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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請自來(二)

周一的緊張節奏讓書明連個喘氣的空閑都沒有。胖羅收起一摞合同,大嗓門響起來:“年關難過啊!”“額度還有多少?完成應該沒問題吧。”書明身子往后一仰,別過頭看著胖羅。“哪啊,難!有幾個企業的貸款還得談!”“行了,到點下班,管他的。”書明劃拉了下桌上的雜物,“你老婆生了?”“這幾天就預產期!”胖羅臉上寫滿期盼。書明走出單位大門,天色已晚,他躊躇著:去不去接孜孜呢?對了,還沒給老媽打電話呢!

書明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老媽響亮的聲音。

“媽,你昨天來過家里?”“是啊,我做的排骨,你們吃了么?”“吃了吃了。昨天還有什么事?”“沒啥啊,怎么了?”

紅霞這一問,倒讓書明為難起來,總不能問媽對孜孜都說了什么吧,也不好說媽你以后別來。紅霞聽電話那邊沒了動靜,在電話里“喂”幾聲,還以為斷線了。書明這才道:“我隨便問問。以后來提前給我打個電話。”“還得請示?”紅霞不滿地答道。“不是,我好在家等你,要不見不著。”

“那成!”“掛了啊。”書明掛上電話,一種疲憊感在心頭蔓延。對老媽,自己是無能為力,何況媽寡居吃過不少苦,不能再要求她什么。這么一想,倒覺得這事孜孜做的不對。書明啟動車子,直奔家里,回去熱熱老媽做的排骨,孜孜要還和自己僵持,那就奉陪到底。

孜孜瞥了眼手機,一個電話和短信都沒有。已經下班了,遲遲不走還不是給書明留個機會。孜孜的火氣又大起來,好你個嚴書明,以前準會哄我,現在竟敢和我僵持!孜孜走進電梯,心中憤懣難平。

路邊,外面穿毛呢外套的孜孜,在凜冽的寒風中等待出租車。她盡量不讓自己發抖,保持好儀態。可狂風卷著樹枝、樹葉揮動,像魔鬼的爪子在亂舞,向孜孜襲來,又使她不得不瑟瑟發抖。遠處似來了幾輛出租車,孜孜翹首以盼,希望運氣好點是輛空車。可當車子駛過時,孜孜追隨它們的眼光中充滿失落。突然,一輛銀色suv停在孜孜面前,車窗搖下,正是徐正賓。徐正賓探頭對孜孜說:“上車吧,我送你。”“不麻煩了。路太堵。”“你快上來吧。這個點打不上車。”孜孜左右一瞧,夾雜在車輛長龍里的幾輛出租,無一輛空車,確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孜孜拉開車門坐進去。

徐正賓特別喜愛休閑的裝扮,海藍色的登山服顯得人更年輕精神。“你家住哪?”“中山路。”“順道!”孜孜坐在舒適的車座上,感受到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無論是性能、空間、內飾,這車子比自己家的那部要高好幾個檔次。“你的稿子寫得不錯。”徐正賓把手往方向盤上一搭,說道。孜孜一瞧,前面又堵車了,周一的交通更是糟糕。“我還沒向你道謝呢!今天又搭了順風車。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好好請請師哥。”說罷,孜孜扭頭與徐正賓對視而笑。徐正賓忽想起了“回眸一笑百媚生”這詩句,再沒比這能描摹此刻所見的了。“我上次就說了,請師妹吃飯是義務。而且上次你都請過了。”徐正賓開著車緩緩前行,再等兩個信號這個路口就能通過了。

“不成。等我請完再說吧。”孜孜痛快地說,“你有空跟我說就成。”“中午?”“隨便。”徐正賓笑笑,他不會拒絕和美女一起用餐的,賞心悅目的事怎可錯過呢?

車子在孜孜家樓下停下,孜孜對徐正賓擺擺手,道:“謝師哥了。”“不謝,以后需要隨時可以搭順風車。”孜孜又揮揮手,轉身上了樓。徐正賓哼著曲子,駕車出了小區。

孜孜回家,看到書明已經吃完飯玩起游戲,氣得肺都要炸掉了!孜孜狠狠摔上臥室門,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再出去。屋外狂風凄厲地吼叫著,臥室里的孜孜倍感凄涼。結婚七年之癢,這還沒有七個月,就和我較上勁了。

突然,臥室門打開一條縫,書明在外道:“你吃飯了?”孜孜抓起枕頭,沖著門擲過去,怒氣沖沖地說:“不用管!”客廳里就再沒有一點聲音。孜孜不禁打個寒戰,又加了床被子,一定是在單位外打車時候凍著了。該死的嚴書明!你忘了自己是怎么下跪求婚的,那滿滿后備箱的白玫瑰,原來都是騙人的籌碼。

鬧鐘響時,孜孜還昏昏沉沉的,她使勁睜開沉重的眼皮,直感頭疼欲裂。孜孜推開厚厚的被子,坐起身,鼻子一酸,連打幾個噴嚏。

書明聞聲推開臥室門,問:“醒了?”人在生病的時候,火氣會因體力不支而漸消。這會兒,孜孜雙臂支撐著身體吃力地坐起,根本無力生氣。書明一見孜孜面色蒼白、無精打采的樣兒,急忙坐到床邊,伸手捂在孜孜的額上,關切地問:“發燒了?”孜孜一側頭,不理書明。書明道:“是不是昨天凍著了?”孜孜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書明拉住孜孜胳膊,順勢將她抱在懷中,心頭涌起一團憐愛。

孜孜再無力反抗,淡淡道:“起來。”書明雙手箍在孜孜身前,溫言道:“還生氣呢?”“我說起來上班,我……”孜孜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書明見孜孜松口,忙說:“咱先喝點粥、吃個茶蛋,我下樓買的。”“你以后還我作對么?”“都是你沖我發火……”“是你不對!”“好好。我不對!”書明扶著孜孜走出臥室。

孜孜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就去了單位。同是負責年會活動組織的秦娟傳了一份年會活動策劃,孜孜根據流程編寫主持詞。孜孜挺直的鼻子有點瘙癢,“啊……嚏”,孜孜趕忙捂住口鼻。孜孜覺得兩眼發干,屏幕上的字看幾遍也進不去腦子,更別提思路。

真想睡一覺啊,感冒藥吃了也不起作用嘛。孜孜搖搖頭,想。手機在桌面上震動了一下,孜孜拿起來,原來是書明發的短信。哼,非要我這樣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錯么?討厭鬼。我還不知道多喝水么。孜孜抿抿因缺水而干皺的嘴唇,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喝盡。

雖然孜孜身體狀況糟糕,但心情比前兩天好許多。女人,有時不需要你跟她講什么道理,只要不管不顧地抱住她、撫慰她,一切就ok了。可惜,來自另一個星球的男人,偏偏不懂女人的心……

孜孜的感冒持續了一周才好。

紅霞聽說孜孜感冒,趁著他們上班的時候又來過一次,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凈凈。還給孜孜留下幾根艾灸,對書明千叮萬囑要灸大椎穴和風池穴能治感冒。書明壓根都不知道這倆穴在哪,更不相信老媽看電視學的養生那一套。孜孜看了收拾一新的家和幾根艾灸條,心里嘆口氣:這婆婆,說她好吧,就知道多管閑事、自作主張;說她差吧,還真來幫你,雖然都是按照她認為好的方式。

孜孜工作一忙,就沒工夫和紅霞計較。書明算是舒口氣,自認為迎來了這對婆媳關系的融合期,自己左右為難的日子不復存在。

不得不說,他高興地太早了。婆媳關系,可是一道千古難題。

寒冬臘月,天寒地凍。

穿著厚厚羽絨服的紅梅提著一袋橘子,敲開紅霞家的門。“吆,這么冷還來啊,小心凍著!”紅霞接過紅梅手里的水果,趕緊把妹妹讓進屋,“從你婆家來?”

“嗯。今兒可真冷!”紅梅呵著氣走進屋,挨著姥姥坐到沙發上。“對了,方晶對象的照片我見著了。”“咋樣?”姥姥和紅霞異口同聲地問。

紅梅端起紅霞倒的一杯水,喝了一口,擺開開講的架勢。“模樣我可真沒看好!”姥姥一砸吧嘴,道:“又不是給你找對象,你看好有啥用。”一句話說得紅霞樂起來。

“媽,你別打岔。”“就是!方晶那對象比她大7歲呢!”“哎吆,那不都快35了?”

“可不是,”紅梅一停頓,說,“不過,職業挺好。公司的總經理。”姥姥顯然吃了一驚,“總經理,咱這樣的家庭能配的上?”紅霞不以為然地道:“媽,您不懂了吧。現在經理這玩意兒最不值錢,掉下塊磚頭砸中十個,九個都是經理。”“姐,你說的是些小經理。晶晶這位賀什么成來著,是個總的。”紅梅的語氣里透出得意,連眉頭間的川字紋都舒展幾分,“下個星期領家里來吃飯呢。”

“那你可得給做點好的。”姥姥囑咐道。“那還用說?”紅梅對紅霞說,“姐,你灌的火腿腸給我幾根,那可算是咱的一樣家傳菜。有誰做的比咱好。”紅霞笑笑,“上次灌了些都給書明他們送去了,我再給你做。”“姐,你就是太慣他們了!”紅梅脫口而出,但見姥姥的臉立馬陰沉下來,忙端起水杯來喝口水,改變話題道:“過年哥回來么?”

“應該回。”姥姥說,心里有點想念兒子。姥姥共有一兒兩女,排行老二的兒子,當年知青下鄉去了三百里外的小城鎮,沒成想就留在那結婚生子,每逢過節才回來看看。說句實話,這兒子,有和沒有,沒啥區別。自己還不是靠這倆閨女伺候著?特別是大閨女。姥姥有時真覺得自己是紅霞的累贅,可自己若沒了,紅霞更沒個伴。常言道“縱使兒為官孫滿堂,不如老伴討飯香”。兒孫再孝,也不及有個老伴知暖知熱、貼心陪伴啊!紅霞就這么單過著,為了她,自己也得身體硬朗地多活幾年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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