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收個小弟
- 第一女商
- 席愿
- 2883字
- 2012-12-12 14:10:39
傍晚的夕陽,格外的美麗,映照著眼前的這個山莊更加的靜好。這里山美、水美、人更美。每一張溫暖的面容,每一份純凈的心靈,都在滋潤著安心與葉子初的那顆本已經被塵世冰封的心,突然覺得,生活原來是可以這么美好的。
“安姐姐,外面是什么樣子的?”小豬蹲在地上,用樹枝劃拉著地面,睜大眼睛看著安心。
安心笑著摸了摸小豬的頭,總是小初子摸她的頭,總算可以她摸別人的頭了,那感覺就是不一樣,不過這小子的頭發是真硬,刺得安心的掌心有點疼,看來平時的營養不錯啊。
“外面可沒有這里好。”
小豬不相信的說,“不可能,初哥哥說,外面有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呢。”
安心咕噥,“死小初子,和一個小孩子瞎說啥,真是的。”
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渴望的男孩兒,真的是很為難。他是一個在山溝溝里長大的孩子,對于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可是她不能把他帶出去,外面的那個大染缸會染污了他。對于小豬,她是打心底里喜歡,她喜歡他的純真,她這些天把他當弟弟般對待,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孩兒,值得世上最好的。
“安姐姐,安姐姐,你說說嘛。”小豬拉著她的衣袖,左右搖晃,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摸樣。
安心嘆了口氣,“小豬,你要乖乖的聽話,外面都是壞人,一點兒也沒有村里好。”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榮枯咫尺異,惆悵難再述。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該怎么和小豬說起外面的故事,如何能讓這樣紛繁復雜的日子冰凍住那一顆火熱的內心。明明只比小豬大三歲,可是在心境上,卻好像已經嘗遍了人世間的滄桑,心,有些累了。
小豬撅起了嘴巴,顯然不太滿意安心的答案。
安心拍了拍小豬的肩膀,微微笑了下,“來,我們繼續學寫字。看,這是朱,后面這兩個字是東輝。這啊,就是我們家小豬的大名,真好聽。”
小豬嘿嘿一笑,“是俺爹取的。”
這朱村長果然不簡單,小豬的功夫應該也是他教的。既然村長不愿意多說,他們也不強求。畢竟,對常年生活在這里的人,他們這兩外人,還是需要有點保留的吧。對于望遠村的收留,他們心中有的,只是感激,日后若是離開,必不會向他人說起,這個村子,應該是人世間僅存的凈土了。
白菜豬肉、炒土豆、清蒸魚、青菜湯,簡簡單單的菜肴,卻因為這溫暖的一家人而顯得格外的香,是他們吃過的最好的菜肴。
葉子初舉起酒杯,“朱村長,謝謝你們這兩天的照顧,我和安安明天就得離開這兒。”
“子初,你們這么快就走了?要不,再帶上一段時間吧,小豬和村里的人都喜歡你們,。”朱村長一臉挽留,安心和葉子初是生意人,自然識人無數,村長并不是在做樣子。
“朱大伯,真的很感謝您的招待,我爹還在外面等我。這個世上,我就只剩下這么一個親人了,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外面擔心我。”安心真的是很喜歡這里,可是她不能自私的把老爹一個人扔在外面,要留下來,也要帶著老爹和小豆子一起。
朱村長一臉感慨,喝了口酒,沉聲道,“是啊,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這莫過于是人世間最悲哀的事情。該回去,該回去啊!”
小豬一摔筷子,飯也不吃了,帶著哭腔喊,“我不要安姐姐和初哥哥走,我,嗚嗚,我不要,他們走。”
安心用手帕擦了擦小豬的眼淚,輕聲安慰,“小豬乖,乖啊,安姐姐和初哥哥會回來看你的,你要乖乖聽你爹的話。”
“我不要,我不要……”小豬拉著安心和葉子初的衣角,不依不撓。
此時的朱大娘眼圈已經變紅了,短短兩半個月,安心的可愛貼心,葉子初的溫潤如玉,已經讓她把安心和葉子初當自己的孩子一般。不得不說,這村里的人實在是善良的緊,怎叫安心和葉子初不感動?
“安心啊,大娘真的是舍不得你和子初,想到你們要走,我這心都揪起來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們?”朱大娘哽咽,心里有很多話想說,可是怕再說下去,眼淚就會止不住的留下來。
朱村長沒再說話,只是把嘴巴抿得緊緊的,一臉的深思。分離是一定的,可是他能看出,這兩個年輕人不簡單,將來,必定有一番作為。
“子初,大伯我有些事兒想拜托你們。”朱村長打破一室的安靜,緩緩出聲。
安心口快,立即說道,“朱大伯,您有什么事兒就說吧,我們能做到的一定會做。”對于這樣純真善良的百姓,他們還能說不么?
葉子初也鄭重點頭。
朱村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們一輩子都活在這封閉的村子里,我和小豬他娘已經是半截兒快入土的人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小豬是我的老來子,我不想他一輩子就這么平平凡凡的。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可是,不經歷危險,不足以成事,因噎廢食的事兒,咱們不能干。”
朱村長喝了口酒,繼續說,“我原想過帶著村民一起走出這山溝,可是我怕啊,望遠村一百五十八口人的性命,我不敢就這么壓上去。我們在這里,已經習慣了與世無爭的生活,外面的世界,我們已經適應不了了。小豬,就拜托你們了。不求他功名利祿于一身,只求他無愧于天地,對得起他來人世間走一遭。我和他娘以后在天上看到,也會感到欣慰的。”
安心和葉子初互相看了看,這事兒必須慎重對待。
葉子初語氣沉重,“朱大伯,你要知道,小豬才十歲,他不談能不能離得開你們,就說他出去怎樣生活,這就是個問題。而且,他走了,你們怎么辦?”
小豬已經被他爹的話嚇著了,只是小聲的抽抽噎噎,縮在朱大娘的懷里。朱大娘不言不語,只是眼淚直掉。
“安心,子初,大伯這輩子沒求過啥人,大伯和大嬸在這里拜托你們了。我能看出二位的不簡單,小豬以后能跟著你們,我和小豬他娘就放心了。我們在這里,也會感激你們。”朱村長滿臉的懇求,機會只有一次,錯過這村兒,就沒有這店兒了。畢竟,誰沒事喜歡跳崖呢。
好好的一頓飯,安心吃得一點心情也沒有了,放下筷子,認真的對朱村長說,“朱大伯,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既然你們這樣信任我們,我安心把話放在這里,我娘死得早,沒有兄弟姐妹。所以我想認小豬為弟弟,至此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必是少不了小豬的,以后小豬就是我親弟弟。你們看,這樣行么?”
“如此是最好不過的了,大恩不言謝。我敬你們!”朱村長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的眼眶已經紅了,不知道是因為酒喝多了,還是心里面的傷感。
安心和葉子初也舉起酒杯引盡。
一頓飯的功夫,小豬的命運已經被決定。多年以后,他已經是一位翩翩佳公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試圖尋找回家的路,可是他發現,他,再也回不去了。回家的路,已經找不到。他時常回憶起在望遠村的最后一頓飯,他感激父親和母親,感激安心和葉子初,這份恩情,他無以為報。
清晨,天還蒙蒙亮,朱村長已經帶著安心和葉子初,依照先祖給的地圖,穿過山洞,離開了秀美如畫的山村,回到了塵世。
“安心、子初,小豬就拜托你們了。”朱村長雙手抱拳,表示感激。
“您放心吧。”葉子初背著還在睡的小豬,輕聲說。
朱村長雙眼微紅,看著小豬,強撐著說,“你們走后,我就會把山洞封住,我不能拿全村人的性命開玩笑。小豬,小豬他,你們就別再讓他回來了。”
安心和葉子初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這一刻,他們的心真的像喝了一桶的醋,酸酸的。
朱村長拎起手里的行囊,遞到安心的手里,“這是小豬他娘給你們做的干糧,你們走路上吃。她身體不舒服,就不來送你們了。”
安心和葉子初最后瞧了眼這個地方,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他倆都沒回頭,但是他倆知道,朱大伯一直在后面看著他們,目送他們離開。經此一別,再相遇,不知何年,果斷的離開遠比拖泥帶水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