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池
- 百年驚魂
- 黎大海
- 2210字
- 2012-10-25 11:49:52
或許這個屋子過于古老,我總感覺,長久的感覺總有一天它里面會發生可怕的事情。沒有想到,竟然是我獨自一人的時候,竟然是在我沒有親人,遺世獨存的刮風夜。
當我被一個不可能存在的幽靈的影子以及腳步聲驚嚇得心臟疼痛的時候,我開始犯病。你不知道,這是一種我的家庭的遺傳病。我很久以前就犯過這種病,在今天這種神經緊張,使我恐怖不已的情境下,我這該死的疾病又來了。
我發著歇斯底里的笑聲,從床上走下來,沒有披外套,只是穿著睡衣走下來。朝向那個魅影進出的我的房門走去。我不明白我如何會做著與我內心想法相反的舉動。因為我內心分明感到有萬分恐懼。我努力使自己的腳步不去靠近那個魅影。但所有的意志都不起作用,我的腳步還在朝向那里走去,我的身體正在接近他。那個恐怖的源頭。他手里提溜的血淋淋的菜刀。
現在我慘白的臉面上露出僵硬,類似于抽筋的笑容,我的心里多么可笑。你肯定難以相信,這種復雜的情緒是從何而來。但確實,我現在就是處在極度恐怖又可笑的地步。我在心里竊笑。我究竟笑什么呢?
跟隨著這個我懼怕的對象,我看到他沒有臉面,頭腦那里除去濕淋淋的頭發,剩下的是沒有面目。看不到五官。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我,他好像并不關注我。他依舊很專注地低頭從門里走出。黑色的長袍在行走中擺動,他背著我,完全像個幽靈。我走著,跟著他的步子,直到自己越來越接近他。在門口的時候我順手拿起那里立著的撐衣竿。我分明是要解決這個恐怖的家伙啊!
我想這個家伙會不會是個夢游癥患者,從什么地方跑過來來打擾我的清修。我心里依舊緊張,因為他手中那只滴血的菜刀。但我更想笑,我想大笑一場。我的心里開始篩糠,痙。攣一樣的狂笑開始發作。這就是我所說的我的家庭遺傳病。
我緊緊跟著這個不速之客,渴望看到他的面目,或者不看到也要一下解決了他。但事情卻叫我越來越感到不那么妙。我在他身后,但在有一刻,他突然轉過身,朝我看了一下。天哪!我從未見過這樣恐怖的事情!
他黑色的袍子里竟然什么也沒有,空空的,所以現在我所知道的是,他只有一個頭在那里走著。可以說,我見鬼了!他也沒有手,只是袖口有一把血淋淋的菜刀。我不再堅強,笑不起來了。我四肢僵硬,空袋子一樣癱倒在地上,昏過去了。
或者我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并沒有鬼,但是我知道,在每個人心里,一定有個最黑暗的地方,藏匿著許多詭異恐怖的力量。正是這些力量,在左右著我們的心理。你可以說這些不是真的,只是用來騙人的東西。但長久以來,我卻不得不說,我的內心始終被一種胡思亂想和莫名的恐懼感所縈繞。我無以自拔。
在那天夜里,我確實感受到一個人在我的屋里進進出出,還有那腳步聲,以及一種莫名其妙的盯著我的眼神。我的夢十分焦慮。我被巨大的恐懼感所控制。
當我醒來后,天依舊沒有亮,但夜也沒有那么暗。我緩緩爬起。四處張望,尋找著之前的那個鬼影。我十分確定,他依舊存在在我的房子里,就是這間古老的屋子里。因為雖然我已經年邁,但我向來對自己的直覺非常自信。
這樣我開始搜索整個屋子,雖然我心里怕得要死,但好奇心依舊戰勝了我的恐懼。摸索著——因為我已在這屋子里生活百年,所以十分熟悉整個屋子的環境。我走進廚房,沒有東西。只有廚具靜靜的睡在桌子上。越來越多的搜索使我漸漸感覺這個鬼影子好像已經離去。但我錯了,徹底錯了。我緩緩推開衛生間的門,我看到衛生間的窗簾慌亂地擺動。好像被風吹的很猛。接下來的一幕徹底使我震驚:浴缸里滿是紅色的血漿。伴隨著水龍頭里嘩嘩流出的水,紅色的血水從浴缸里溢出,直流得滿地都是。
我強忍著內心的緊張,再也不敢邁近一步。我的心快跳出胸膛,我開始抽噎。巨大的恐懼攥住了我的心。面對眼前的情景,我手足無措。我明白自己無法逃脫這來臨的所有,因為這種力量是我所不能掌握的。正像我自己的命運一樣,我不能脫離這個生活一輩子的房子。我的所有記憶和生活都存在在這個古屋里。我甚至不能呼救,因為我明白這都是徒勞的。附近方圓百里沒有人煙,只有墳冢陪伴著我。
你真的難以想象,一個人面臨這種情景,孤立無援,又十分依戀這個既可親又可怖的房屋。我真的沒有辦法。只有嘩嘩的水聲,還有腥臭的膿血的味道沖刺著我的鼻腔。
直到天亮,我都無法從這一夜的恐怖當中解脫出來。我開始發癔癥,開始喘息不止。我明白那我一直患有的歇斯底里癥終將因為此次的驚嚇而來臨。但這將會更加糟糕。這種病癥相當罕見,一個病人每當犯病,就會眼睛充血,紅登登的眼睛就像吸血鬼一樣。并且嚴重的時候會渾身痙。攣,口吐白沫。并且伴隨這些的還有意識混亂,胡言亂語。他所有經歷過的恐懼的事情都會重新回到他的眼前。即便他事實上從來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他的記憶和思維仍將停留在那些印象中。
而這種疾病并非我自己某年某月患的,而是有深重的家族根源。那還是三百年前,我記得很清楚。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我的姐姐突然犯病,我的父親在事后告訴我,我們一家人都會患這種病。癥狀如我前面所說。更加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為什么我們一家人會患這種奇怪的疾病。
“家寶,你還記得嗎?”我的父親當時這樣問我。
我不解地望著父親。
“還記得你很小時候看到的那次兇殺事件嗎?”接著我開始若有所思,卻對父親后面的一句話沒有太留意,“那就是我們家世世代代人為什么會得這種病的原因。”
記憶將我帶到了很久前的一次滅門慘案。我承認每當我想起那件事,我就恐懼不已,渾身冰冷。很多時候,我都將那次事件有意忘記,或者從來不去想有關于這件事的一切。因為對一個正常人,尤其是那時還是個小孩的我來說,這種刺激確實足夠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