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離家出走
- 十世幽冥
- 徐曉龍
- 1871字
- 2013-01-06 10:31:26
因為我是降生讓白家發生了一場大劫,也是因為我的降生才使白家躲過了一場災難。從那以后白老爺就成了保平城的大善人,架橋鋪路,接濟災民,每一件事都親力親為。而白家生意也越做越大,這也映照了那句“好人有好報”的說法。直到南京成了首都,辮子剪成了短發,保平城里依然是平安無事。
而我也無憂無慮的當起了白家的小少爺,直到我五歲那年,也不管我樂意不樂意,白老爺就幫我聯系了離保平城二十里外的洋學堂,當起了保平城第一個上洋學堂的人。那天早上雞還沒叫,萬叔就早早的起來把馬喂好,套上馬車送我去上學。等我進了教室,鈴聲響起,一個留著短發穿著洋裝的洋先生第一堂課就是:“人是怎么來的”。當他在講桌前激動的手舞足蹈時,我毅然決然的站了起來,大聲的發表自己的言論:“我是從我娘的肚子里爬出來的”,他的臉當時就綠了,在課堂上也不講“人是怎么來的了”,直接就肯定的否決了我的說法。他還覺得我挑戰了他那崇高的尊嚴,而我的后果就是:“抄寫一百篇進化論”。幸好我在白家知名度還行,一百篇進化論幾個時辰就抄完了。
說實話我在那洋學堂還是學到了不少新鮮的詞,比如說我之前管我家老爺子叫“爹”,現在叫“爸爸”,這讓我家老爺子著實的高興了一把。每每有朋友找他吃飯,他都在酒桌上幫我宣傳一下,讓那些有了孩子的人回家后都讓自己的孩子叫自己“爸爸”,盡管如此大力宣傳,保平城依然只有我一個人管“爹”叫“爸爸”。
我八歲的那年冬天,老爺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了,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大媳婦,說是我從小定下的“娃娃親”。
說起我這個大媳婦長得還挺好看,高高的個子,白白的皮膚,大大眼睛,像櫻桃一樣的小嘴,那身材,那時候小,不知道什么是身材好,在我眼里只有奶娘的身材是最棒的,因為我八歲還沒斷奶。
所以我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離家出走”。連夜收拾了東西,等白府的下人都睡了,我悄悄的走出大門,站在大門外,心想:“這輩子我是不回來了”。
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決定,命運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可能我天生就要吃這碗飯。
“天這么黑,啊,這怎么還有一只狗”,為了給自己壯壯膽子我只能和自己說著話。我摸著黑走出了保平城,出了城天更黑了,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火把,劃了一根火柴點著了,映著火把的光亮繼續向前走。
這一路我走得像飛一樣,自己都納悶,當我走到一大片樹林時,回頭看了一眼,保平城的城樓上燈火已經消失看不見了。我也不敢多做停留,走進了樹林。
“這樹林的路怎么這么長啊,都看不到頭”,我一邊走一邊和自己說著話。這時候火把的光亮暗淡了一些。
“咦,前面有亮光,這地方還有人住”,我小聲的嘀咕著。
“小兄弟,你一個人走夜路,家里人不擔心啊”,我的身后傳來了一個大姑娘的聲音。
我順著聲音回頭望去:“一個頭戴紙扎的大白花,那大白花遮住了整個頭的上方。一張好像摸了面粉的臉,血一樣紅的嘴唇,再加上黑色的大棉襖、棉褲和白色的小鞋,就那樣一身打扮的女人站在離我不遠的一棵大槐樹下朝著我笑。”
我回了一句:“你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的,幸好我膽子大,不然就你這一身的打扮遇見別人早嚇死了”。
那大姑娘嘿嘿一笑說:“呦,我一直都這里,只是你沒看見嗎,你這小孩,人不大,盡說大人話。”
我心里這個氣啊,大聲對她叫:“我好歹也是上過洋學堂的,怎么能和那些上私塾的小孩一樣”
那大姑娘瞄了我一眼挑釁的說:“嘿嘿嘿嘿,看不出來小兄弟還挺了不起,前面的亮光處就是我們村,今晚村上有夜市,敢和我去玩玩嗎”。”
他這一嘿嘿的笑,我脊梁骨都冒風,但是我不想讓她看扁我,便硬氣的回道:“有什么不敢的,不就夜市嗎!小爺我就和你去一趟。”
大姑娘一聽我說這話,張開像血一樣的嘴又一陣笑。笑夠了,也不理我,轉身就向有亮光處走去。
我跟在她的后面嘟囔著:“雖然是冬天,但是這太冷了”。
我打了一個噴嚏,當頭看向地面時,我看到那個大姑娘的腳是一飄一飄在在地面上走著。我也不敢問,因為在那個時代什么怪事都有,別說飄著走路了,就是飛在空中的人也大有人在。早就見怪不怪了。
還有一個原因是跟她飄著走路相比,我還是更怕她那種笑聲。
就這樣她在前面飄著走,我在后面舉著微弱的火把跟著跑。越走越快,直到她穿過了樹林,站在一個土坡上回頭看著我。突然我手中的火把滅了。
大姑娘指著前面的光亮發出尖尖的聲音說:“小兄弟,我們到了,我保證你這輩子都忘不了這次夜市”。
我喘勻了氣,笑了一下說:“夜市上的人長得不會都像你一樣美吧”。
大姑娘好像沒聽出來我是在諷刺她,裂開她那血一樣顏色的嘴嘿嘿直笑,笑夠了還擺了一個臭美的姿勢說:“我可是我們村最漂亮的女人”。
“那走吧,我們得趕緊去,不然什么都沒有了”,大姑娘收住的笑聲向光亮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