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來恒星大廈已經有兩年了，很多時候不管大曾還是王子文要辦案子，都找時間讓我跟著，即便我幫不上任何忙，有時候審犯人也只是讓我在旁邊做筆錄。上學的時候曾經夢想能當警察，能當刑警，查一些詭異的案子，做一些牛掰的事情，真的到了這一天，依然感覺是莫名其妙。

隱形富豪被殺案依舊沒有任何線索，那個所謂的富豪不過是個游手好閑無業的幌子，偵查方向好像是進了死胡同，上次稀里糊涂的考試我也不知道寫了些什么，趙之恒打宿舍電話的時候我一直沒接，我想不管是誰打的也不可能是找我，有誰會找我，王子文吃飯的時候見到我說考試沒過，兩個月后要再考一次，我沒有任何壓力是因為我完全無所謂，我發現我現在就好比一灘爛泥，對什么都無所謂，對什么都不怕。

早上我還在發呆的是好，一個清潔工人來報案說在路邊打掃的時候發現了一具女尸，接到報案后大曾和王子文立刻和幾個同事出警，自然我也要跟著。

案發現場南城郊區通往市區的省道邊上，翻過欄桿就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裝尸體的紙盒子，在綠草茵茵的小坡上，那個紙盒子顯得格外顯眼，大曾跟幾個同僚一直往盒子的方向走，我在欄桿外傻兮兮的站著，他們帶著口罩，帽子，拿著攝像機和照相機在現場取證拍照，大曾四處看，試圖找到更多的線索。

遠遠看去，根本沒辦法想象那個盒子里裝著一具女尸，幾個戴著口罩的同事打開紙盒子，往里面翻了翻，揭出一個貌似棉被的一角搭在盒子的邊框上，很難想象這么個不大的盒子里面有一床棉被還有一具女尸，他們幾個小心翼翼的抬起女尸上了擔架往外抬，大曾戴著手套往盒子里面伸，他看到盒子里面還裝著一瓶指甲油，幾張撲克牌和一個口琴，幾名法政相繼把證物裝好，大曾跟王子文到周邊又仔細找了找。

太陽漸漸曬到頭頂，整個路邊充斥著尸體的腐臭味，聞的人涌胃酸，我爬上車關上車窗深呼吸了幾次，這時候有人猛敲車窗，我抬頭看到趙之恒那張不得不讓我惡心的臉，他沒有穿警服穿著一身西裝，我推開車門立刻就吐了，蟾蜍穿西裝，不吐都不行，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不過是個穿龍袍的蟾蜍而已。

趙之恒本來是想罵我偷懶，看到我吐，以為我不舒服，事實上我確實是不舒服，趙之恒沒有罵我，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快要收隊的時候，書輝才來，趙之恒跟他說了幾句話，書輝就上了我的車打了火準備走，隨后大曾和王子文也上了車。

王子文說：“大曾，盒子里有幾張撲克牌，是哪幾張你記得嗎？”

大曾說：“嗯，對，怎么會在拋尸現場有撲克牌呢，還是裹在尸體里面的，是不是什么暗號呢，我有種預感，很有可能會有連環兇殺案報復社會的?！?

我擦了擦嘴轉過身子看著大曾，大曾說：“哦哦，是四張撲克牌，紅桃A，方塊J，黑桃5和紅桃Q?！?

我說：“怎么盒子里還有床棉被？”

大曾說：“那床空調被是裹著尸體的，盒子里面除了撲克牌還有口琴和指甲油。希望法政化驗后能有點發現。”

王子文說：“這個撲克牌是不是一中暗示，會不會是兇手的名字，或者跟兇手有關的線索？”

我說：“怎么，又是你的直覺。”

王子文說：“直覺，什么是直覺，電視劇上都有明顯的分析，直覺是一個人的學問加上自己平時的經驗相結合得到的最棒的結果。”

書輝一直開車沒有說話，大曾說：“哎，書輝，你母親怎么樣了？”

書輝說：“早上我接她出院了，現在回家休養幾天，應該沒什么大礙?！?

大曾說：“那你要多抽點時間陪陪她，一個女人支撐這么大產業很不容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別太累了?！?

書輝說：“知道了。”

我感覺到書輝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時間很短也沒說話，我故意視而不見在副駕駛上倚著門。

下車的時候其他人都陸續進了恒星大廈，書輝叫住我：“誒，明天有沒有空，能不能幫我個忙?！?

我說：“沒空?！?

書輝有點沮喪也有點意外，他說：“最近我媽闌尾炎住院，我在醫院陪她。。所以沒時間聯系你。。別生氣啦。。但是我早上給你打電話，一直是無法接通。。我媽現在在家，想見見你?！?

我說：“書先生，我想你是不是表錯情啊，我記得我好像不是你女朋友吧，怎么你好像在跟自己女朋友講話一樣?！?

我往恒星大廈的正門方向走，突然想起手機的事情：“還有，很抱歉你送我的手機被我不小心扔進游泳池了，我想以后你再想知道我在哪我在什么地方會比較困難了。”

書輝抓住我說：“你說什么？”

我說：“我說什么，你還不懂，在我眼里，你跟趙之恒一樣惡心，我不想再跟你講話，少惡心我了。”

回到恒星大廈，大家有開始坐到一起討論案情，趙之恒吩咐大曾去調馬路十字路口的閉路電視，讓王子文去路邊附近的居民了解情況，又叫書輝跟我協助王子文。

我們去找附近居民了解情況的時候大曾打電話給書輝說在不遠處的十字路口攝像頭看到一輛形跡可疑的電動摩托車在夜里三點的時候開的很慢經過十字路口，后面拖著一個跟案發現場很類似的紙盒子，半個小時后，攝像頭又出現相同的那輛摩托車，往回開，而車上的盒子已經不見了。根據大曾的觀察開摩托車的是個年輕的男人，大概25歲左右，穿牛仔褲跟黑色的皮衣，身高判斷在1米7到1米75這樣。

根據大曾提供的線索，王子文他們開始在詢問附近居民的時候加上附近開摩托車年齡在25歲左右，身高1米72的男性里。

王子文詢問的關鍵一直是附近哪家有賭錢的嗜好，尤其是打撲克牌的年輕男子，居民回應這里打牌的有不少人，尤其是一到下雨，大家不用下地干農活，都是窩在一起打麻將，打撲克，但是真的花大錢賭博的幾乎想不起來有什么人。

一邊走王子文一邊說：“這個撲克牌一定是破案的關鍵，我有種感覺，只要解開撲克牌之謎，這個案件就破了?！?

王子文說：“在往前走就是小區了，前面那個小區大多都是租戶，魚龍混雜，我們去看看吧?！?

我們一直往前走，走到小區門口，看到門口的小餐館門口停著不少三輪車和摩托車，有些還很新，王子文進去問餐館的老板娘，老板娘說摩托車和三輪車都是自己的，有時候要送貨進貨，餐館里的工人有時候也要經常在中午時間騎車去送外賣，王子文根據大曾傳過來摩托車的圖片按照餐館門口的摩托車樣子做了一些比對，發現沒有跟圖片一樣的摩托車。

王子文說：“老板娘，今天早上在旁邊省道上發現了一具女尸，這事您知道嗎？”

老板娘說：“哦，中午有客人在這吃飯的時候就聽說了，聽說是被棉被裹著扔掉的，哎喲，這個兇手真是慘劇人寰，真是，對一個年級輕輕的小姑娘下毒手?！?

王子文說：“您看看這照片，有沒有什么映像這附近有沒有這樣一個男性經常騎這樣的摩托車出入小區的？”

老板娘看了看照片想了很久，突然就說：“哦，這個小伙子不就是樓上的小鬼么！”

王子文說：“小鬼？”

老板娘說：“這個小鬼經常來我店里吃面的，每次都吃面，也不點菜，看起來條件不怎么樣的，哎喲，這么年輕的小伙子，每次都吃面，哪里有力氣干活呀。”

王子文說：“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老板娘說：“哦，他是附近一家服裝廠的，經常來我這吃面的，諾，這個摩托車就是從我這借的，哎喲，最近我太忙，也不記得催他還摩托車了。”

王子文說：“這輛摩托車是從您這借的？借了之后一直都沒再出現么？”

老板娘說：“哎喲，沒再來了，哎喲，難道是這個人殺害那個小姑娘啊，哎喲，他很老實的，雖然沒什么錢，但是老實的來。哎喲。”

王子文帶著我們又往小區里面走，一家家敲門詢問，想找到這個男人住的樓層。

一直到晚上，王子文敲開一家人的門，門只是半掩著，并沒有上鎖，里面一個身高1米7左右的男子正在上網，聽到聲音他聞聲看過來，走過來詢問我們是什么人。

王子文跟書輝出示了警官證，男子有點驚訝，說：“什么事?。俊?

王子文手機里的照片其實并不清楚，不能完全看清楚嫌疑人的臉，只能靠自己的眼睛自己判斷。

書輝故意拿出受害人的照片給開門的男子看，開門的人頓時露出錯愕的表情，那種表情不像是裝的，他握住門把手的右手不停的發抖，書輝又拿王子文手機里的照片給開門的男子看，他的表情越發的錯愕，王子文說：“跟我們走一趟吧?！?

開門的人叫李宏，王子文帶他上警車的時候，他表現的很鎮靜，剛剛錯愕的表情一去無蹤，他沒有任何反抗，也沒有多余的解釋。

到了恒星大廈，王子文壓著李宏在對面坐著，王子文，我還有書輝跟李宏面對面坐著。

王子文說：“姓名?！?

李宏的呼吸尤其的平靜，他說：“你們不用查了，小美是我殺的?！?

王子文和書輝有些意外：“為什么要殺她。”

李宏說：“是個意外，我本不想殺她的，前一晚我們吵架，我錯手弄死了她?！?

王子文說：“你是怎么殺了她的。”

李宏說：“你們不要問了，人是我殺的，我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

書輝和王子文繼續詢問，但是不管書輝和王子文說什么，李宏都是跟復讀機一樣相同的回答，他說人是他殺的，他知道自己躲不過。

就像最近經常在各大衛視出現的我是XX，我為自己代言的矯情廣告一樣讓人倒胃口。

王子文說：“那么，你作案時候用的摩托車現在在哪里？”

李宏依然不做回答，一直重復著剛才的話。

書輝和王子文見這樣的情況也問不出什么話，就讓李宏一個人在審訊室坐著，我們都出了審訊室。

王子文問書輝：“你怎么看？”

書輝搖搖頭：“對作案動機和經過沒有任何交代，只是一味的說自己作了案，殺了人，我們去法醫和法政那邊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王子文說：“好，那你跟董可涵去吧。我去大曾那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