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了，錦荷跟在沈舒言的后面下了車，站臺上，喬小瑜的緊皺的眉心在看見沈舒言的那一刻愉悅地舒展開來，卻在錦荷一臉的漫不經心中臉色瞬間蒼白，她記得她，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那個晚上，她和他相見恨晚，談笑風生，罔顧她的存在，印象怎能不刻骨銘心？

林錦荷看著女孩的笑容瞬間枯萎，只一個眼神對望，藏不住的嫉妒和怨恨，原來是喬美人！比起沈舒言忐忑不安地神色溢于言表，錦荷倒是坦然一笑，不做任何解釋，轉身離開。自己不過是一介小女子，何必惹上一身是非，沈舒言一定會給她一個完美的解釋，她只能給他們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舒言……”喬小瑜還來不及開口責問，沈舒言就直接地打斷了她，堅定地說：“我和她一起去的。”

喬小瑜睜大眼睛，委屈地問，“為什么？我今晚也有時間，以前都是我和你一起。”

“我喜歡她！”

喬小瑜美麗的眼眸立即染上一層茫茫的水霧，他說，我喜歡她。那她和他之間又算什么呢？五歲那年，她就決定，這輩子都要跟在他的身邊，這輩子要嫁的人就是他。

“你說什么？”

“小瑜，對不起。”看著喬小瑜木木的表情，眼睛大而無神，沈舒言不忍直視，別過臉去，殘忍而堅決地說，“我喜歡她，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們在一起的十七年時光，難道對你而言就比不過這短短的一個月？和她在一起是享受，和我在一起就是折磨？”喬小瑜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不要轉過臉去，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這十七年對你而言到底算什么了！”

“小瑜，我從來沒有否定我們曾經擁有的快樂時光，我們從五歲開始就認識了，我很珍惜我們的友情。”沈舒言轉過頭，小瑜的眼角淌著晶瑩的淚水，他走過去遞上一張紙巾，輕輕地說，“別哭了？”

喬小瑜恨恨地甩開沈舒言遞上紙巾的手，聲音異常平靜：“這些年來，你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我一直當你是親妹妹。”

“妹妹！”喬小瑜凄切地冷笑道，“這會子跑來認什么親戚，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如果只是當我妹妹，為什么從不解釋我們的關系？整個世界都以為我們畢業就要結婚，你卻說只當我是妹妹！”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沈舒言想不到別的語言來安慰失控的喬小瑜，是他的錯，從不解釋他們的曖昧關系，即使是面對雙方父母的調侃也是置之一笑，有的時候，不解釋就意味著承認。

“我一直以為‘對不起’后面就是‘我愛你’。”喬小瑜喃喃低語，“其實，《愛情故事》里早就說過，愛意味著永遠從不說對不起，你不愛我，所以，一切只剩下對不起。”

“沈舒言，你真殘忍！”喬小瑜恨恨地說道。

“對不起。”沈舒言低聲地說道，“我不想傷害你，一直以來，你都是我心中的公主，我希望你過的比誰都幸福。可是，如今，不得不說。小瑜，你值得更好的人。”

“別騙我了，什么幸福，沒有你，就沒有幸福。”

“別這樣，小瑜！”

“對于失戀的人你能要求她怎樣？失戀？我還配不上這個詞，原來，這些年，我一直在和自己的幻想談戀愛。”喬小瑜自嘲地笑道。

“看著你這樣，我很難過。”沈舒言低聲說，“小瑜，對不起。”

“別假惺惺了。”喬小瑜尖銳地冷笑，“你的對不起，我承受不起。”

沈舒言沉默良久，站臺上，有一趟7路的公交車到站了，剛剛還冷冷清清的站臺一下子人潮洶涌，沈舒言不想成為人群關注的焦點，便輕輕地對喬小瑜說道：“我送你回宿舍。”

“不必，我認識路。”喬小瑜拒絕了，隨即轉身離開。

沈舒言有些擔心，便遠遠地跟在后面。看著喬小瑜坐上校車，沈舒言趕緊追上，搶到最后一個座位。

下了校車，沈舒言看著喬小瑜下了校車，小瑜的神色恍惚，跌跌撞撞地往前著，差點撞到電線桿上，沈舒言急步走過去，伸手拉住小瑜，喬小瑜回頭，果然是他，喬小瑜憤恨地推開，憎恨地說，“不要管我，走開。”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小瑜，我不可能對你置之不理。”

喬小瑜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不想故作冷漠，她再也忍不住抱緊沈舒言，這個時候，她忽然發現，自以為是情侶的他們居然從來沒有過擁抱。

“沒有開始就要結束嗎？沈舒言，答應我，不要和她在一起。”喬小瑜哀戚地懇求。

“這不可能。”沈舒言狠不下心推開脆弱的喬小瑜，但還是堅定地拒絕，“我是真的很喜歡她。”

“那么，不要讓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喬小瑜退了一步，“我的意思是，如果非要開始，就等到我們畢業，我不想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

沈舒言有些猶豫，校園戀愛是他最向往的。

“你想全校的人將她看做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喬小瑜冷笑一聲，“如果她也喜歡你，必定愿意等待。

“好。”沈舒言不再猶豫。

林錦荷正悠閑地走到了宿舍前面，遠遠地，看到了一對擁抱的情侶，女孩一身紫色絲質連衣裙，身段極好，不正是藝術學院的院花喬美人？旁邊高大的男孩肯定是沈舒言了。

只是，看著眼前賞心悅目的一對佳人，林錦荷心中一痛，那痛，緩緩地蔓延開來，纏著她忽然間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