脈的十四位死穴出劍之時，已經過去了兩個月時間。高卉凝言道：“關于任督二脈的一些運氣的劍法，你大致都已經練成。但某些劍法，你卻還是不能使出，所以今日開始，我們練習經屬足陽明胃經，足太陽脾經與足少陰腎經的三種運氣方法，練這三種氣功主要是練習輕功?！卑⑶嗦牭骄気p功，喜道：“你早就該教我這個了。輕功多好玩兒啊?！备呋苣銓⑦\氣口訣傳授給他，要他勤加練習。一個月后，見阿青已經可以運氣跳上柳樹，方才言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如何運氣，今后的三個月里，我便教你如何破氣與破血。關于破氣的一些穴脈，經屬足太陽膀胱經，而破血的幾處穴脈則經屬足陰陽胃經，肝經與足少陰腎經，擊中后可使人死亡。因此使用時需極為小心?！卑⑶嘧屑毬犜诙?，言道：“我又與人無仇，便是練成了破血的幾劍也不會輕易使用的?！备呋苣缘溃骸澳鞘亲詈?。這套青城劍法共三十六劍，其中鷹窗、乳中、期門、商曲與太淵五劍破血傷人，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使用。你要記住。”高卉凝心怕阿青與楊道印比武之時，使出此劍傷人，因此多加提醒。阿青自然明白，言道：“我自然明白，不會讓你的楊師弟受傷的。”高卉凝瞪他一眼，言道：“你使得這套劍法，楊師弟也會，你如何能傷了他？我前后教你這三套劍法便是希望你能以遮云劍法與青城劍法的招數，找出這套劍法的破綻，那樣，你才能有一絲機會打贏楊道印。否則，你若只是以為練成這套劍法便萬事大吉的話，那么你一絲機會也沒有?！卑⑶啾桓呋苣徽Z嗆回，言道：“你休要小瞧我，從明日開始，我每日早來兩個時辰，定然能夠找出這套劍法的破綻?！备呋苣姲⑶嗾J真的眼神，言道：“你曾說每日比我早來這里，可你只堅持了一天便就作罷了。你的話，如何能做的了真。仔細看著。”高卉凝不再理他，將剩下的幾劍打給他，并傳授了口訣。阿青被高卉凝嗆得無話可說，只好跟著高卉凝練起劍來。

時如流水，轉眼間約定的時間已經臨近。在阿青的房間里，小姑娘嘰嘰喳喳的吵道：“馬上就要比武了，你可一定要爭氣啊?？刹荒茌斀o楊大哥?！卑⑶鄬π」媚锏脑捤坪躅H為受用，躺在床上瞧著二郎腿言道：“最近有什么口風泄露給我??？”小姑娘趴在床邊言道：“哪有什么口風啊？還是那些。爹爹這段時間一直在教楊大哥武功，我看楊大哥都已經學會了。你呢，你和姐姐學的怎么樣?。磕阌X得你能不能打贏楊大哥？”阿青坐起身來，仰頭言道：“那是當然。你大姐武功那么厲害，你這個小臥底又將楊大哥所學的武功都看會了演練給我了，我再打不贏楊大哥，那我不笨死了。”小姑娘聽阿青夸獎，極為得意，言道：“那是自然，爹爹教楊大哥的功夫，楊大哥都要學好久，我只要一天就能練成了?！卑⑶嗄竽蟾呋莒`鼻子言道：“這只能怪你太聰明啊。等我打贏了楊大哥，帶你出去玩?！毙」媚锵驳溃骸澳愣冀o我說好多回要帶我出去玩了，這次你可要說話算數啊?！卑⑶嘌缘溃骸澳鞘亲匀?。我一直想帶你出去玩兒來著，可是我還要跟你大姐練功不是。沒有時間，怎么帶你出去。等我打贏了楊大哥，就有時間了，一定帶你出去?！备呋莒`言道：“我知道你要練功，我以前跟娘說過，讓她告訴大姐多讓你出來陪我玩幾天，可娘她就是向著大姐?！卑⑶嗫粗」媚锍晕兜臉幼?，想起高卉凝，心道，“小姑娘這還吃味，你若是受了師姐那樣的委屈，天就要塌下來了?！弊焐弦膊徽f破，言道：“高夫人是怕我們兩個貪玩。再跑出去，被壞人抓了。”高卉靈聽阿青此話，腦袋一機靈，言道：“這次我們出去，再到景春樓逛窯子。我還要穿你那身衣服，你看我又長高了吧，穿上去一定很合身了。”阿青心道，“你若是知道景春樓是什么地方，恐怕我就要遭殃了。”笑著搖了搖頭，問道：“你為什么想要去那里？”小姑娘卻道：“我其實是想找那個雅詩姐姐，她唱曲那么好聽。還有她的琴，我也想要一把。”阿青聽高卉靈提到雅詩，又再想起那日在西湖中的情景，想起自己的母親，暗暗傷神。小姑娘見阿青忽然沉默下來，關心的問道：“你怎么了阿青哥哥？”阿青看了看小姑娘，忽然笑道：“我沒有事情。有點困了，你快點回去睡覺吧，不然被高幫主發現了，以后你就不能跑出來了?！备呋莒`看著阿青的眼睛，見他滿是倦意，只好言道：“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明天我過去為你加油，嘻嘻。”小姑娘笑著離開了阿青房間?？粗」媚餁g笑的樣子，阿青的心情也變得開心起來。

第二日一大清早，小姑娘便敲響阿青房門將阿青喊了起來。言道：“你還在這兒睡覺，大姐她們早就到了敬武堂了。還有，今天爹爹也會去敬武堂的。”高卉靈這句話，倒是讓阿青吃驚不小，連忙起來，言道：“我這就起來。高幫主去做什么？”小姑娘想了想，言道：“當然是去看你們比武啊。我猜他是想看看，是大姐教出來的徒弟厲害，還是他自己教出來的徒弟厲害?！卑⑶嗄睦锵嘈判」媚锏脑?，笑道：“那你認為我們兩個誰更厲害？”小姑娘看了看阿青，言道：“我還是認為楊大哥厲害。你才和大姐練武練了一年，楊大哥可是好多年了。”阿青言道：“如果我不能打敗楊大哥，那就是你平時沒有幫我仔細觀察楊大哥的武功，那我就不能帶你出去了?！毙」媚镞B忙解釋道：“我沒有，每天楊大哥和爹爹學的功夫，我可都是牢牢記下來了，現在我自己的功夫都很厲害了。你一定能打敗楊大哥的。”阿青見小姑娘著急的樣子，不再戲弄她，笑道：“我洗把臉，便去敬武堂。”小姑娘連忙給他把水端來。

兩人到敬武堂時，眾人早已經在敬武堂等候。高卉凝見阿青與高卉靈兩人嬉鬧著過來，心里頗覺得酸楚。阿青見高朋天在正堂上坐著，當即先拜了一個禮道：“晚輩拜見高幫主?！备吲筇煲娦」媚锎藭r一直挽著阿青手臂戲鬧，瞪了她一眼。小姑娘卻不理會，阿青見高朋天臉色微變，急忙將高卉靈手臂撥開，高卉靈這才松手，走到高朋天身邊，言道：“爹爹，我把人給你帶來了?！备吲筇煲姲⑶嗟故穷H懂禮數，微微點頭，言道：“你不必拘禮。今日小靈拉我來說你與道印切磋武功，我本怕我來此地你們放不開手腳，不想來了。卻又想見見凝兒與道印的功夫進展如何。你們兩人，便使出渾身的手腳讓我看看?！卑⑶嗫戳艘谎鄹呋苣?，點頭答應。轉身對楊道印說道：“楊大哥，一會兒我若武功不濟，還請楊大哥點到為止?！睏畹烙∽匀幻靼?，偷偷瞧了一眼高卉凝，對阿青言道：“把你這一年師姐教你的功夫全部使出來，我不會手下留情的。”阿青看著楊道印眼神，知道他心中想的什么，暗道，“楊大哥對師姐這般癡情，我是自嘆不如啊?！毖缘溃骸皸畲蟾?，請。”楊道印道：“你先出招?！卑⑶嘈闹约汗αΣ槐人俨豢蜌猓鰟Τ瘲畹烙〈倘ァ?

楊道印見阿青出劍力道輕緩，心知阿青功夫不到火候，因此并未著急進攻。誰知阿青一劍只是試探，見楊道印只是出劍防守，立刻使出兩劍朝楊道印左盤攻去。楊道印不想阿青此劍出的如此凌厲，已知阿青未盡全力，當即也不再保守，劍擊阿青右路。阿青只好回劍去擋，楊道印借機出腳踢中阿青手腕。阿青右臂一麻，劍已脫手，左手順勢接住，反身朝楊道印刺去。高卉凝見阿青竟然能使出這招，大吃一驚。而楊道印不禁暗暗贊嘆，心道，“他竟能化解此招，看來我低估了他。”眾人拍手叫好時，阿青卻一頭冷汗，心道，“我雖已經知道他的招式，卻還是未能躲開?？磥磉@劍法并不像小靈見到的那么簡單。”楊道印借力避開阿青此劍，又出腳朝阿青左肩踢去。阿青連忙側身，在地上一滾，躲開楊道印一腳，順勢將劍轉至右手，翻身去刺楊道印左肩。楊道印背身使劍，將阿青劍招破去。心道，“他的劍法招招克制于我?！毕蚋呋苣?，見高卉凝表情似乎對此并不知曉，心中感嘆阿青深藏不露。

小姑娘見阿青與楊道印幾十劍下來不分勝負，大聲叫好，為阿青打氣。高朋天見小姑娘喜悅的心情，又見阿青招式，已經猜出其中緣由，暗暗搖頭。楊道印望了望高朋天，見他搖頭，以為自己讓他失望，再不隱藏，使出內力，朝阿青連大幾劍。阿青見楊道印出劍迅速，心知自己不能接住，當即賣個破綻，就勢躺在地上，出腳去擊楊道印小腿，楊道印只好施展輕功避開，阿青出掌擊地，借力一躍而起，連出數劍攻擊楊道印要穴。楊道印見阿青出劍始終力道不足，心道，“不想你劍法已經這般高明，只是你的內力，卻還是差些火候?！碑敿词钩鰞攘Γ\至劍中，將阿青佩劍擊斷。本心想阿青就此躲開，誰知阿青將斷劍換至左手，橫身向前，楊道印一劍正從阿青衣服穿過，阿青則出掌朝楊道印肩井穴擊去，楊道印只能棄劍躲開。阿青則拔出楊道印佩劍，輕身躍起，左手使出一招‘劍走偏鋒’。直擊楊道印右臂。楊道印心知已經敗了，拜手言道：“我已經輸了。想不到這一年時間，你的武功竟然有這般造詣?！北娙搜垡姉畹烙∫呀洬@勝之時，居然瞬息轉變，敗下陣來，全都驚訝不已。倒是小姑娘此時連忙跑過去為阿青大聲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