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成不是公公親生兒子？他和之夏是同父異母？公公是他的親叔叔？方晶腦子里不停地轉(zhuǎn)著這些念頭。方晶本能地向后退幾步，可惜為時已晚。門“吱呦”一聲打開，婆婆露出一張同樣驚訝萬分的臉。“你什么時候來的！”婆婆瞪大雙眼，厲聲問方晶。方晶恐慌極了，早被婆婆的氣勢震倒，臉色發(fā)白，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我剛回家……我們單位今天……”“夠了！”秦智萍粗暴地打斷方晶的話，“連說謊都不會！你都聽到了？！”

“智萍，你別著急，”公公聽到聲響快步走出，已把震驚藏起，拍了拍秦智萍，緩和氣氛道：“晶晶，你先進(jìn)來，咱們聊聊。一家人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是不是？”

方晶乖順地點頭，止住雙腿的顫抖，老老實實道：“我，我不是故意偷聽的。”秦智萍剛要開口，公公拉了一下她，秦智萍吞回了要說的話。方晶滿臉歉意，繞開凌厲的婆婆進(jìn)了書房。公公向婆婆使了個眼色，低聲道：“事已至此，和她好好談?！敝瞧紵o奈地嘆口氣，兩人隨后進(jìn)了書房。

方晶怯怯地站在沙發(fā)旁，待公婆進(jìn)來坐下，才坐到沙發(fā)一角。

秦智萍心緒難平，一時沉默無語。公公清咳了一聲，率先開口：“晶晶，你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很復(fù)雜，一言難盡?！惫氖址旁谇刂瞧嫉南ドw上，繼續(xù)道：“之成是我大哥的遺腹子，大哥死于車禍。我們一直沒告訴他真相。你能幫我們保守這個秘密么？”方晶雙手交握，低下了頭，一時思緒萬千，夫妻間該藏有秘密么？該保守秘密還是告訴之成真相呢？

秦智萍坐直身子，神色凝重，仿佛不愿回憶往事似的，“我們瞞了之成三十多年，就是認(rèn)為不適合告訴他真相。真相有時是殘酷的，特別當(dāng)他知道親生父親是個拋妻棄子的人時。”方晶緩緩昂首，第一次看到婆婆這副神色，不由同情起來。原來這么強(qiáng)勢的女人也有悲苦的時候。方晶抿住嘴唇。秦智萍知道方晶有些猶豫，語氣軟了幾分：“晶晶，讓之成幸福地生活是我們共同的心愿，你認(rèn)

為我該告訴他讓他承受這些么？”

方晶遲疑了一下，望了望公公和婆婆，面對如此誠摯的他們，真的很難拒絕。何況，這真相太過沉重……想到這，方晶小心地道：“我，我不會告訴之成的。我就當(dāng)沒有聽過。媽?！?

秦智萍緊皺的眉頭有所舒展，她起身走到方晶身旁坐下，握了握方晶冰涼的手：“你會做到

的，我相信你不會讓之成傷心的。以前有什么不快我們都忘掉好么？”方晶微笑了下，另一只手握住

秦智萍的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媽，我們，我們以前并沒有不快啊?！惫錆M贊許和感激地看著方晶，說道：“好孩子?！?

孜孜躺在溫暖的被窩里，她臉色蒼白，身體躺得有些僵直。令美端著湯走進(jìn)來，白色熱氣由青色碗里升騰而出，令美迅速將湯碗擱在床頭柜上?！八?，還有些燙。”令美側(cè)身坐在孜孜床邊。孜孜伸出手摸摸母親，此時，有母親的陪伴再好不過了。這幾天，實在發(fā)生了太多事。

“你問問書明，他媽咋樣了。”令美夠到床頭柜上的手機(jī)，塞給孜孜。

孜孜不接手機(jī)，不耐煩地說：“有什么事他打給我了。”“他可能忙得顧不上呢，”令美又把手機(jī)往孜孜眼前遞，“畢竟她在咱倆眼前犯的病，唉，想起來就郁悶?！弊巫谓舆^手機(jī)道：“不打不打。那是她自找的，跟咱有什么關(guān)系呀。我都這樣了，她還來大吵大鬧?？蓱z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媽，別提了。”令美搖搖頭，孜孜這孩子固執(zhí)起來真沒辦法，等老林回來再說吧。